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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欽差點把他甩下去,他面色鐵青,簡直要吃人了。章九突然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又貼著他的耳朵,將濡濕的氣息都吹進(jìn)去:“趙欽,我變心了。”“嗯?”“我變心了?!?/br>“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不愛李世遠(yuǎn)了?!?/br>“那你愛誰啊我`cao……”他的心跳如擂鼓,快沖破胸膛一般。章九笑了一下,不予回答。趙欽而后又連著問了好幾遍,他也是這幅故作高深的德行,惹得趙欽心頭火起,進(jìn)了車,把人摁在副駕駛座里,捏著下巴猛親了好一陣,才肯稍稍露`點口風(fēng)。章九喘著氣,說道:“我,我可能愛上一傻`逼了,但是他剛剛才兇過我,我不要跟他說。”“說不說?”“我不!”“cao,你還來勁兒了,不說的話我現(xiàn)在就把你褲子扒了,在車?yán)镛k了你信不信?”“不信!”趙欽還真的就開始扯他褲子,當(dāng)那白花花的大腿和屁股終于暴露在空氣里的時候,章九終于忍不住發(fā)脾氣了:“說說說,媽的,你還來真的!趙欽,老子喜歡你,滿意了吧?”趙欽露齒一笑,“哪種喜歡?”“還能哪種喜歡?哎你廢話咋這么多?”“是不是想當(dāng)我媳婦兒的那種喜歡?”“不是……哎哎你別在這兒亂摸,給人看見了怎么辦?”“到底是不是?”“好好好,是是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那你給我親口說一遍,不然我就在這里強上了你?!?/br>“說什么啊?!”“說你想當(dāng)我媳婦兒?!?/br>章九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把褲子稍稍提了起來,他抬頭親了親趙欽的嘴唇,面紅耳赤。“趙欽,我想當(dāng)你媳婦兒,想和你在一起,但是這種事情基本沒什么實現(xiàn)的可能性,所以說出來有意義嗎?”他撇過頭去,地下停車場的燈光將他的面龐分成明暗各半,“你捫心自問,我到底值不值得你放棄那么多,甚至連你爸都不要了。你現(xiàn)在也許可以因為所謂的愛情沖昏了頭腦,但我畢竟只是一個平凡的人,甚至脾氣比一般人還要差,總是給你惹麻煩,你能耐得住多久?如果會淪落到一個相看兩厭甚至互相指責(zé)的地步,那我寧愿現(xiàn)在就放手?!?/br>“我忍了快十年?!?/br>章九回頭,眼神晦暗不明。“關(guān)于你,我忍耐了十年,你現(xiàn)在來問我到底能耐得住多久?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趙欽靠他很近,章九可以看見他下頜上冒尖的青色胡茬,他既狼狽又憔悴,章九想?!斑€有,你什么時候變成這畏首畏尾的德行?我認(rèn)識的章之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從來不瞻前顧后,也很少猶豫,你這樣簡直一點都不像他?!?/br>“你說得對……”章九喃喃地,“我這樣的確很不討喜,連我自己看了都煩??墒俏以僖膊皇且郧暗哪侨肆恕!?/br>趙欽將車發(fā)動起來,開出了停車場。外面的陽光很稀薄,在車玻璃上照出淺淺的人影。章九看著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各懷心事。他開口說道:“趙欽,你給我點時間和空間,讓我認(rèn)真考慮一下,好嗎?”趙欽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方向盤捏得更緊,汗水都滲了進(jìn)去。30(最終章).兩張機(jī)票躺在茶幾上,起飛時間相差五個小時,其中一張飛往曼徹斯特,一張飛往蘇北某城市。李若樸端著盤子出來,上面是洗好的青葡萄,一串接一串,冒著水淋淋的光。她問章九:“到底想好了沒?”章九拿起了那張起飛時間較早的機(jī)票,扇了扇,“想好了,咱們回姥姥家住一段時間吧?!?/br>航班起飛前,有空姐過來囑咐他將電子設(shè)備關(guān)閉,他對著微信界面想了想,發(fā)了一條:“陪我媽去英國,過陣子就回來,勿念。”然后不等對方回應(yīng),將手機(jī)給徹底關(guān)機(jī)。頭等艙的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得有些低了,他感到有些冷,空姐給他遞了毛毯,他接了過來,將自己包了進(jìn)去,陷進(jìn)了深而黑的睡眠里。旅途中大約是因為飛機(jī)遇上氣流,有些晃,他所做的夢離奇而詭異,忽而有人尖嘯,忽而有人哭泣,山高水深,懸崖萬丈,他抓緊了邊上的一棵古木,差點墜落下去。但夢境到了最終點變得平緩而溫柔,似有巨大的水床將他裹了進(jìn)去,他感到一陣安心,睜開眼的時候李若樸告訴他,飛機(jī)快降落了。他拉開舷窗看了看,陽光刺目,浮云萬里。上次回這蘇北小城的時候已是他十六歲的時候,這些年來,他與母親這邊的親屬并不相熟,見面的時候也少,故是有些不大自在。李若樸出身不算太好,文革時因了個富農(nóng)的成分,連學(xué)都沒能怎么上。但后來因自身相貌才藝過人,加上一段機(jī)緣,巧遇上章君國,進(jìn)了文工團(tuán)唱歌。再之后便是逐漸往社會上層爬升的道路,按她自己的話來說,都是時事造人,而章君國,則是她命中的福星。章九在青石板上陪著她走,冬季嚴(yán)寒,沒有積雪的地面上遍布了淺淺的冰坑,一腳踩上去,稍稍顯出些裂痕來。他說:“爸是你的福星和貴人,那你一定很愛他?!?/br>李若樸笑了,“傻孩子,命中的貴人和命中的愛人,那是兩碼事兒。”“那你愛不愛他?”“愛不愛,這些都是小事了,擺在人生面前,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像你這樣年輕的孩子,才會覺得那就是天大地大,也沒有愛情來得偉大,但對于我們這些老了的人來說,也就那樣吧,有沒有愛情,日子還不得照樣過?!?/br>“說來說去彎彎繞,你就是不愛他唄。”章九撇了撇嘴。李若樸摸了摸他的頭,“當(dāng)年剛遇上的時候自然是愛的,但時間慢慢把它消磨掉,讓它沒了,徹底消失了,你能怪時間嗎?”章九沒有說話。此時他們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棟小洋樓,是普通的蘇北鄉(xiāng)下常見的樣式,洋樓前圍了幾處籬笆,種滿了花果蔬菜,還有幾只幼犬追來逐去,它們的母親是一只尋常土狗,但毛發(fā)被打理得很好,光滑順溜,一看就是富養(yǎng)大的。李若樸攜他進(jìn)了屋,喊了一聲:“媽!”,隨即便從里屋出來一位老太,身上衣紋和腳下步子一樣,都是碎的,她顫巍巍地走過來,借著光看兩位來客,然后噢噢了兩聲,說道:“是小妹啊,回來了……回來就好,趕緊坐、坐。”章九叫了聲姥姥,然后扶著老人家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了。待得茶被斟上,里屋又急匆匆出來一個人,是李若樸的二哥,他見到章九便叫了幾聲,見對方完全是不識得自己了,不免得有些尷尬。李若樸提醒了幾聲,章九才醒悟過來,連回了幾聲小舅,才將這尷尬給揭了過去。李若樸在家中是幺女,頂上還有一姊二兄,自小雖因文革而落得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