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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有些歉意。裴無念略略抬起頭,有些心虛地朝他一笑,“沒事,小傷。”“小傷?!”大夫繃帶用力一纏,裴無念眉頭立馬一皺,但沒縮回手。大夫氣道,“這傷口上還有鐵銹!這么深,馬上化膿破傷風(fēng)!感染完了整個手別說拿劍,拿筷子都麻煩!......”宋雪橋自然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等兩人抓了藥,付帳離開藥鋪時,那個大夫還在止不住的朝他們一頓數(shù)落和嘮叨。這回宋雪橋主動地背起了少年,回了酒樓,人都已經(jīng)睡了,只剩那個接待他們的小伙計還撐著下巴,一磕一磕地坐在堂中。搖醒了伙計,伙計見他們又背個人回來,多一個人一份口糧,立馬笑意盈盈地道要不要再安排一間房,點(diǎn)了頭再次出血付賬,宋雪橋的懊惱才漸漸消磨殆盡。白天的檀木桌邊上,他盯著那只袖子,那點(diǎn)懊惱沒了之后,竟竄起一股和那老大夫一樣的無名火,諷道,“裴少俠果然英雄氣概,那一劍可曾劃起二兩血花?”裴無念倚在床邊,頭發(fā)散在肩頭,那只受了傷的手也未曾再藏,繃帶下隱隱血色頗為灼眼,他并沒答話,只是翻著一本薄薄的書。“師兄——”宋雪橋拖長了聲音。裴無念“嘩——”翻過一頁紙。“大師兄——”“嘩——”“大哥?——”“嘩——”“無念?念念?”“嘩——”“裴無念?。 ?/br>裴無念終于肯抬眼看看他,居然還能溫和一笑,“有事嗎?小師弟~?”宋雪橋被他喊得一陣惡寒,但他向來臉皮走天下,幾步踱到床邊,翻身上榻,躺在他身側(cè),一把奪過那本書丟到一邊,“我問你正事兒呢?那老頭子什么來頭?連你都能傷?”“貪歡樓的來頭?!迸釤o念又伸手取過書,看似隨意地翻著,聲音卻越來越低。“我知道,我是問他為什么能傷了你?”“你覺得我所向無敵?”裴無念側(cè)著腦袋也不看他。“我從八歲就覺得你所向無敵了,如果不是,我也希望如此。”宋雪橋奉承地眨巴眨巴眼,“畢竟現(xiàn)在確信了貪歡樓確實(shí)和丁墨白關(guān)系匪淺,所以我想了個略有危險的辦法?!?/br>“什么辦法?”“遁地鼠不是說,那人最看不慣別人說十郡主的不是么?”宋雪橋咧嘴笑了笑,“那就來個魚上勾。”裴無念終于坐直了身子,有種不太好額預(yù)感,定定的看他,“你要干什么?”宋雪橋壞笑著側(cè)到他耳邊,裴無念霎時一個激靈想要避開,卻被他伸手拖住,嘀嘀咕咕一通后才施施然放開。宋大公子眉開眼笑,裴大師兄欲言又止。“獨(dú)眼老頭被殺,短時間那人也不會再回安王府,要逃走,肯定是去貪歡樓余黨另一個窩點(diǎn),妙法,妙法?!?/br>裴大師兄仍舊無言,臉上略有緋色。“怎么啦?”宋雪橋渾然不覺,勾肩搭背,“我本來就是個花花公子,怕什么?...咦?你那本書怎么是倒的...”話還沒說完,那本慘烈的書就被丟到了一邊,掌風(fēng)滅了蠟燭。宋雪橋在暗中驚道,“莫不成閣下已練就絕世武功,倒看如流?”裴無念被子悶頭,甩出兩個字。“睡!覺!”第16章第16章宋雪橋承認(rèn),裴無念這個人外界風(fēng)評雖然頗高,但毛病也是一樣不少。比如說,陰晴不定,比如說,什么破事都往心里憋,比如說,下一步他要做什么,你永遠(yuǎn)猜不到。