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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禾居是京中盛名數(shù)百年的點心鋪子,“玉兔雪花糕”是這家鋪子的招牌點心,每日只做三百盒,且只允許每位客人買走一盒,三百盒賣完便明日請早。 因這味點心的模樣極討人喜愛,加之也不易買到,每日天不亮,三禾居門口便會排起長長人龍。 見她一副心都要化了的模樣,嚴(yán)懷朗頓時覺得,自己今日天不亮就頂著大雪去三禾居門口排隊的舉動雖有些冒傻氣,卻還算有所值。 月佼小心地聞了聞那兔子點心的香味,又笑眼瞇瞇地好奇道:“是牛乳做的嗎?怎么還有一點點栗子的香氣?” 怕自己的思緒又要亂飛,嚴(yán)懷朗連忙拿過她放在桌上的小冊子,翻閱起她今日記下的那些疑問。 他低頭查看著她記下的疑問,隨口答道:“鼻子還真靈。據(jù)說是用三禾居的祖?zhèn)髅胤?,再加上牛乳、栗粉、麥芽糖做的?!?/br> 說話間,他忍不住略抬眼偷覷著她的一舉一動。 得了他的解答,月佼面上燦然的笑容愈發(fā)得意,一張明麗的小臉?biāo)剖球嚨罔采x,叫人挪不開眼去。 “我就說怎么有栗子的味道,”她笑瞇瞇捏著那只兔子在眼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打量著,又問,“這個紅紅的眼睛,就是麥芽糖嗎?” “嗯。”嚴(yán)懷朗唇角微揚,將手中的小冊子輕輕翻過一頁。 “麥芽糖怎么是紅色的呢?”月佼疑惑笑喃,緊接著又自問自答,“唔,是我從前沒有見過紅色的麥芽糖……” 又見了一樣前一世沒見過的東西,她覺得自己離“此生無憾”又近了小小一步。 見她一直以指尖拈著那只點心翻來覆去地看,嚴(yán)懷朗忍不住好笑地調(diào)侃:“你是不忍心吃掉它們嗎?” 京中有些小孩子得了這點心,總會因著它模樣太可愛又栩栩如生而不忍下口,據(jù)聞還曾有小孩哭著抱緊食盒,向家中大人請求將這些小兔子養(yǎng)起來。 月佼詫異地瞥他一眼:“點心做出來不就是給人吃的?若是放到壞掉,我才當(dāng)真不忍心呢?!彼褪乔浦雍每矗嗫磧裳哿T了。 語畢紅唇微啟,嗷嗚一口……咬掉“兔子腦袋”。 “你要吃嗎?”月佼腮邊鼓鼓地嚼著“兔子腦袋”,笑容可掬地問道。 哭笑不得的嚴(yán)懷朗搖搖頭。 確定了這整盒點心都屬于自己后,月佼毫不猶豫地將那些“兔子”一只只拎出來,一口咬下一個“腦袋”,再把沒了腦袋的“軀體”整整齊齊擺回盒子里。 見嚴(yán)懷朗目瞪口呆,月佼抬起下巴,鼓著腮故作惡狠狠的模樣,口齒不清地解釋道:“這種兇殘的吃法,才符合‘妖女’的身份……我跟你講,我其實是個很兇的人,很兇?!?/br> 嚴(yán)懷朗抬手在扶額,擋住自己忍俊不禁的臉,極其配合地應(yīng)道,“嗯,是很兇。” 他真是時常摸不清這家伙腦中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如天外飛仙……怎么辦,好想笑。 **** 又隔了兩日,紀(jì)向真才重新出現(xiàn)在月佼面前。 兩人照舊在書房讀書,相安無事近兩個時辰之后,才雙雙站起身稍事休息。 那場大雪過后,接連兩日都是雪霽天晴。 冬陽普照,使人免不得周身有些暖洋洋的疏懶之意。兩人說說笑笑地一同下了臺階,在院中曬著太陽舒活筋骨。 紀(jì)向真忽然道:“妖女,我來偷襲你,你打我一掌試試?!?