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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地皺了一下眉頭,只是覺得心中那種酸脹到又要膨脹起來的感覺難受極了。于是他及時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壓制住了心頭的那種感受,捏開那個人的下巴,對準,然后就把一碗還不算冷卻的熱粥灌進了簡洛的嘴里。簡洛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熱粥的溫度燙的自己嘴巴舌頭起了泡,他奮力地掙扎,拼命地擺脫,想要逃脫歐東樊這個惡魔。粥那么熱,幾乎冒著熱氣可以割破人的喉嚨。但是歐東樊鐵壁一般的動作卻讓人動彈不得,無助地流著淚。就像是知道自己快要病逝的小狗一般無助地望著自己的主人,祈求生命的長存。但是沒有。一切都沒有改變。病重的小狗知道自己要死還是要死,盡管讓人覺得可憐,讓人心里難受,看著它落淚,飽含對生的渴望和眷戀,但是要死還是要死。簡洛絕望地搖擺著頭部,企圖遠離歐東樊的暴戾和粗魯。但是沒用就是沒用。他已經(jīng)從企圖擺脫,到了最后的祈求,祈求歐東樊放過自己。他內(nèi)心那么絕望和委屈,明明覺得自己沒錯,為何還要受到這個人的折磨。但是沒用。此時此刻一切都沒有用。他單單是希望,自己能夠喚起歐東樊的一點點良心,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就好了。卻都沒有試圖喚醒歐東樊內(nèi)心的柔軟。他看著簡洛羸弱的掙扎,和病態(tài)的絕望,熱粥從嘴里漫出來,流在了自己的手上,低落在床上。那種熱度和痛,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炸開了。為什么明明哭泣的是對方,但是自己的心卻像是有千萬把刀刃在剜心呢?為什么。為什么折磨的明明是別人,但是自己卻同樣會感到痛苦和絕望,還有得不到救贖的悲傷呢?折磨別人不是應該會感到一絲絲的痛快,就如同以往常做的那樣。從來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感到胸腔里面充滿了一股派遣不了的悶氣嗎?....歐東樊想不明白,卻變得更加迷茫和困惑。從簡洛的嘴里漸漸發(fā)出嗷嗷嗷的痛苦聲,因為歐東樊身材高大,輕易可以控制住他身體的動作,但是卻不能壓抑住別人聲音的哀求。蔣征站在一旁實在是從一開始就看不下去了,這時候不得不站出來說,“夠了,東樊,我說夠了!”歐東樊卻置若茫聞,只是一味地對簡洛施虐。蔣征這才不得不沖了過去把魔障中的歐東樊制止下來。雙手抱住了他的上半身,強硬地拉住他從床上給拽了下來。歐東樊氣喘吁吁地離開了床和簡洛,蔣征也是費了蠻力,出了一腦門子的汗。簡洛在歐東樊松手的剎那間連聲咳嗽,嘔出了剛才被灌下的食物。然后一直嘔吐不已。整個房間如同是一間爛民窟一般。混合著飯菜的味道,人的汗味,還有食物從人的嘴里嘔吐出來的酸味。蔣征卻此時還不敢放松抱住歐東樊的手,只是嚴厲地警告歐東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這樣做,你會害死他的,你知不知道!”蔣征一點也不希望看到歐東樊因為殺人而入獄。而歐東樊這時面對老友的勸告,這才聽到一點來自外界的聲音。他剛才完全像是著了魔,只能聽到自己內(nèi)心惡魔的聲音。那個聲音指使他那樣做。控制他的心神。麻痹了他正常人的感情和同情心。看到干嘔難受的簡洛,歐東樊幾乎有那么一兩秒失憶般地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么。他茫然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還是自己的手,但是卻變得不認識了一般。他迷茫失神的樣子,竟然渾身上下難得地顯示出一種頹廢的失意來。不過就在這時,蔣征算是救了簡洛一命了。但是就在剛才發(fā)生的這一幕幕被文竹完完全全地目睹之后,簡洛卻突然像是瀕臨危亡的鳥一般,失聲吼叫起來。那種撕心裂肺的叫聲,就好像是費盡了一個人全身所有的力氣,想要用聲音沖破什么阻力一般。他的聲音干澀嘶啞,恍如盤旋哀嚎的禿鷹一般難聽,但是卻有著讓人心驚的力量。透過聲音能感知到發(fā)聲主人震人心神的絕望和痛苦。那是來自苦苦掙扎和躁動不安靈魂的鳴叫聲,猶如烏鴉發(fā)出的啼叫聲一樣悲傷黯啞。誰也沒有想到,簡洛瘦弱的身體里面,居然這時還能爆發(fā)出如此悲壯雄壯的聲音。歐東樊放開了簡洛,簡洛這時候卻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像是受不了自己所受的一切酷刑一般,也不愿再看見這人世間的骯臟和邪惡。他以絕望的姿態(tài)直立起上身,向著太陽西斜的方向,聲嘶力竭地嘶叫著。聲音里面帶著沙啞和悲鳴,歐東樊和蔣征都被他發(fā)出如此痛苦的聲音所怔住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最后一道太陽的金光刺破了厚重的云層,射進房間里來。那恍若有魔力和實質(zhì)的萬丈金光讓簡洛在瞬間就被刺得千瘡百孔,滿目瘡痍。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里面恍若住了一只厲鬼,見不得光,瞬間被暴曬在太陽下,就發(fā)出尖銳刺耳的哀嚎聲。那些他嘶叫出來的聲音,都是飽受陽光折磨的厲鬼,所發(fā)出的痛苦之聲。那本來對于他是溫暖快樂的陽光,此時卻成了凌遲他的一把把利劍,刺透了他的身軀,他的心扉,還有他的靈魂。他被暴露在太陽之下,無處可逃。陽光如果再持續(xù)久一點,他就會被曬得蹤跡全無。所有人都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刺眼陽光照得睜不開眼。這時除了歐東樊自己。因為他注意到簡洛尖叫著捂住雙眼時,那淚痕從臉頰上滑落下來,到了下巴上留下來的淚痕,染上了血的顏色。那是血淚從簡洛的眼里流了出來。歐東樊渾然不知自己渾身顫抖著,心里腦袋里什么都思考不了。他感覺自己此時此刻就像一個注射毒品成癮的人,那種癮犯的時候的難受和痛苦,同時也折磨著他。但是其實他只是害怕。害怕看到這幅痛苦不已模樣的簡洛,害怕得生平頭一回不知道該怎么做。作者有話要說:☆、esp.28Esp.28候敬堂皺著眉頭問,“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我才離開一會兒,事情變成這樣?”夜已經(jīng)很深了。候敬堂本來在外地給一位富豪看病,但是歐東樊叫他立刻回來,他也不得不風風火火立刻趕了過來。歐東樊聽到他的問題并不愿意回答,只是選擇了沉默來代替。同樣沉默的人還有蔣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