六年前,宋定涯于玲瓏山莊暴亡,加之燕山道人一事余音未消,江湖上幾大勢力幫派風(fēng)云瞬變,宋夫人接連一病不起,玲瓏山莊霎時亂成了一鍋粥。宋雪橋胞jiejie宋焰亭披麻戴孝,帶著他在烏木館前哭了一夜,第二日即脫去一身孝衣,蒼白著一張臉,以十六歲的年紀(jì)接管了玲瓏山莊莊主之位。也成了諸多武林門派中最年輕的幫主。而他痛哭一場后,則是倒在了宋焰亭懷中,昏昏沉沉睡去,再次醒來時,人已經(jīng)坐在一輛裝潢簡樸的馬車上,掀開布簾,外面是一處山水秀麗,草木茂盛之地。山門石階前,立著一個老人,老人一身藏藍(lán)道袍,身側(cè)一個黃衣和尚,捻著佛珠,一臉笑意盎然。老人他認(rèn)識,常年來他家切磋實(shí)則蹭飯的武當(dāng)掌門張仲逑,早在他五歲時就聽宋定涯的安排草草拜過師,但關(guān)系也就僅僅停留在每年打幾聲招呼,討要點(diǎn)壓歲錢的份上;和尚他不認(rèn)識,但慈眉善目,一笑眉眼都成了一條線,十分和氣,不討嫌。至親之人逝世,自己又莫名其妙被送到一個陌生的山腳下,哭過之后的大腦渾渾噩噩,任誰都會愣神一會兒,宋雪橋掛著淚痕,瞪圓了眼睛,與那兩人對視三秒之后,他選擇立即跳下馬車,拼命往回跑去。他只有一個想法,回家,回去找他的jiejie。所有人都在對燕山道人虎視眈眈,對他虎視眈眈,一旦落入這些人的手里,他決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在此之前,這句話他已經(jīng)聽家人說了無數(shù)遍。一個不太熟悉的師父,一個不討嫌的和尚,并不代表他們可以相信。連滾帶爬跑出數(shù)百米遠(yuǎn),山路崎嶇,石子遍地,宋雪橋終于雙腿癱軟,扶著一棵樹踉蹌跪下,咬牙切齒地錘了兩下自己不爭氣的腿,他抹了把淚,只能勉強(qiáng)往灌木里鉆了鉆當(dāng)作掩護(hù),小心翼翼地聽著四周的動靜。半柱香后,那兩人似乎并沒有追過來。一炷香后,雙腿更麻了......宋雪橋終于不想再等,顫顫巍巍地爬起,想往前繼續(xù)爬出山麓,卻猛然見到眼前一道白色的寒光劃過,接著一人自樹上跳下,落到他面前。一手持劍,一手抓著一條奄奄一息的翠色小蛇。“你差點(diǎn)被他咬到?!蹦莻€人毫不留情地把蛇丟到一邊,白衣翩躚,往他面前走了兩步,聲音清冽,“逃跑的時候,不僅要注意人,也要注意這些小東西?!?/br>宋雪橋抬頭看到那人的臉,已然目瞪口呆,他很佩服自己,這種情況下居然忘掉了跑路要緊。七八年時間足夠讓一個人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包括這位他曾經(jīng)的拜把子大哥,不僅完全脫了女氣,一張臉清俊至極,還足足比他高了半個頭,單手執(zhí)劍,氣勢非凡。所以直到僵直的他被點(diǎn)了xue扛起,屈辱地走到山門前,聽到張仲逑發(fā)出一聲略帶笑意的“無念,不是讓你跟他解釋解釋的嗎?”時。他昏昏沉沉趴在裴無念肩頭,這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誰。習(xí)武之人被人點(diǎn)xue已是奇恥大辱,被扛著進(jìn)山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