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抉擇，他會怎么做決定呢？

他會因為自己受到輪回的詛咒，要永無止境地重復著相同的命運，就選擇毀滅掉這個世界，毀滅掉包括我在內(nèi)的所有人，毀滅掉自己曾經(jīng)擁有過的全部經(jīng)歷與回憶嗎？

總覺得，他應該不會這樣做。

——那只是不負責的逃避罷了。

他的話，大概會這么說吧。

……所以，還是算了吧。

雖然我沒那么堅強，卻也沒那么脆弱，為了結(jié)束自己的痛苦，就否認和摧毀掉一切美好，甚至是讓整個世界為我陪葬……我還不至于淪為這種可悲的懦夫。

何況，我也并不是一個人。

說是自欺欺人也好，說是自我安慰也好，但每當想到我和那個人共處在同一片藍天下，背負著相似的命運一起循環(huán)反復，那種難以抵御的孤獨感似乎就能消散幾分。

我想，我應該還能堅持很久。

很久很久。

——直至，這個世界迎來真正的盡頭。

————第217次輪回的記憶碎片

第77章時間之力

兩人警惕地盯著傳來聲音的方向,黑影想起身上前，被厄西一把按住了。

總覺得……這個腳步聲有點熟悉。

心中剛隱約浮現(xiàn)出一種猜測，來者已轉(zhuǎn)過了最后一道巖壁，那人也很警惕，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這邊有人，銳利的目光頓時投射過來。

……靠，真是個熟人。

還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來者愣了一下，身上原本凝聚起的殺氣瞬間就消散了。

“厄西？”

厄西剛想答話，話都涌到嘴邊了才意識到問題：不對啊，我現(xiàn)在可是人族形態(tài),這家伙不應該認得出來??！

于是他選擇裝傻。

“你誰??？”厄西說。

來者臉上始終淡淡的沒什么表情，聲音倒是更加篤定了。

“別裝了，你騙不過我的?！彼f,“我認得出你?！?/br>
這小子一定是在詐我,堅決不能承認！厄西想。

“懷疑我在詐你？”對方一眼就看出了青年的想法，他緩緩把手伸到背后，將紫色的魔斬一點點拔出鞘，與此同時,“魔眼”也驟然開啟,鎖定在厄西身上。

“接我一斬，我就知道你是不是了?！边@位魔族三皇子淡淡道，“正好咱倆也很久沒打過了，我看看你實力長進了沒?！?/br>
厄西：“……”

太毒了！！厄西憤憤地想。有魔眼這個作弊神器了不起??？？

不過厄西也的確是被戳中了死xue——他可以偽裝自己的樣貌，但無法偽裝自己使用力量時的能量波動,只要一交手就瞞不住了。

“好吧，是我?！倍蛭髦荒苡魫灥爻姓J了，“還舉著你那把破劍干嘛？我現(xiàn)在可沒心情和你打架?！?/br>
索柯并未收起魔斬，冰冷的目光移到厄西身邊的黑影身上。

“別看了，這是我學生?！笔熘獙Ψ降钠猓蛭鞑荒蜔┑亟忉屃艘痪?。

索柯愣了一下：“學生？”

他一開始還以為那是巫妖王的分-身呢，怎么就成了厄西的學生？等等，比起這個……

“你現(xiàn)在是老師？”索柯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厄西，“你偽裝成人族，就是為了混進霍斯達堡魔法學院……當個老師？這就是你說的，要去做的事？”

魔族親王厄西大大方方地點頭：“是啊?！?/br>
索柯：“…………”

他真的有點懷疑對方的腦子是不是被神降術(shù)那一下給打傻了。

“沒在開玩笑？”

“誰會閑的沒事和你這種一講笑話就冷場的人開玩笑！”厄西沒好氣地翻個白眼。

索柯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盯了厄西半晌，冷不丁冒出一句。

“是因為那個人吧？”

“什么？”

“叫黑洛彌的那個學生。”索柯冷著臉道，“我查過了，你醒來后誰都沒見，甚至連自己的領(lǐng)地都沒回，直接就去了摩晶城，看似和巫妖打了一架，實際不就是為了救那個小子嗎？之后就一路帶著他去了霍斯達堡，然后他成為了學院的學生，你也特地混進了學院當老師……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厄西聽得有點火大：“你閑得沒事干嗎？還來調(diào)查我的事？”

“不然呢？”索柯似乎也有點生氣了，“醒來后連招呼都不打，艾麗莎擔心你擔心得要死，天天偷偷抹眼淚，你還嫌我們多管閑事了？！當初是誰說一定會回來的？讓我們等了二百年，醒來后就和我們玩捉迷藏？你覺得很有趣嗎！！”

厄西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

他的確沒考慮那么多。

畢竟都輪回了二百多次，久而久之就讓他有種索柯他們已經(jīng)知道他沒事的錯覺，但其實……這些人對自己的記憶，仍停留在二百年前黑血之役的那次別離。

見對方面露愧色，似乎開始認真反省的樣子，索柯抿了抿嘴，就沒再繼續(xù)斥責了。他一向情緒內(nèi)斂，這些話本不想直接說的，但他也清楚厄西的性格，如果不說得嚴厲的，對方根本不會聽進去。

“……我抽空會再回去看看艾麗莎的。”半晌，厄西憋出一句。

索柯卻是聽出了言外之意：“你還要在這邊待很久？”

“我也說不好?！倍蛭靼櫫税櫭迹胺凑辶陜?nèi)肯定不會回去的?！?/br>
索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

“厄西，你還記得自己是魔族的人吧？”

“廢話?！?/br>
“那你還記得當初是誰把你打成重傷的么？你到現(xiàn)在居然還敢相信一個人族？”

厄西眼皮跳了一下，那一瞬他有種古怪的感覺——索柯似乎是知道奧拓司的事了，是他這二百年里自己調(diào)查出來的嗎？

雖然厄西心里明白黑洛彌和奧拓司是完全不同的，但在旁人看來……或許自己的命運在這兩任人族圣子手中，根本就是遵循了相同的軌跡。

“……我自有分寸?！倍蛭饔悬c心虛道。

他聽到索柯重重嘆了一口氣，這個以往見面總能和自己說著說著就打起來的勁敵居然會流露出如此擔心自己的一面，這讓厄西真有點不適應，但他也知道這次自己是很理虧，氣勢不由得又弱了幾分。

“放心吧，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跤的?！倍蛭餍÷曊f，“不過我要做的事，的確很重要，出去后你可千萬別拆穿我的身份——就讓我安安穩(wěn)穩(wěn)做完，早點完事我也能早回魔族，好不好？”

這個人居然能用這種好商好量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索柯都有點驚了，但驚詫之余，內(nèi)心也越發(fā)感覺不是滋味起來。

難得一次在自己面前服軟，居然……是為了別人。

“那個人族到底有什么好的？”索柯沉著臉，沒好氣道，“你為什么一定要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