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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一下,最后還是松了口。“休息十分鐘!”裴向南坐在廣場的小板凳上,沒有因?yàn)榱宙墭涞哪锹曅菹⒍参蛔?,他雙手握緊放在膝蓋上,一下又一下小小地喘氣,牙齒都在微微打顫。他緩慢地做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緩下來。他從開拍前就覺得狀態(tài)不太對勁。因?yàn)榭床灰姷年P(guān)系讓耳朵的聽力靈敏了許多,失明后不管是在試鏡房間還是在公寓,都是相對安靜的環(huán)境,要盲演背臺詞都不會受到打擾。但是現(xiàn)在不同,片場比起家里,喧鬧等級直接提高了好幾個檔次,更何況現(xiàn)在還是拍外景,街道上此起彼伏的雜音更是讓他耳朵疼,很難集中注意力。這是他失明后第一次在這種吵鬧的環(huán)境里表演,對于如何心無旁騖拋卻雜念他沒有一點(diǎn)經(jīng)驗(yàn)。尤其是在他擔(dān)負(fù)著電影開機(jī)第一條的重任,倍感壓力和緊張后。這種容易被外界環(huán)境影響,沒辦法全神貫注入戲的缺點(diǎn)就被無限放大了。拍前幾條時裴向南盡量壓住,全部心思放在和演員對戲上。無奈林鎵樹是個無限龜毛,追求完美主義的人。他總說這個微笑的角度要改,那個拿筆的姿勢要換,抬頭時間不夠精準(zhǔn)等等。來回折騰過好幾條后,終于把能完善的都給完善了,裴向南也努力發(fā)揮出自己的最佳水平讓林鎵樹林大導(dǎo)演滿意。原本這一條是能過的,但是恰好片場外一個工作人員摔了一跤,下意識尖叫了聲。就這一聲,毫無預(yù)兆地戳破裴向南緊繃的保護(hù)障,讓他破功了。他的注意力就像是一塊摔爛的玻璃,眨眼間支離破碎,勉強(qiáng)拼湊起來,一碰就散了。于是就越來越容易出狀況,演得越來越差,甚至開始忘臺詞。林鎵樹氣得差點(diǎn)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輪了一遍。林鎵樹上了氣頭是完全不管你大牌小牌,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一視同仁地罵。他不說臟話,但就是罵得又難聽又讓人羞恥得不行。尤其當(dāng)明星的哪個不好面子,在這么多人面前被嘲諷長了顆金魚腦袋,怎么能不羞憤欲死!裴向南長這么大從來沒被人這么貶斥過,差點(diǎn)真的要?dú)鈉ry了。但是他更多的是氣自己的不爭氣,不然怎么會被罵?!還拖累工作人員受苦受累,受林鎵樹那個噴火龍的火焰噴射。他已經(jīng)不止一下聽到這些人的抱怨了。他也拼命想演好,想要再一條就過了,大家順利休息??墒撬竭@么想,ng后壓力就越大,越緊繃,沒法自然下來。然后就越ng,惡性循環(huán)。于是就這么ng了十九條,裴向南都想給自己倆巴掌了。難道他真的沒有演戲的天賦?還是走唱歌的路線比較好?裴向南沮喪地把整顆腦袋都埋在了膝蓋里。這個時候裴向南耳邊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布魯斯,要喝嗎,咖啡還是水》你的助理準(zhǔn)備了好多東西,真是個不錯的人。”是扮演勞爾的演員,韋德的聲音。因?yàn)榕嵯蚰现形拿值陌l(fā)音實(shí)在拗口,讓這個北歐男人傷透了腦經(jīng),到最后他干脆直接用布魯斯來稱呼裴向南了。“不用了,謝謝,韋德?!?/br>“嘿,不用這么不開心好嗎,布魯斯。雖然ng的確不好,但是你才十七歲呀,我弟弟也十七歲,現(xiàn)在只會窩在房間打電動!