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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趙悅那樣看著他,溫暖而鼓勵的,表情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期待,鐘靈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可那是他不愿意,也不應(yīng)該去給予的。趙悅說話時嘴里冒著白煙,“花收到了嗎?”“嗯?!?/br>“怪不得今晚見到我時沒那么意外了?!?/br>鐘靈遲疑了一下,“其實,也挺意外的?!?/br>“只是意外嗎,算不算驚喜?”鐘靈稍微偏開了頭,轉(zhuǎn)移話題道:“培訓(xùn)怎么樣?”“很棒?!?/br>“北京怎么樣?”“很冷?!?/br>被這么簡單敷衍的回答,鐘靈也不知該再說些什么,趙悅卻問他:“這段時間,你怎么樣?”“我很好?!辩婌`又補充道,“和以前一樣?!?/br>“唉。”趙悅嘆氣,“看來只有我在想你想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了?!?/br>鐘靈來不及思考就脫口而出:“那你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這語氣沖了點,讓趙悅有些意外,“對不起?!?/br>鐘靈明白了,那些難以成立的理由只不過都是借口,他就是故意的。鐘靈并不覺得生氣,他只是覺得有點疲憊,還有點莫名的委屈,“你今天晚上為什么要來?”“我想你,想見你?!?/br>“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到了?!?/br>“可是不夠?!壁w悅拉住他的手,“鐘靈,我喜歡你,我每天都在想你,腦子里都是你,這種感覺現(xiàn)在你也明白了,對不對?”鐘靈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沒有,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趙悅直擊重點,“鐘靈,和我在一起吧,你明明就也喜歡我的!”鐘靈惱羞成怒,“胡說!你憑什么這么自以為是?”趙悅走上前去擁緊了他,“不是我自以為是,你自己的心意難道你不比我清楚嗎?”鐘靈使出力氣將趙悅推開,推得他幾乎要站立不住,往后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wěn),鐘靈把要說的話大聲吼出來,企圖蓋過自己腦海中完全相反的聲音,“夠了!你走吧!我早就煩透了你的那些胡言亂語,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了!”鐘靈低著頭,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深吸了口氣,逼自己勉強鎮(zhèn)定下來,他想要抽根煙,借助尼古丁的熏染讓自己得以清醒和冷靜,不過因為平時抽煙不多,家里已經(jīng)不剩存貨了。鐘靈想要去附近的商店買包煙,轉(zhuǎn)個身便往小區(qū)外面走去。趙悅追上來,“鐘靈,你要去哪里?”鐘靈冷冷道:“不關(guān)你的事,別跟著我。”趙悅不是第一次看到鐘靈發(fā)火的樣子,可之前的每一次都沒有今天這么讓他心慌,也許他這回真的做錯了,不該故意冷落鐘靈,又或者他一開始喜歡上鐘靈本就是錯的,即使勉強掰彎了鐘靈這種永遠(yuǎn)不愿偏離既定軌道的直男,又真的可能得到完滿的結(jié)局嗎?雖然趙悅被鐘靈喊了快滾,但他這回顯然還是沒有乖乖照辦,他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鐘靈后面,腳步很輕,不讓他覺察。