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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忙叫上幾個同伴去別處找他們。方繼言這時終于從后面跟了上來,看著我怪異的表情,幽幽道:“尚書大人在想什么?”我凝視著末雅矢里剛才用手觸摸過的地方。方繼言朝我翻翻白眼,一手覆上去道:“難不成我按了這個東西,地就會塌下來么……”沒下音了。我們倆腳下的石地驟然裂開,兩個人一起掉了下去。☆、72…………掉下去的時候我心里想著,晉時有桃花源記,武陵漁人在那里被好吃好喝地款待,就是不知我和方繼言是否也會同樣的好運(yùn)。……“你們醒來了。”我悠悠轉(zhuǎn)醒時,周圍已不再是巴音裂谷的景色,沒有護(hù)衛(wèi)們的身影,也沒有李不花和末雅矢里的半點(diǎn)氣息,只是一片濃黑中跳躍著一束紅亮的火光,依稀能從身下的觸感判斷出這是個石洞。一個人背對著我,正低頭不知在縫補(bǔ)著什么?;鸸夂芪⑷酰铱床磺逅拿婷?,只能從聲音判斷這應(yīng)是個年邁的老婦人。我往旁邊一看,方繼言果然蜷著身子睡得香甜,鼻間甚至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略略檢查一番后發(fā)現(xiàn)兩人都沒有受傷的痕跡,我松了一口氣,試著和那老婦人交流道:“婆婆,是你救了我們嗎?”老婦人緩慢地點(diǎn)點(diǎn)頭。“太謝謝了!”我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道,“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有另外兩個人?他們是我們的同伴。”老婦人遲疑了一下,搖搖頭。她的蒙古語帶著很重的口音,像是不知名的俚語,我只能勉強(qiáng)聽出其中大意。“沒有,我是出去撿菌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們的。”說完又低頭忙活起來。這時,方繼言迷迷瞪瞪地醒了過來,注意到周遭環(huán)境時顫了一下,趕忙摸摸懷里隨身帶著的史冊,慶幸地呼出一口氣,遞給我一個詢問的眼光。我呆呆坐了會兒,問老婦人道:“那您知道阿日善族部落在哪兒嗎?”她漫不經(jīng)心道:“……這里就是阿日善的部落?!?/br>方繼言噌地一聲跳了起來。我也噌地一聲跳了起來。我們朝周圍一看,只見這石洞的不遠(yuǎn)處共有三條通道,每條通道都極其幽深黑暗,辨不得方向。兩人驚恐地對視一眼,方繼言率先上前一步,瞅著她誠懇道:“婆婆,你看我都年紀(jì)大了,實(shí)在比不得他這年輕小伙有氣力,你還是與他一起……咳……”我從他身后繞出來,張開雙臂攔在他面前,一臉沉痛道:“沒錯,他年紀(jì)太大了,這種事還是交由我來承受就好!”那老婦人放下手中的活計,緩緩道:“你們……”方繼言用眼神對我道:【你還真準(zhǔn)備和這老太婆如此這般不成?】我朝他沒好氣地翻翻白眼:【這不是能拖一步是一步么?】“婆婆,事到如今我們已經(jīng)逃無可逃,也罷,我就此認(rèn)命。”我依然沉痛道,“只是還望您能滿足我最后一個愿望?!?/br>老婦人道:“什么愿望?”我轉(zhuǎn)身,一把將方繼言推到了石壁上,望著他深情地道:“我想最后和他云雨一番,婆婆能行個方便嗎?”方繼言僵硬了。“……你們是情人?”老婦人并沒有表現(xiàn)出驚愕的樣子,只是淡淡道,“他的年紀(jì)看起來可比你大上許多?!?/br>我攬住方繼言的肩膀,慨然道:“雖然他老了,丑了,可我對他的心意是不會變的!”老婦人低笑幾聲,拿著火把窸窸窣窣地起身,走到最中間的那條通道口,語氣古怪地回頭道:“無妨,你們二人最好快些?!?/br>……方繼言挪開我的手臂,雙目無神:“我可以吐么?”我從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彎下身來平靜道:“先讓我吐完再說。”……“還愣著干什么,快跑?。 蔽依嚼^言就朝那黑黝黝的通道跑去。方繼言看看那三個一模一樣的通道口,謹(jǐn)慎道:“走哪條?”“她走的是中間這條,我們肯定不能跟著她走?!蔽倚南滤妓饕魂?,目光偏向左邊,道,“走第一條?!?/br>“不不不!”方繼言居然斬釘截鐵地拒絕道,“我覺得那里會有危險?!?/br>我才懶得搭理他,扔下他徑直往第一道入口去了。眼前沒有火光,周圍黑得寂靜,腳下凈是崎嶇的怪石,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好在通道并不狹窄,我很快就覓到了前方一點(diǎn)微光,驚喜地加快了腳步。不多時,腳下細(xì)碎的石子逐漸變得松滑,我的步伐開始有些不穩(wěn),一不留神就會跌進(jìn)坑里,艱難地扒著坑邊的石頭站起來。當(dāng)我終于將要觸到那點(diǎn)微光時,腳下的石塊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擠著我的雙腳把我拖拽下去,緩緩陷入一片深不可測的幽谷。周圍都是轟隆隆的響聲,我陷在它們之中順著通道疾速向下墜落,五臟六腑仿佛都隨著碾壓破碎開來。我淡定地隨著那堆石頭下墜,心中無比悲哀。想我藍(lán)玉煙英明一世,死法居然是這樣可悲;就算跟方繼言如此那般嘔吐而死,也比這要好啊……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濃黑突然被一湖幽藍(lán)所代替,我并沒有因?yàn)楦呖諌嫷囟?,而是跌進(jìn)了一汪深潭里。我捂著被石頭砸到的額頭,張開四肢浮在潭上,緩上好半天才安撫了自己叫囂著疼痛的身體。深潭之上生長著根根巨大的石筍,前方有好幾處泛著微光的出口,頭頂?shù)氖诔怂骱褪瘔K相擊的聲音,就是我衣擺撩動水面的回聲。“有人嗎?”我試著喚了一聲,卻是無人應(yīng)答。我又用蒙古語喚了一遍,依然無人應(yīng)答。我便謹(jǐn)慎起來,好半天才找到一塊浮木,抱著它漂到那石筍交錯的出口處,試探著向外看。眼前是一處流淌著小溪的密林,春意似乎比外面的部落都更盛些,碧綠碧綠的巨樹和灌木相映成趣;我看得心曠神怡,又四處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人煙,就小心翼翼地從石筍的交接處潛了出去。……“……唉,酋長要是成親,以后就再沒有人領(lǐng)我們出來狩獵了?!?/br>我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遠(yuǎn)處愈來愈近的談話聲,一個側(cè)身躲進(jìn)了周圍低矮的灌木叢中。扒開枝葉朝外偷偷看去,只見兩個穿著阿日善族服飾的女人手腳并用地竄了過來,兩腿肌rou十分矯健,攀在矮樹旁左嗅嗅右聞聞,不一會兒就抓住了一只疾奔而來的野兔,身手敏捷得令人咂舌。女人……不,強(qiáng)壯到這種份上,已經(jīng)無法稱之為女人了。我咽了下口水,克制著自己不去看她們臂膀上那刺眼的疙瘩rou,伸手摸摸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心里愈發(fā)凄涼。“說來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