伙計,往好點(diǎn)想,要知道你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布魯斯一樣,你看你和布魯斯都看不見,也都很敏感……uh,我的意思是你很適合布魯斯……”韋德的語氣有點(diǎn)懊惱,似乎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好打著哈哈轉(zhuǎn)移話題:“給你咖啡好嗎,提提神?!?/br>裴向南驀地一怔,“韋德,剛才你說什么,能麻煩你再說一遍嗎?”“哈?你生氣了嗎,布魯斯,請相信我絕對沒有嘲笑你的意思,uh,我只是……只是……”“你不用這么緊張,韋德。”裴向南失笑:“我沒有生氣,真的。”“你沒有生氣真是上帝保佑,你知道我的嘴一直都讓人不太高興得起來。但是,上帝,我是說心里話的,你真的就像活的布魯斯!難以置信,你才十七歲啊?!?/br>“謝謝,韋德。”裴向南摸索著舉起手接過韋德遞過來的熱咖啡:“我并沒有你說的那么好,連累你也ng十幾次,我很抱歉?!?/br>“我完全沒問題的!因?yàn)椴剪斔故莻€讓人賞心悅目的孩子?!表f德聲音帶著北歐男人特有的爽朗:“而且我認(rèn)為,如果是你的話,應(yīng)該能理解布魯斯的心情的?!?/br>一瞬間,裴向南宛若醍醐灌頂。沒錯,他是這個劇組里最能理解布魯斯心情的人了,就算是寫出這個劇本的林鎵樹都不一定能夠完全體會失明的感受。但是他可以,他和布魯斯何其相象,作為一個正常人生活多年,在習(xí)慣明亮的世界后突然失明。布魯斯的恐懼,痛楚,彷徨不安,他不是也經(jīng)歷過嗎。他的金大腿,入戲技能都已經(jīng)get,沒道理現(xiàn)在就被打趴下啊。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很困難,但想想以前的副本開荒不也是這么艱難的嗎。那個時候也因?yàn)轭l繁失誤導(dǎo)致團(tuán)滅,焦慮、暴躁、被指揮罵得狗血噴頭,什么沒經(jīng)歷過,但是每一次他都堅持了下來。現(xiàn)在,堅持下去也并不是不能做到的事。裴向南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咖啡杯。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boss面前,不是打敗boss升級技能點(diǎn),就是被boss打死然后卷鋪蓋回家,他根本就沒有選擇和退縮的余地!他就是布魯斯,布魯斯就是他!拼了!十分鐘很快過去,林鎵樹在不遠(yuǎn)處吆喝著開工,裴向南能聽到各種做準(zhǔn)備的聲音。許琳這個時候立馬帶著化妝包沖上去給裴向南補(bǔ)妝,小聲安慰他:“放輕松,向南,林鎵樹在片場就是這個脾氣,他誰都罵的。你別太有心理負(fù)擔(dān),好好演,啊?!?/br>裴向南點(diǎn)頭。林鎵樹面容扭曲地卷著劇本敲凳子,沖裴向南爆喝一聲,“臭小子,你最好給我?guī)夏X子演戲!不然就給我滾回云海去?!?/br>場記很快拿著寫好的場記板過來發(fā)令:“,第七十二場,第一鏡,第二十條?!?/br>---------------搖曳的大麗菊裙擺搖曳生姿,旁邊是一雙擦得锃亮的尖頭皮鞋,以及熨燙得一絲不茍的西服褲褲腿。畫面繼續(xù)往上移動,是身姿綽約面龐嬌若向陽花的女人和高大挺拔英俊如斯的男人。許靜荷一手挽著巖,一手摘下頭上寬大的編織太陽帽,滿眼歡喜地觀望這片陌生卻又動人的土地。面色冷淡的巖安靜地站在許靜荷身邊,盡責(zé)地?fù)?dān)任配飾。斯德哥爾摩的天很藍(lán),像被水洗過的布,帶著點(diǎn)氤氳的水汽。巴洛克式的古老建筑安靜而奢華地佇立在街道兩旁,你所看到的大多數(shù)都是會褚色,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