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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一眼。歐陽華脾氣倔得很,找了熟人辦了出生證明上了戶口,放下狠話,她誰也不需要依靠,這個孩子她自己養(yǎng)。吳家人和歐陽華徹底鬧翻了,吳書平和林可人在縣城的風言風語里呆不下去,小兩口就搬到了市里發(fā)展,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了。歐陽華讓小外孫兒跟自己姓歐陽,又為他取名為萊,與“來”同音,意為“意外到來”,而“萊”亦是一種古代貧者常食的野菜,田間、路邊、荒地野宅皆可生存,意指他生命力之頑強。當時還叫做歐陽萊的吳萊在外婆身邊無憂無慮地生活到了五歲有余。自他記事以來,外婆就從沒有讓他受過委屈。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不像別人一樣擁有父親和母親,外婆告訴他,他不是沒有,只是他們都在很遠的地方,他便也不在意了,只說自己有對他最好最好的外婆便已足夠,把歐陽華逗得開心得合不攏嘴。也是多虧了外婆的悉心照顧與言傳身教,他從小就像外婆一樣安靜溫和,喜歡寫寫畫畫,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吵吵鬧鬧。當年的事整個縣城鬧得沸沸揚揚,也不知歐陽華到底作出了多大的努力,就連一丁點兒流言,也沒傳進小萊萊的耳朵里。然而命運再次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許是由于長期的勞累與心思過重,歐陽華在一個夏天的晚上突發(fā)腦溢血陷入了昏迷,吳書平帶著妻子林可人從市里匆匆趕來,小萊萊才第一次見到自己的mama。歐陽華這一昏迷就沒有再醒過來,留下縣城的一套房子和一個迷茫不知所措的孩子。孩子五歲多,已經(jīng)是記事的年紀了,母親尚在,送去福利院也是不會收的,直接遺棄,對于他們這對素來本分的人而言也真是做不出來,更何況看著這收拾得干干凈凈漂漂亮亮一孩子安安靜靜地在一旁抹淚,誰又狠得下心來呢?誰都能看得出來歐陽華有多么疼愛這孩子,誰又能在歐陽華尸骨未寒之時就將她的心肝寶兒送走呢?夫婦倆一心軟,便將他帶回了市里,改名為吳萊。夫婦這些年已經(jīng)有了個一歲多快兩歲的孩子,名叫吳逸軒,還不大記事,看到家里新來了一個小哥哥只驚奇了兩三天,便習以為常了,家里人也沒和他解釋,他總以為兩人是親兄弟,林可人對待吳萊不咸不淡,吳書平對其有時甚至有些苛刻,吳逸軒只當這是父母偏愛自己,這其中原因吳逸軒不清楚,吳萊卻是明白的。吳書平、林可人和吳逸軒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三口,他不過是一個寄養(yǎng)在這的外人,又有什么資格獲得同等的親情呢?他邊懷念著疼愛自己的外婆,邊過著小心翼翼寄人籬下的生活,他有時看到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母親,心里也會納悶,她真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嗎?為什么她有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卻是難以掩飾的厭惡呢?他從小謹小慎微,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此平安懵懂地活到了十四歲,日子雖不見得快樂,倒也平靜祥和無波無瀾。十四歲的青春少年,正式發(fā)育的時候,班上的男孩開始故作老成地說著一些帶顏色的話題,生物書上那個老師一臉意味深長地讓大家自學的內(nèi)容對于這些半大的孩子來說充滿著神秘的氣息。吳萊是個聽話的孩子,老師說讓自學,他就真的認真自學了起來,以防有知識點考試會考察到。弟弟最近在矯正坐姿,唯一的書桌便讓給了他,吳萊便坐在客廳里認真地看著,林可人送吳逸軒上課外班,家里只有他一人在,他也覺得既然這是課本上寫的,那么也沒有什么不妥的了。剛把書翻開,就聽到有鑰匙聲,開門進來的是一身酒氣的吳書平。他如今成了一名中學年級主任,便有時要被拉去喝酒吃飯的,這次也不例外。吳書平一進門就見到吳萊,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吳萊對他這樣子早已習慣了,他自知不是吳書平的親骨rou,對于他的苛待早已習以為常,因此只小聲打了個招呼便低頭看起書來。吳書平嘴里嘟囔著什么搖搖晃晃地向廚房走去拿水喝,路過吳萊身邊的時候無意一瞥,便正好瞥見了相當露骨的一張解剖圖。其實作為多年的中學老師,他本該清楚這不過是一本再正常不過的課本而已,然而在酒精和多年來心里積憤的作用下,他心頭火氣,直接把吳萊掀翻到了地上怒罵道:“你這個和你那該死的生父一樣的變態(tài)!你看看你在看些什么?老子是變態(tài),小子也不是好東西!”那些在尚有理性的時候一直累積在心里的怨恨借著酒精的力量一股腦地宣xiele出來,吳書平一邊覺得這實在有些殘忍,但更多的卻是說不出的暢快,他醉醺醺地隨手撈起一把雞毛撣子,接連向吳萊抽去,先前那些恩怨,也在他的醉言醉語中被吳萊知曉得一清二楚。原來他的身世竟如此不堪,原來他的出生就是原罪,他明白了母親的區(qū)別對待,他更明白了父親對他的深惡痛絕,他蜷縮在地板上任由棍子抽打在身體上,他誰也不怨恨,卻只想讓外婆將他也帶走。吳書平酒醒之后第一次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孩子,但又怎么也拉不下臉來,便給他買了一個新的書桌,放置在他本就狹小的房間里,而且自那以后,再也沒有對他動過粗。然而自那以后,吳萊就變了,他害怕女生,也更害怕自己。壞人的孩子一定是壞人嗎?變態(tài)的孩子一定是變態(tài)嗎?他學不會怨恨別人,便只好怨恨自己。他用極度的克制為自己畫地為牢,他絕不肯邁出一步,也懼怕人會闖進來。吳萊的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的,他的眼淚從未干涸過,因為連續(xù)的哭泣,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了起來,還帶著濃重的鼻音,顧青竹早已跪坐在吳萊的面前,緊緊地摟住他,任他躲藏在自己的懷中。他對吳萊的身世有過千萬種設(shè)想,他想過吳萊的父母是狂熱的信徒,想過吳萊是他們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他把吳萊設(shè)想成爹不親娘不愛的小白菜,他想過一出又一出家庭倫理劇,卻從沒想過現(xiàn)實遠比想象要殘忍得多。這真是一團亂麻。吳書平和林可人有錯嗎?他們自然有的,他們對待一個無辜的孩童長達十幾年的苛待,怎么能不是一種錯誤呢?但他們卻又曾是實實在在的受害者。人們常說,孩子是無辜的??墒钦嬲碌脚R頭了,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寬容大度呢?吳萊的存在就是他們心上的一道疤,只要一看到他,那場噩夢留下的傷痕就會再度復發(fā),正是這日積月累的痛苦與怨恨的累積,才讓他們從受害者,逐漸轉(zhuǎn)變?yōu)榱思雍φ摺?/br>整個事件中最無辜的那個,成了情緒的宣泄口;最善良寬厚的那個,早已在多年前不幸逝去;而一切罪孽的源頭,早已被定罪。然而二十余年已過,也許那罪魁禍首早已刑滿釋放不知在哪逍遙自在去了,只留下這一群因為他的罪惡而痛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