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dān)憂的說。

顧長川苦笑了一下，“你把哥哥想成什么人了?！?/br>
兩人進(jìn)了家門，顧長川四處看了看，他沒有來過這里，顧雅倒是給他發(fā)過圖片。顧雅看著哥哥四處瀏覽的動作，心里也特別的難受。就覺得很多事情也說不上誰對誰錯，可就成了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如果父親不是那么倔，如果能在哥哥打電話的時候稍微說一兩句話，如果哥哥能再堅持一下的話……會不會就不遺憾了。

“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了?！鳖櫻艓е欓L川去臥室，房間都收拾的很好，簡單干凈，被子也是剛曬過的。顧長川放下行李，喝了杯水，就和顧雅去醫(yī)院。

“哥……”顧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你……那個……你現(xiàn)在有交往的人嗎？”

顧長川微微一怔，稍微有些遲疑，“有的，怎么了？”

顧雅一直沒有和他討論過這個，現(xiàn)在這么問，顧長川也有些尷尬。

“沒……沒……”顧雅忙說，“就想問問?！?/br>
顧長川嗯了一聲，低頭回復(fù)齊嘯鳴剛來的短信。

顧雅始終沒有憋住話，“其實…那個…這是媽問的，我當(dāng)時說不知道?！钡锤绺绲臉幼樱瑧?yīng)該是有交往的對象吧。

顧長川輕嘆，說道：“他是個不錯的人，之后我介紹你們認(rèn)識吧。”

顧雅一聽，頓時雙眼冒光，但又怕被哥哥發(fā)現(xiàn)，趕緊低頭。

顧長川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沉重的心情也稍微有所緩解。

車子停在了醫(yī)院門口，顧長川付了車錢，然后給meimei拉開車門。他站在車前看著這個市區(qū)內(nèi)最好的醫(yī)院，當(dāng)年他們縣城的人有什么大病都會來市里看病，這個地方他并不陌生，而幾年過去了，曾經(jīng)的六層住院部，如今已經(jīng)需要仰著頭來看了。

顧雅靜靜的陪在顧長川身邊，聽他輕輕的嘆息，她知道這種心情，就好像剛知道父親的病情的那天，她也在樓下怎么都不愿上去。因為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去面對，不知道該怎么才能在父親面前保持和以往一樣的笑容。

饒是見慣了生死離別的顧大夫，在這一刻也覺得邁不動腿腳。

“上去吧。”他收回目光，不自覺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拉住了顧雅，朝住院部的電梯走去。

—

齊嘯鳴在酒店等了一天，他沒敢打電話也沒發(fā)短信，晚上的時候顧長川抽空打了電話過來說要陪床，齊嘯鳴表示理解。然后那邊就驀然的沉默了下去。

“怎了么？情況不好嗎”齊嘯鳴的心也有些揪住了。

顧長川轉(zhuǎn)頭看了看，病房里的父親正在和母親說話，他微微笑著，看起來那樣慈祥而平和。

可是他永遠(yuǎn)忘不掉自己剛進(jìn)病房的時候，他們錯愕又驚喜的表情，以及瞬間紅了眼眶的樣子。這是生他養(yǎng)他的父母，他怎么能離家這么久都，他怎么能！

齊嘯鳴聽到他那邊有些急促的呼吸，擔(dān)心的問道：“在么了？川兒？到底怎么回事！”

顧長川說：“情況還可以，雖然已經(jīng)擴散了，但是人還精神?！?/br>
“哦，那就好?！饼R嘯鳴松了口氣，這樣的情況下，至少顧長川心里的負(fù)疚感沒有那么強烈。

“阿鳴，可能我……”顧長川低聲道，“最近可能沒辦法過去了，你……”

“沒事的?！饼R嘯鳴說，“我等你?！?/br>
顧長川張張了口，想說讓他先回去，可是這句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掛了電話后，顧長川又進(jìn)了病房，meimei最近一直在陪床，他回來了，當(dāng)然就讓丫頭回去休息了。

顧長川走到了床前，看著滿頭白發(fā)的母親，心里酸澀極了，“媽，要不你也回去吧，我陪著爸就好了?！?/br>
“好，我看著他喝完米湯就走，你今晚好好睡，你爸晚上也沒啥事情的。別擔(dān)心?！睆埿闾m拉著兒子的手，心里高興的很，卻又表達(dá)不出來，就只能看著他。之前不讓兒子回來也是因為丈夫的堅決反對，現(xiàn)在老頭子病了，也開始越來越想兒子，前段時間也明里暗里的暗示她將兒子叫回來。

顧母走后，顧長川和父親有一段時間的沉默。

畢竟當(dāng)初是父親極端反對他和男人交往，惡語相向并出言斷絕父子關(guān)系。那個時候顧長川是恨父親的，畢竟當(dāng)年的他也不過二十三四，對于很多人來說，那是剛出學(xué)校的年紀(jì)。就是在那個年紀(jì)，他抱著幾分忐忑幾分期待，希望自己最親近的人能夠了解自己，能夠原諒自己，甚至能夠接納那樣的自己，可惜，最終的結(jié)果幾乎讓他無法承受，那種痛徹心扉的疼痛，他永遠(yuǎn)都不想回憶第二次。

“爸……”最終還是他開口，“你要不要躺一會兒？”

病床已經(jīng)搖了起來，顧國輝坐了一陣子了，顧長川想他可能會覺得難受。

顧國輝道：“行吧，躺一會兒?！?/br>
顧長川就到床尾給他將病床搖下去，現(xiàn)在隔壁也沒人住，整個病房里靜悄悄的，只有儀器在滴滴答答的作響。

過了一陣子，顧國輝問道：“你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工作怎么樣？”

顧長川弄好了床，坐在父親身邊，低聲道：“還可以，工作辭了，我打算考博繼續(xù)深造?！?/br>
顧父當(dāng)然不知道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聽說兒子要繼續(xù)深造，心里也浮上幾分驕傲來。

過了一陣子，他又問，“有對象嗎？”

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顧長川猶豫了一下，說：“還沒有。”

顧父嘆了口氣，說：“你別騙我了，是個男的也沒關(guān)系?！?/br>
顧長川一怔，回過神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

片刻后，說：“……是，他陪我過來了?！?/br>
顧父好像還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臉上表情糾結(jié)的很，顧長川垂著眼，沒敢去看他。

良久，久到顧長川都覺得父親已經(jīng)睡著了的時候，才聽他說：“帶來看看吧?！?/br>
☆、第五十四章：晉江曉熙

齊嘯鳴有些緊張。

傍晚的時候川兒打電話來還說不能過來了，于是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外邊溜達(dá)，聽著西北粗獷的方言，感受著帶著砂礫的風(fēng)從臉上擦過，然后就在他準(zhǔn)備在燒烤攤上解決晚飯的時候，電話又來了。

“川兒？”他嘴里咬著一串兒年糕，使勁的嚼。

西南和西北的燒烤差別大了去了。重慶的燒烤烤好了會用剪刀剪成合適的大小，放在盒子里，油和花椒比較多，辣椒并不多。西北的燒烤就在竹簽上，烤好了就那么拿著吃，辣椒多，油少，年糕烤出來有點硬，但是味道超級好。

顧長川聽他吃東西的聲音，“……你吃什么呢？”

他覺得稍微有點好笑，心情也輕松了起來。

齊嘯鳴說：“燒烤……還挺好吃的，嘿嘿，怎么了？”

顧長川道：“明天過來醫(yī)院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