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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手是李輕舟的粉絲,說:“不能??!怎么性格不合了?我看影帝對陸導你很好的呀,什么場合都維護著你!”陸海洋微微一聳肩,只能道:“新聞是新聞,上面寫的跟現(xiàn)實不一樣?!?/br>主唱發(fā)了問:“那你們名人現(xiàn)實中都是怎么樣的???”陸海洋很沒有名人的自覺,平時也就是那樣過日子,只把拍戲當做一份工作,一種事業(yè)。他想了想,決定黑一把李輕舟,當然也不能算黑了,“我就差不多那樣,李輕舟比較奇怪,所以我和他處不好。”貝斯手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吉他手回味過來:“所以說……陸導,你……甩了李輕舟?”陸海洋想了想,“差不多吧,也算是自然分手。”幾個人都露出了敬佩和崇拜的表情。放一般人的認識里,李輕舟能和陸海洋在一塊,那就幾乎是倒貼了,現(xiàn)在分了,竟然還是陸海洋主動甩的?牛,真牛。過了感情話題,陸海洋主動問起了小樂隊的發(fā)展情況。樂隊成立十年有余,因為崇拜山羊皮樂隊,于是取名為山羊毛樂隊。四個青年由于種種際遇因為音樂而走到了一起,寄出的音樂帶都沒得到唱片公司的回應(yīng),恥于打廣告和出位,在網(wǎng)上也沒多少聽眾,于是至今沒能發(fā)片走紅。大齡青年們沒做啃老族,都找了工作,混得最好的主唱是雜志編輯,最差的是陳嘉,在快餐店當大廚,做炒面,不打鼓的時候也練得一手好臂力。不過最近樂隊的發(fā)展有了一些起色,兩條街外新開了一條酒吧,老板聽他們的東西還算順耳,給了他們機會,上去唱幾天,能駐唱最好,能多份穩(wěn)定的收入。陸海洋聽完,真心實意道:“你們挺不容易的?!?/br>“兄弟苦??!是真苦!”陳嘉喝啤酒喝得豪氣縱橫,“這他媽都是為了夢想!”“你他媽說的屁話!不是為了夢想老子坐在這兒干啥?”“都喝!喝玩了繼續(xù)唱!”陸海洋許久沒聽過夢想一詞了,愣了一會兒,這時再看陳嘉,只見三十歲的大男孩眼睛紅了,明晃晃的淚光在粗糙的眼角皮膚上。陸海洋不知道說什么。他默默開了一瓶啤酒,和四個青年一一撞瓶,然后默默喝光了一瓶,才覺得整個人舒坦多了,有資格跟這群人說話了。他說得很少,就兩個字:“加油?!?/br>盛夏草木茂盛。回去的路上,陸海洋一個人走,路燈把他影子拉得長長的。他回頭去看,影子很長,他想,但他這一路,又留下了什么呢?陸海洋忽然變得悲觀,覺得自己很差勁。回到家,他甚至開始有點羨慕陳嘉和他的朋友。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喝著啤酒吃著烤串談人生談理想,他呢?他好像從來沒想過接下來的手術(shù)會失敗。失敗又怎樣,反正已是名利雙收,陪伴了父母,他幾乎有點自暴自棄,長了腫瘤是他倒霉,不過就算死了也怎么都不能算是個壞人。那種理想的激情,努力去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好像隨著同李輕舟的愛情一起,忽然就消失了。只是……那些過去他想創(chuàng)造的東西,就沒有機會再拍出來了。坐到書桌前,王教授發(fā)給他的視頻果然已經(jīng)下載好了。陸海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播放。視頻不算長,只有三十多分鐘,畫面一出來,粗糙得讓陸海洋微微挑了挑眉。沒有構(gòu)圖,沒有手法,沒有美感。這都是個鬼啊……陸海洋都要開始懷疑教授是不是發(fā)了個舊資料給他了,一分鐘后,才看出了個名堂。“咦?”是變化的城市圖景。陸海洋想起陳老師第一回找上他的時候給他看的東西,病歷后面都是油畫圖片,其中大部分他都看著很正常,有幾張正是不同的城市景觀。一直到第五分鐘,都是變幻的城市景象。陸海洋時不時拖動鼠標,確認李輕舟這貨去過的地方真不少。第六分鐘,出現(xiàn)了一個固定的人物。陸海洋正在想是誰,這個畫面里的雕塑怎么這么眼熟,就聽見少年,橫空出來的聲音:“她什么都沒有。”是李輕舟,陸海洋想。“她問我,泡沫破滅后,美人魚怎么辦……可以嗎?”陸海洋忽然記起,楚新雪跟他說過,他們是在丹麥認識的。哦,所以說又是友情秀?正想著,就聽見少年李輕舟疑惑的聲音,“……我。”陸海洋說不出心里什么感受。接下來足足十分鐘,都是楚新雪和李輕舟朝夕相處的畫面,跟樓晏說的差不多,看來是真在一起很久,他們怎么不結(jié)婚,陸海洋想。等到熟悉的校園出現(xiàn)在畫面里時,陸海洋一時間還沒認出來。他發(fā)現(xiàn)畫質(zhì)變清楚了不少,因為他在一瞬茫然后很快認出了視頻里的自己。“小雪害怕的人?!?/br>欸?這就是他的解說?“可憐蟲?!?/br>哦,是李輕舟對他的一貫評價,沒錯。快要二十分鐘了,李輕舟的心理醫(yī)生終于入鏡,連帶還有一張大學申請表,估計是電影學校。“外面的世界?!?/br>陸海洋自己默默算了算時間,李輕舟申請大學的時候,不就正好是他研究生畢業(yè)準備回國那時候?——所以,他是為了他申請的國內(nèi)學校?陸海洋繼續(xù)看,紛亂鏡頭,回國,之后頻繁出現(xiàn)了一間醫(yī)院。這間醫(yī)院他很熟悉,不僅是因為最近他自己常去,更是因為過去樓晏常呆。李輕舟發(fā)出很疑惑的聲音:“小雪喜歡的人……可憐蟲喜歡的人……這樣的人很招人喜歡嗎?”他像個笨拙發(fā)音的孩子:“我也可以呀。”陸海洋思維一閃,忽然這雜亂的剪輯里就跳出了他自己的臉——特么還是特寫!陸海洋對自己的尊榮有自知之明,于是很少上鏡,還是頭回這么清楚得看到自己的臉,緊緊閉著眼睛,他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喝醉了,嘴唇時不時動一動,在喃喃吐字。陸海洋全然來不及回憶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了。他……這是在說,樓晏?不,陸海洋辨認清楚了,是在說,阿晏。李輕舟的聲音這次很冰冷,帶一點尖銳,像歇斯底里前的緊繃狀態(tài):“為什么……為什么不說我的名字……”停頓。李輕舟說:“明明,我就像他一樣啊……”作者有話要說:☆、拒絕陸海洋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他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這部片子的第二個固定角色。他趴在小床上側(cè)著腦袋睡覺,在工作臺單手托著下巴剪片子,陷在沙發(fā)里躺尸一般看電視,雙手插口袋慢吞吞爬樓梯……一舉一動,都被李輕舟的鏡頭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