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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些日子讓魔族糟蹋了個遍,但零零碎碎勉強還剩著幾處花景可看。殷寒亭抬手擦過被露水沾濕的花朵,整個人似乎還未完全從極度的虛弱中掙脫,在看見白蘞之后,他眼神亮了亮。白蘞走到殷寒亭面前不高興道:“龍君何故來我青丘?”殷寒亭不言不語地盯了白蘞一會兒,白蘞一身淺金色的華服,發(fā)上綰著發(fā)冠,模樣矜持而雅致,沒有以往在他身邊時縮表現(xiàn)出的瑟縮和恐懼之意,他彎了彎嘴角,直接道:“來看你?!?/br>白蘞有些懷疑,“你不是應(yīng)該在天宮?”“我已經(jīng)見過天帝?!北緛碇貍滤辽僖驳锰砂肽瓴牌鸬昧松?,不過體內(nèi)蘊藏的那團深金靈氣卻助他重塑了大部分骨骼和筋rou,這樣霸道的修為不像是龍珠帶出來的,所以在能夠勉強化為人形之后,他去了一趟天宮尋解答案。白蘞一陣沉默,當時去往蓬萊,分開時他還喊著殷寒亭的名字,那么地依依不舍,現(xiàn)下再見沒有生離死別的情景,反倒分出了難以跨越的溝壑。殷寒亭怕白蘞心里有結(jié),趕忙解釋道:“我很想去蓬萊找你,當時我已經(jīng)往蓬萊的方向趕,只是沒想到會撞上魔族……我不是故意失約的?!彼詾榘滋`生氣憤然離開東海是因為自己沒有履行許下接他回家的承諾。其實他哪里會不愿接他回家,他想他了,那天他在他身邊崩潰地哭泣,簡直讓人心疼到骨子里。結(jié)果殷寒亭不提還好,一提白蘞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不是氣殷寒亭失約蓬萊,而是氣殷寒亭明知道自己能夠死而復(fù)生的情況下隱瞞他!讓他傻傻地以為兩人就要天人永隔!他當時聽到青龍的呼吸驟停,嚇得連聲都發(fā)不出來,現(xiàn)在想想自然肚子里一團火氣。可惜兩人都沒有向別人剖開心扉的習(xí)慣,這樣牛頭不對馬嘴的一番話,誰都沒提那天在幽冥深淵發(fā)生的事,白蘞覺得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特別丟人,而殷寒亭則是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提及自己的脆弱,畢竟他實力不濟,被傷成那樣算是無能了。不過火氣燒得再旺,殷寒亭受了重傷也是事實,白蘞只冷聲送客道:“龍君看也看了,請回吧?!?/br>但殷寒亭好不容易從閻王府邸爬出來,哪有那么容易走,他見白蘞不喜歡他說這些,轉(zhuǎn)了個話題道:“你恢復(fù)靈智還有沒有哪里覺得難受?”其實那天在東海深淵底下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想來應(yīng)該是無礙的,不過他沒話找話,就為了能夠多和白蘞呆一會兒。白蘞搖搖頭道:“還好,算是因禍得福?!币驗槭Щ杲忾_了胸前的咒印,把九尾狐的血脈徹底激醒了。殷寒亭剛要說話,胸口就一陣悶痛,他偏頭咳了幾聲,一股血腥味直竄入喉中,他垂下眼,強行壓著自己咽回血沫,啞著嗓子道:“那就好。”白蘞見他臉色一時變得蒼白至極,原本正準備趕人,又遲疑起來,“你的傷……怎么樣了?”殷寒亭用手背拭過唇角的血,將手腕伸到白蘞面前,“你和黃老大夫?qū)W過醫(yī)術(shù),不如幫我看看?”