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人。 這種確信沒什么來由,但月佼總覺得,無論他表現(xiàn)出什么樣的性子,她都會記得,他是那個在飛沙鎮(zhèn)的客棧中,溫柔耐心為她洗臉、灌暖壺的嚴懷朗。 紫衣少年撇了撇嘴:“能不怕嘛?都說他殺人不眨眼的。” “誒?”月佼一臉迷茫,“殺人……為什么要眨眼?眼睛一閉,就有被對方反殺的風險了呀?!?/br> 紫衣少年腳下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后,深深吸了一口氣,敬佩地對她抱拳道:“妖女就是妖女,膽識過人。” 月佼以食指輕輕撓了撓額角,奇怪地看著他:“你,認得我?” 按說她以妖女身份行走江湖時,妝容冶艷到她自己都不敢相認,今日素面朝天,該是認不出來才對。 “你沒認出我?”紫衣少年瞪眼指著自己白皙俊秀的俏臉。 月佼搖搖頭,誠實地道:“略眼熟。” “合著我白做你兩個多月的男寵了?!”紫衣少年悲憤大吼。 走在前頭的官驛舍人大驚失色地回頭。 “……紀向真?”月佼試探地叫出這個名字。 見他咬牙切齒地點頭,月佼這才如夢初醒地解釋道,“哦,抱歉,一年前的你面黃肌瘦,我那時……就沒怎么認真看你的長相。” 她無比坦蕩且誠懇地承認了,自己以貌取人的膚淺德行。 紀向真死死瞪著她,從牙縫中迸出一句:“忽然想為武林除害?!?/br> 真想一口老血噴死這個妖女。不是個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月佼: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你剛才是故意的??蛇@是為什么呢? 嚴大人:沒事盯著那小白臉看什么看?有我好看嗎?! 月佼:哦,你早告訴我他是那個慘到讓人沒眼看的紀向真,我就不看了。 紀向真:妖女,本少俠要為武林除害! 嚴大人:嗯? 紀向真:你們聊,我回房看書了。 第十四章 (捉蟲) “……你那時,為什么會救我?” 沒了嚴懷朗在跟前,紀向真整個人都生動許多,吃相豪邁、風卷殘云的同時,還不忘睨了月佼一眼。 去年在紅云谷,他以為這妖女必有什么陰詭計謀,絕非誠心救人那么簡單,便一直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只是裝瘋賣傻地靜觀其變。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出了紅云谷沒多久,這妖女果然信守承諾地偷偷放走了他,之后這一年多里,也完全沒有找他麻煩的跡象。 月佼輕斂了長睫,安靜地喝完手中的小半碗湯后,這才抬頭看向他:“我就是順手一試,救幾個正派少俠只當攢人情。我那時想著,若將來不幸江湖再見,或許有人會念著救命之恩,對我手下留情些?!?/br> 吃飽喝足,熱湯下肚,月佼覺得自己精神好了許多。 紀向真“嘖”了一聲,撇嘴嗤笑道:“你方才刻意喝湯拖延半晌,就想出這么個破理由糊弄我?” “這么明顯?”月佼拿出隨身的巾子拭了拭唇角,不以為意地笑笑。 當知道這個活蹦亂跳的少年是紀向真時,她心中有些唏噓,但更多的是愉悅與欣慰。 前一世的此刻,紀向真大約已在玄明的手中悄無聲息地死去。 但眼下紀向真還活著,她也如愿出谷,邁出了向京城進發(fā)的步子;這大概足以說明,重活一世的月佼終于沒有再犯前世犯過那些不自知的錯誤,非但彌補了從前遺憾,或許,也成功地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她不會辜負這一切。 無論前路有多難,她都要走上坦蕩正道。 再不任人宰割,再不渾噩庸碌。 “這一年,你好像變了很多,”見她似乎并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紀向真也不糾纏,只是盯著她思忖片刻,認真道,“初見你時,你看起來像是……一只被圈養(yǎng)太久,滿腦子被青草塞到不通氣的蠢羊?!?/br> 不過,那時他以為她是裝的。 雖被人當面罵是“蠢羊”,月佼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生氣的模樣,反而虛心求教:“那,如今呢?” 她明白,紀向真這話雖難聽,卻是大實話。 細細想來,前世的她可不就是個被常年養(yǎng)在圈中,對危險一無所知的蠢羊么? 與紀向真初次相見時她才重生不久,腦子里一團亂麻,所思所行依然困囿在前世的習慣中,在旁人眼里或許真的挺蠢。 紀向真咧嘴,笑得有些惡劣:“如今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終于逃出圈見了些世面,打算想法子自己尋青草吃的蠢羊?!?/br> 這一年來,他在嚴懷朗的威壓下過得如鵪鶉般憋屈;見月佼與自己年歲相當,又一副柔善可欺的模樣,便忍不住想口頭上欺負她兩句。 “雖說我不該攜恩自重,”月佼皺眉覷了他一眼,徐徐站起身來,“可你這樣當面辱罵救命恩人,還接連兩次,實在不像話?!?/br> 見她忽然變臉,紀向真跳起來就往墻角退,口中忙不迭認慫:“只是同你玩鬧的,真的,別那么小氣嘛。不許動手啊,你打不過我的……” “還沒打過,你怎么知道我打不過你?” 她挑眉淺笑間無意流露出淡淡妖嬈的厲色,讓紀向真忍不住對她刮目相看。 這一年多來,他在嚴懷朗的鞭策下長進,可這妖女顯然也沒有虛度。 她真的與之前不同了。 當初那只“滿腦子被青草塞到不通氣的蠢羊”,似乎長出了尖牙利齒,甚至懂得將它們藏在毛絨絨的外表之下,只在她認為有必要的時候才忽然亮出鋒芒。 紀向真愈發(fā)覺得這妖女有趣極了,忙笑著求和,努力釋放善意:“我可是高手,聽你的氣息就知道你打不過我。我錯了,你息怒,咱們交個朋友?”他心里有數(shù),若嚴大人沒有將這妖女查個底朝天、確認她沒問題,那是絕不會帶在自己身邊的。 雖然他并不知嚴大人為什么要帶這個妖女在身邊,但他至少能通過嚴大人的態(tài)度確定,這妖女無害。 在他說話間,月佼已離他只有大約五、六步的距離了。 紀向真見她不應聲,只一徑盯著自己笑,心中毛骨悚然,連忙擺出防御的架勢:“喂,就說只是同你玩鬧,你別……” 月佼忽然極快速地躍近他面前,步伐輕盈如鬼魅,指尖有一簇倏然亮起的幽藍火焰直朝他眉心抵來。 這是什么妖法?! 紀向真被驚出一身冷汗,慢半拍地抬手去擋,哪知月佼另一手半點不客氣地朝他肋下三寸就是一掌。 她這一掌并沒有下死手,不過肋下三寸無肋骨防護,本就是人的軀體上較為脆弱之處,加之紀向真誤判了她的攻擊方向,可謂猝不及防,立刻疼得齜牙咧嘴。 一擊得手后的月佼立刻躍身后退,站定后歪著頭看著他,滿臉無辜的笑意:“那就,交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