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
看起來似乎是西林黨又少了個威脅,但季將軍這時候走肯定是有緣由的。你說,若不是去打倭寇,那會是去干嗎?”我癟著嘴,為了不使自己看起來太笨,硬著頭皮想了半天才遲疑著道:“……都司指揮使?”“嗯哼,”靈圖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我,一臉愉悅的樣子,“皇上早暗地解決了幾個京畿附近和張王兩家有點(diǎn)牽扯的都司指揮使,以防到時他們率兵作亂,地方上雖然不足為懼,但還是清理一下比較好。西林黨的家天下,實(shí)在可怕?!?/br>閔京居然連這一步都做到了,頗有趕盡殺絕的意味。我打了個寒顫,心里有些發(fā)怵。西林黨這十余年在朝中的囂張行徑,足夠他們死上幾個來回了。“另外,當(dāng)初季將軍和白修靜去瓦剌的時候,除了通商,也和綽羅斯氏的達(dá)成一個協(xié)定,那就是最壞的結(jié)果——萬一西林黨成功某朝篡位,瓦剌必須不承認(rèn)張氏皇權(quán),必要時派兵,另擁閔氏皇嗣為帝?!?/br>我詫異道:“另擁……是擁哪個?”小歌白現(xiàn)在還不足半歲,擁他也太不實(shí)際了一點(diǎn)。靈圖故作高深道:“我和容兒覺得,或許應(yīng)是嫣王。”不,不會是閔蘭。我目光一凜。白修靜會蒙古語,想必那個徐州的戶籍是假的,若他一直跟著林照溪,很可能從小便是在瓦剌長大,讓他充當(dāng)翻譯官和瓦剌交涉,一定極大便利了林照溪的行動。若到時閔京有個什么不測,接他這個位子的也一定是林照溪。這樣想著,我又道:“憑什么相信他們一定會幫我們?萬一來個落井下石,瓦剌率蒙古部復(fù)辟怎么辦?”前朝就是蒙古政權(quán),天朝百姓被視為下等賤民辛苦勞作,給他們做牛做馬,我可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那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靈圖不屑道,“自從綽羅斯氏奪嫡內(nèi)亂,仲顏帖木兒稱王之后,草原不事生產(chǎn)、人煙荒蕪,已是強(qiáng)弩之末,除了憑著祖上積攢的版圖虛張聲勢,實(shí)際沒有多少兵力可供出征討伐?!?/br>見我呆滯,他又道:“萬一外戚稱帝,咱可不能指望他們來個幾十萬大軍真心真意相助,只做出個陣勢嚇一嚇張氏就可?!?/br>容淵調(diào)侃道:“想當(dāng)初叔在高麗時把高麗王的舅舅活活嚇?biāo)?,那可真是傳為一方美談啊?!?/br>我抽了抽嘴角,沒吭聲。兩人皆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看著他們倆沉穩(wěn)的樣子,我忍不住道:“這些……你們都是怎么知道的?”“苗恩說的?!?/br>“他相信你們倆?”靈圖無奈道:“沒辦法。如今朝中已無可信之人,我和容兒至少出身清白沒有牽扯,又一直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跟著你,皇上不信我們信誰啊。”我忽然想到,若靈圖和容淵都知道此事,林照溪和白修靜也必定知道。他們二人定不是真心效忠于閔京,除了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就一直是作壁上觀,那看好戲般的態(tài)度也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又想到耿冰牙對林照溪的評價:居心不良。現(xiàn)在看來,他的居心不良不但是在皇位上面,還有我看不清楚的其他。林照溪會飼養(yǎng)蠱蟲,清楚我的行蹤,話語詭秘,又不是池中之物,……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看著眼前神色凝重的兩人,“你們不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嗎?為何還要……”靈圖沉默了半晌,道:“話雖這么說,若人生在亂世,定有闖出一片河山的雄心壯志;生在和平年月,也免不得想要千古流芳的美名。誰愿意將自己的名姓淹在黃土?又有誰愿意一輩子庸庸碌碌?當(dāng)然,除了一直以庸臣自居的你??墒鞘灏?,你心中當(dāng)真沒有那男兒成就一方的宏圖?說沒有,也只是滿腔熱血被平淡的日子磨去溫度罷了?!?/br>我怔然道:“萬一兔死狗烹……”“也不算白活一場?!彼麄兌说?。……看著兩人堅定的眼神,我在心中久久地嘆著氣,回了他們一個同樣堅定的眼神。皇上一天不鏟平西林黨,閔蘭就要多在獄中待一天,即使明白他不會遭什么罪,我也不愿讓他不好過。娘的性命握在林照溪手里,身邊卻總有張王刁難干擾,如今我根本抽不出心思來和他周旋,只有解決了這干擾,我才可以去找救娘的法子來。因?yàn)榛噬蠈⒁磺凶龅煤萁^,目前西林黨對朝廷已經(jīng)沒什么威脅了,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張王兩家的全部家當(dāng)抄出來,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如今萬事如故,張家的小數(shù)目白紙黑字一清二楚,王悲卿那里卻仍然連塊碎銀都沒找出來。果然幺蛾子還是出在老狐貍身上,藏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沒有一絲縫隙。錦衣衛(wèi)們個個無能,皇上派去他老家的小御史也沒聽到任何風(fēng)聲。王悲卿,他怎么可能做得這樣滴水不漏?皇上不肯見我,我也不好意思給自己找虐,跟苗恩打了聲招呼就和靈圖容淵暗地里摸索了起來。然而,沒過幾日我就哭了。想也知道,連錦衣衛(wèi)都探不出的門道,哪可能簡簡單單讓我們破了?即使如此,靈圖和容淵仍是一天比一天興致高漲,跟兩只小狼似的成天奔來奔去,仿佛永遠(yuǎn)不知疲倦的樣子。——年輕真好。與他們相比,年紀(jì)大些的我卻時常感到疲累,有時候白天起來渾身酸痛,精神也有些不太集中,對著銅鏡照照總覺得又老了許多,走路連腳步都有些虛浮。紅袖和知賞看我的眼光總是有些古怪,給我燉的湯里也放進(jìn)了好些補(bǔ)藥,后來一問才知道是她們以為我縱欲過度。那時我頗有些不以為然,卻不想真相竟是那樣令人驚恐。這是后話。作者有話要說:43有一天夜里,我做了個荒誕而撩人的夢。朦朧中,我微微抬起眼簾,看到一縷不自然的白煙自窗口蜿蜒飄入,如仙霧般繚繞在我面前,甜香的味道盈滿了鼻尖。半睡半醒間,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耳邊隱約傳來兩個人對話的聲音。“不行,我覺得這樣不妥……”“有何不妥?你不是一直都想如此么。若是這次不成,等他那個燕柳回來,你便沒什么機(jī)會和他親近了。”“萬一他記起來……”“你不信我?這攝魂香的威力大得很,就連他娘君娉婷也沒奈何。過了這一夜,你還是那個和他不過點(diǎn)頭之交的白侍郎?!?/br>“可我不想這樣……這事本是兩情相悅才可以做的,我不能……”“兩情相悅?除非他身邊的美人全進(jìn)鬼門關(guān),不然你恐怕是等不到這一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