鐘靈住在正在開發(fā)的新城區(qū),附近還算不上熱鬧,冬天的夜里甚至有些陰森冷清。他要走過一段空曠無人的公路才能到達(dá)一爿店鋪,路燈不算太亮,道路兩旁是森森樹影,如果他愿意回一回頭,會發(fā)現(xiàn)這條冷寂的路上其實并不只有他一個人。鐘靈走到公路拐彎的地方,這里有一條分叉的小路,幽暗偏僻,鐘靈沒有注意到那里,自然也不會看到藏在那里的人影。那個人抽出了暗藏的匕首,鋒刃反射著路燈的燈光,在黑夜里顯得格外冰冷悚然,那人悄悄在鐘靈背后跟了幾步,抬起手臂就要把匕首朝鐘靈的后背扎下去。“鐘靈,小心!”趙悅在那人出現(xiàn)時就察覺有異,這時候連忙大喝一聲,從后面沖上來把那人撞開,鐘靈聽到聲響立即回頭,卻看到令他驚恐的一幕。“叫你他嗎的多管閑事!”那人怒極,亂揮著手里的匕首要朝趙悅扎去,趙悅躲過明晃晃的刀子,一腳踹到那人腿上,那人重心不穩(wěn)朝趙悅身上撲倒過來,趙悅避之不及,左臂被狠狠劃了一刀。“趙悅!”鐘靈大叫出聲,舊年的回憶瞬時涌至眼前,惡人,刀鋒,橫流的鮮血,極度的恐懼和憤怒讓他失了理智。鐘靈拽過那人,握著他的手腕狠力一折,那人痛呼出聲,匕首掉地發(fā)出清脆冰冷的聲音,鐘靈又朝那人的肚子用力踹去,把人踹翻在地后騎到他身上狠命捶打,他的拳頭如驟雨落下,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人渣!人渣!”鐘靈打紅了眼睛,打得那人口鼻全是血跡,氣息微弱地喊著求饒。“鐘靈,夠了!”趙悅過去拉住他,“不要再打了?!?/br>鐘靈抬頭看向他,看到他左臂上的傷口,看到他的血從左臂流到指尖,從指尖滴落在地。鐘靈站起來緊緊抱住了他,顫抖著聲音叫他的名字:“趙悅…”作者有話要說:☆、第四十章鐘靈開著趙悅的車把他送去了離這里最近的醫(yī)院,因為冬天的衣物厚重,趙悅的傷口不算太深,但也被縫了九針,護士給趙悅打了一針青霉素,讓他留院觀察一個晚上。等鐘靈從派出所錄完口供出來之后,醫(yī)院已經(jīng)過了探視的時間,他想給趙悅打個電話,卻又擔(dān)心會打擾到他休息,最后還是作罷。今晚企圖襲擊鐘靈的那個人是個剛從監(jiān)獄里出來不久的慣犯,并不是每個人出獄后都能改過自新,重新犯罪的人不在少數(shù)。每個城市里都有這樣一群人,他們沒什么文化,懶惰,貧困,吸毒,搶劫和盜竊幾乎就是他們用以維持生計和獲取毒資的全部手段。他們運氣好時常常能逃過警察的抓捕,就算被抓住,因為每次作案的涉案金額都不大,通常只被關(guān)個一年半載就放出來了,出來后因為心癮未除,又不學(xué)無術(shù),大多都會重cao舊業(yè)。這個人曾兩次被以盜竊罪提起公訴,并且兩次都是由鐘靈作為公訴人,從此他記住了起訴書落款里的這個名字,剛從監(jiān)獄出來便尋找機會報復(fù)。此前他故意打電話到東湖區(qū)檢察院找鐘靈,得知他被調(diào)到市檢院后,又對他暗中跟蹤觀察了一陣子,終于在今天晚上向他出手。可當(dāng)時路上燈光昏暗,兩旁樹影森森,他沒發(fā)現(xiàn)走在后面的趙悅,這場醞釀已久的報復(fù)最后竟成全了趙悅的一次英雄救美。第二天一早鐘靈就去了醫(yī)院,趙悅昨天剛從北京回來,本來就一路風(fēng)塵仆仆,晚上又因為救鐘靈而受了傷,好不容易放松下來后,一覺睡到現(xiàn)在還沒醒來。鐘靈坐在病床邊,安靜打量著趙悅的睡臉,這張臉?biāo)呀?jīng)很熟悉了,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描繪出它俊挺流暢的線條,鐘靈想,原來他熟睡時是這個樣子,看起來一派舒適香甜,像他這樣樂觀明朗的人,做的夢也一定比別人更綺麗美好吧,真讓人想進(jìn)到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