白蘞先是一呆,然后又“啊”了一聲,驚叫道:“我把黃老大夫和管家忘在淮揚了!”殷寒亭眉頭微挑。白蘞自顧自道:“那時候我剛丟了魂魄,然后小黑就帶我去了蛇島,根本沒有來得及和他們道別,也不知道他們好不好……不行,我要去一趟淮揚?!币贿呎f著他一邊轉(zhuǎn)身讓侍衛(wèi)去召幾個能夠頂事的臣屬,他要出遠門一趟,隨即快步向議事大殿走去。殷寒亭嘴唇動了動,很想追上去問,那我呢?你是不是把我也忘了?不過他一貫面上冷淡嚴肅,心里再失落也不會讓別人察覺。等到白蘞和臣屬們商談完畢,出殿來時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還沒有離開,遠遠地靠在宮門的門柱上,面色冷漠依舊,周圍有狐族侍衛(wèi)來回巡守,卻沒一個敢與他搭話。白蘞愣然,殷寒亭發(fā)現(xiàn)他處理完族內(nèi)之事后就朝他走了過來,一派淡定道:“我陪你去找黃老大夫,正好讓他幫我看下傷?!边@么一會兒功夫連跟在白蘞身邊的理由都想好了。白蘞沉默半晌,余光看見男人袖口上的血跡,只好道:“隨你。”☆、第83章小狐貍嘲諷殷寒亭化成人形已經(jīng)十分勉強,只能帶著白蘞駕云往淮揚一帶飛去。白蘞立在云端,總覺得背后有一種視線的燒灼之感,他回頭看去,殷寒亭眼神不急不緩地挪開,這樣重復(fù)了幾次之后,他終于忍不住道:“龍君……你很閑嗎?”殷寒亭淡淡地“嗯”了一聲,其實并不,他很忙,東海的事務(wù)全壓在丞相越鯨的身上,亟等他去挑起重擔,可他還是厚著臉皮剛能化為人形就跑了。“……”白蘞嘴角抽了抽,自從他當上狐王之后才知道,族中零零碎碎的大小瑣事簡直多如牛毛,哪有殷寒亭說得這么輕松。殷寒亭指了指前方低緩的平原,沿著河道建有幾個稍大的城鎮(zhèn),“快到了?!?/br>他們先落在揚州之下當初他們停留的那個小鎮(zhèn),不過小鎮(zhèn)正是遭災(zāi)之季,恰逢魔物肆虐,疫病蔓延。白蘞和尹南語曾經(jīng)住過的黃芪堂藥鋪老板的家院中進了不少流民,幾經(jīng)問詢后白蘞才知道,原來藥材告罄后主人家就收拾行裝投奔揚州的親戚去了。白蘞沒見著人心里有些焦急,殷寒亭卻道:“揚州自古都是鐘靈毓秀之地,有地仙在守護,應(yīng)該不會比這里的情況更嚴重?!?/br>白蘞點點頭,這倒是提醒了他,他們可以向揚州地仙問詢黃老大夫的下落。兩人又駕云往揚州去,進了揚州的地界,殷寒亭領(lǐng)著白蘞到城門前的一處石碑邊,輕輕敲了敲。不一會兒,揚州的地仙就從泥土里虛晃一下,現(xiàn)出身來,向二人行禮。白蘞十分驚訝,殷寒亭和地仙說了要尋人的事,地仙便應(yīng)聲道:“包在小仙身上,二位仙君可在揚州多留幾日?!?/br>等到地仙走了,殷寒亭勾起嘴角問白蘞道:“會了嗎?”白蘞伸手想要去摸摸石碑,卻被殷寒亭一把攥住手腕道:“那是地仙的真身,別摸?!?/br>白蘞看著被殷寒亭抓住了就不放的地方,語氣帶著一絲嘲弄道:“這是我的真身,別摸?!闭f罷甩開人大步往前。喜歡你,才想碰你,殷寒亭心道,不過他怕白蘞不高興,過了肌膚觸摸的癮后就收斂許多,不急不慢地跟在白蘞身后面往城里面去。白蘞一路隨口向人打聽著揚州有沒有一家叫黃芪堂的藥鋪,奈何揚州城比較大,暫無人知曉,他只得先找了家客棧想入住,結(jié)果一問,房間滿了。前些日子災(zāi)禍連連,到揚州躲災(zāi)的人很多,掌柜的說只怕整個揚州都難找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