/br> 懶腰伸到一半的月佼驚呆了:“哪有偷襲還提前說一聲的?” 紀(jì)向真愣住,繼而尷尬地?fù)狭藫项^笑道:“好吧,我的意思是說,咱倆還沒交過手,切磋切磋?” “好呀?!痹沦朦c也不忸怩,痛快應(yīng)下。 紀(jì)向真也是個說風(fēng)就是雨的,聽她應(yīng)了,便立刻朝她逼近。 雅山紀(jì)氏的功夫是根基扎實的路子,紀(jì)向真在師門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終究還是有模有樣。 他這個乍然而來的攻勢其實算是打了月佼一個措手不及,撲面而來的氣勢也算雄渾剛勁,卻撲了個空。 不過須臾瞬間,他掌風(fēng)所到之處已空無一人;與此同時,他感覺右肩胛處被人輕輕拍了一記。 月佼站在他背后,一手叉腰,得意到恨不能仰天大笑:“少俠,你輸啦!” 若兩人今日真是敵對,她方才那一掌必定不會那般好相與,勝負(fù)已現(xiàn)。 紀(jì)向真齜了齜牙,點點頭回身道:“總算放心些了?!?/br> “你受傷了,”月佼沒有問他為何有此一出,倒是先皺起了眉,隱隱有些怒氣,“誰傷的你?” 這些日子的交情,讓月佼已將紀(jì)向真這個伙伴視為自己人。 她之前在江湖上晃蕩了一年,多少學(xué)了些草莽義氣,當(dāng)下也不問緣由對錯,只想去幫朋友把場子找回來。 紀(jì)向真忙笑著擺擺手,“也不是多重的傷,況且是我自己去找蘇憶彤約戰(zhàn)的?!?/br> 月佼不解:“你找她約戰(zhàn)做什么?” 她這才有些明白前兩日紀(jì)向真沒有來的原因。 “我這不是怕你吃虧嘛,替你探探虛實,”紀(jì)向真笑道,“我技不如人挨了一掌,愿賭服輸,沒什么的。你方才沒使全力,我也不能十分吃得準(zhǔn),不過,我感覺你倆的身手應(yīng)該相去不遠?!?/br> 知道他為自己擔(dān)心,月佼心中感激,卻又不免有些惱:“你向她約戰(zhàn),是事先講好的切磋,還是偷襲?” “講好切磋的,我還下了帖子給她呢?!迸滤`會自己偷襲別人,紀(jì)向真急忙澄清。 月佼生氣地跺了跺腳:“既是事先說好切磋,她怎么能重手傷人呢?!這很不君子?!?/br> “許是她一時沒拿捏好,”雖說紀(jì)向真的功夫不怎么樣,襟懷卻還是很有少俠模樣的,“再說也是我主動找上門去挨揍的,沒事。” 月佼有些不甘心,總覺朋友被人欺負(fù)了,回書房的路上一直嘰嘰咕咕道:“將來若有機會,我替你報仇?!?/br> “你別放在心上,也不是什么仇怨,”紀(jì)向真忽然想起一事,便話鋒一轉(zhuǎn),“對了,嚴(yán)大人替你辦的那個身份戶籍,是鄴城的是嗎?” “嗯,”月佼不解地點點頭,“怎么了?” 紀(jì)向真鄭重地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將那戶籍上的身份背景記熟了,到應(yīng)考時,無論誰問你身份來歷的話,你都要說你是鄴城人,明白嗎?” “不能老實說……我是紅云谷的人嗎?”月佼有些為難。 她還是不太喜歡騙人。 “嚴(yán)大人要避嫌,關(guān)于點招的事他不方便對咱們說什么,可咱們自己得有數(shù),不能給他惹麻煩。懂?” 其實月佼聽得云里霧里,似懂非懂,但“不能給嚴(yán)懷朗惹麻煩”這件事她認(rèn)同的。 于是她忙不迭請教道:“除了不能說我是紅云谷的人,還有旁的事需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