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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也很常見,出奇的是他在陰差陽錯之下立了奇功,因此頗得臨帝賞識,這兩年來進宮的次數(shù)比景王這個皇子還多。瞧瞧他剛剛回來時的方向,不正是那常人眼中遙不可及的皇城嗎?所以一干官員即使被指著鼻子罵了,也敢怒不敢言。少年仰頭看看自己題字的牌匾,忍不住嘆息:“水至清而無魚,我這幼軍統(tǒng)領(lǐng)就是太清廉了些,所以才門可羅雀,無人往來啊?!?/br>身后眾人:“……”縱使他們?yōu)楣俣嗄?,此刻卻還是忍不住由衷贊嘆: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厚顏無恥的人啊!分明是他這人反復(fù)無常,背信棄義,當(dāng)下說的事情說不定第二天就被當(dāng)成情報賣給政敵,誰敢跟他往來?少年卻只是隨口說說,沒有在意那些官員有什么反應(yīng)。他現(xiàn)在圣寵正隆,除了臨帝,誰都可以不買賬。前些時候還從太子那里為幼軍討了一批賞銀,足夠讓最近手頭緊的太子殿下咬牙切齒了。看門的張福遠遠就迎了上來,一張極有福氣的臉布滿笑容,今年是他在張府做事的第三年。外邊的人怎么說自家大人,他們這些下人不是沒聽說過,但作為東家,這位大人的確是厚道人,雖然年紀小小的,府里的事務(wù)卻理得井井有條,賞罰都是一碗水端平,沒有偏袒過誰。他們這些混口飯吃的,沒有不討好這種東家的道理。少年見到家仆時也變得和顏悅色,跟他一起走進府邸后,問道:“張福,今天可有松山來的信?”武侯以幼子年幼在外為由,上表舉家遷到松山,武侯成了個閑散的教書匠,日子倒也過得輕松。他從前是個懦弱的人,連侄子上門求助都不敢見,的確不適合呆在帝京這云譎波詭的權(quán)力漩渦。他雖然已經(jīng)不是武侯世子,卻還是暗中派人關(guān)注著他們。張福想到這個便有些替他心酸,每年他都關(guān)心松山那邊能不能買足年貨,又放他們回家跟親人團聚,自己卻總是一個人過。但這些達官貴人的事畢竟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插手的,他喏喏應(yīng)道:“有的,厚厚的一疊吶!”說罷就拖著兩條短蘿卜般胖胖的腿跑進門房里頭,果真拿出一封厚重的信。君閑邊往主屋里走,邊拆開封口,細細地看起上面的條目來。從前在侯府,武侯夫人常常會遺漏一些東西,因此每次都要找他核對一遍。他當(dāng)然不知道這只是武侯夫人為了接近他而找的借口。君閑看完那疊信后,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天寒地凍,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霜。他將信放進炭火里燒得干干凈凈,心里有些失落:“今年也沒有錯啊……”這時張福帶著個身穿幼軍服飾,腰帶青龍刀的人走過來,園中的家仆都詫異地瞪大眼,交頭接耳:“什么時候幼軍招收三十歲以上的將士了?”“什么三十歲,我看都四十了吧!”“小常,他看起來跟你爹差不多大唷。”“胡說,我爹比他年輕多了!”張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角余光掃見身邊的錢伯顏沒有生氣,這才放下心來。錢伯顏暗暗提袖拭干了眼角的淚光,不斷安慰自己:“我都習(xí)慣了,沒什么大不了的?!?/br>可是他真的才二十歲……照常自怨自艾了半天,他也想起了這次來找自己統(tǒng)領(lǐng)的目的。為了維護幼軍的和諧統(tǒng)一,他決定舍命來問一問,最近統(tǒng)領(lǐng)為什么跟景王越發(fā)水火不容,統(tǒng)領(lǐng)前腳剛到,景王前腳就走。奇Qisuu書網(wǎng)雖說在其他軍中督軍都是不討喜的存在,但幼軍不同!在他錢伯顏心里,幼軍就像個友愛的大家庭……嗚嗚,怎么可以起內(nèi)訌。在淚光再次泛濫后,錢伯顏終于見到了那個少年老成的幼軍統(tǒng)領(lǐng),他坐在炭火邊拿著本舊書,看得津津有味,錢伯顏踏進門時正聽到他在感慨:“我們的先人還真不賴,居然能想出這樣的姿勢!”瞥見錢伯顏的身影,面不改色地道:“好一招丹鳳朝陽!這槍法居然能使成這樣,真厲害!”錢伯顏欣慰地笑了起來,那神情就像是年長的父親看到兒子奮發(fā)向上。張福暗暗決定把這句話永久地埋在心底,這錢副統(tǒng)領(lǐng)今天都已經(jīng)提袖子這么多回,他就不湊熱鬧了。錢伯顏抹掉眼角殘余的淚水,問:“大人,在看書嗎?”睜著眼說瞎話這活他早就干得多了,眼都不眨一下,“每次看這些古籍,都忍不住遙想先人的模樣,如此高才,恨不能一見啊!”錢伯顏雖然是武人,但也認為讀書是有出息的事情,聽到他這樣說更加滿意。不過一想起他跟景王的問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瞬間又老了十歲。見錢伯顏苦著臉,君閑大略也猜到了他是為什么而來。本來這幾年他們的關(guān)系就不咸不淡,上次秋獵回來后,景王每次見到他便避而不見。誰都知道他們之間出了問題。錢伯顏這個一心當(dāng)幼軍是和諧好家庭的副統(tǒng)領(lǐng)更不可能不cao心。君閑瞧著他偏老的五官,不由心生憐憫,可惜他的溫柔從來只對可愛的事物。對這種老實巴交的人,他向來更喜歡看他們惱得白發(fā)早生,思及此,黑眸頓時亮了起來,笑著問:“老錢你找我有什么事嗎?”聽到老錢這稱呼錢伯顏的臉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想到君閑的確比自己小,才強忍著淚,正色問道:“大人,你與景王到底怎么回事?”君閑用扇子敲敲額頭,仿佛苦惱著不知從何說起,為難的神情,又有些少年的羞澀,仿佛很難以啟齒。見他如此,錢伯顏大義凜然地拍拍胸口,一副以長兄自居的仁愛模樣:“大人,沒什么不能解決的,大家都是幼軍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老是這樣也不好!有什么心結(jié)是解不開的?說出來吧,屬下幫你跟景王殿下說說!”君閑眉尖一挑,不答反問:“如果,你被一個男人強吻了會怎么樣?”錢伯顏老臉一變,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怒道:“殺了他!”君閑以扇柄輕敲錢伯顏的肩頭,氣定神閑地說:“這就對了,景王殿下現(xiàn)在對我,大概就是這種心情。”不管錢伯顏滿臉的驚訝,君閑合上手中的春閨秘史,打著哈欠往內(nèi)院走。順道吩咐張福在錢伯顏回過味來時給他倒杯水順順氣。心思卻不知不覺地回到了秋獵那天。雖然一直是靜靜地看著,但秋獵那天,實在是忍不住了……當(dāng)景王的箭無意識地對著太子時,他真的是怕了,害怕他真的會做出弒兄奪權(quán)的事來。害怕他像十七一樣,逼得自己親手殺了他。即使后來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這樣的心思,手心還是不斷地冒汗。最后就把他按住,吻了下去……君閑躺在榻上,伸手撫撫自己的唇,上邊似乎還余下景桓唇上的炙熱。眸光微亮,隱隱地竟有些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