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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啊。 “也沒有多神秘的,阿木只是習慣了,谷中的事情不會對外人多解釋,”月佼無奈地笑著嘆氣,老老實實坦白道,“哪來什么神功秘術呀,還不就是用鑰匙開的。” 從前的月佼雖身為“神女”,卻從來不信鬼神,就是因為她自幼就很清楚,第五家“神女”這一脈在紅云谷中之所以世代地位超然,其根源不過是家傳有一些可與谷主抗衡的毒方罷了。 那些所謂可通神明的種種“秘術神通”,說穿了都是裝神弄鬼的把戲。 聽了她的解釋,云照也跟著無奈地撇嘴笑嘆,“山民淳樸,總要有些東西讓他們信著,他們心中才會踏實吧。” 所以月佼這個“神女”不愿騙人,就叫玄明那伙人鉆了空子,讓“新學”在紅云谷中生根發(fā)芽了。 天高地闊,大縉的國土上還有多少像紅云谷這樣的地方?上輩人的薪火沒來得及照亮的角落,就是她們這一代的責任了。 “你先別多想什么,好好養(yǎng)著吧,咱們也閑不了幾日的。”云照笑嘆一聲,抬眸望向湛藍天幕,眉目間隱有壓不住的飛揚意氣。 見她躊躇滿志的模樣,月佼猜到或許是右司之后有大事要做,定是用人之時,便重重點頭,“那我要快些好起來。對了,紀向真他……” 云照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撇頭沖她無奈地扯扯嘴角:“這幾日我也忙著,沒來得及去探望他。只是聽江信之說,他的傷還須得再將養(yǎng)些日子才能痊愈?!?/br> 好在都是外傷,養(yǎng)一養(yǎng)總能好。 “這個我知道,前日江信之與蘇憶彤來探望我時,也說了幾句他的傷勢的,”月佼抿了抿唇角,又道,“是說,當真會有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他嗎?嚴大人也會受牽連嗎?” “是有一些人在嘰嘰歪歪,不過掀不起太大風浪,”云照笑睨她一眼,故意鬧她,“‘你家嚴大人’可不是吃素的?!?/br> 云照本以為月佼會面紅耳赤給她看,哪知月佼輕咬下唇歪著臉沉吟了片刻后,居然嘿嘿笑瞇了眼。 云照趕忙抬手擋住她眼前。 “你做什么擋著我的眼睛?”月佼從她的掌心歪出半張疑惑的臉來。 云照撇撇嘴,收回手來,捂住自己的腮梆子猛翻白眼,“忽然笑得這么甜,我牙疼。” 情情愛愛,嘖。 **** 過了下馬橋,又行了好長一段,才到了鼓樓旁的含光門。 今日小小的含光門前可熱鬧得很,受邀前來奔帝師壽宴的各色人等全要自此門過,內城衛(wèi)戍一大早便在此候著。 雖說受邀的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畢竟是進內城,例行的檢查自是少不了。 對這些貴人,內城衛(wèi)戍也不好冒犯,檢查起來自是小心翼翼、縮手縮腳,如此一來自是緩慢許多,平白讓含光門外排起人龍來了。 月佼跟著云照停在那不算齊整的人龍最后,兩人小聲說著話,打發(fā)等候的時光。 眼角余光瞥到一個陌生的身影漸近,月佼倏地收了聲,抬頭朝來人望去。 那是一名身著蒼藍色織金錦袍的男子,身量修長,步態(tài)從容,深邃朗目湛湛有軒昂之光。 男子行到兩人跟前停步,對月佼略略頷首后,沉沉目光落在云照身上,顯得有些嚴肅?!斑@幾日為何不肯回府?” 云照“嘖”了一聲,翻著白眼將臉扭向一邊,口中道:“管得著嗎?” “你這意思是,家中有我就沒你?只要我一回京,你就不肯回家了是嗎?”男子的語氣并不重,可短短數(shù)語中似乎就藏了一場大戲。 月佼不著痕跡地偷覷著云照的側臉,悄悄摸摸往后退了半步。 雖不能確認面前這名男子的身份,可瞧著他與云照之間那相看兩厭的態(tài)勢,她總覺得自己似乎不該瞎攪和。 云照聞言,有些不耐煩地振了振衣袖,左顧右盼瞧瞧沒人注意這頭,才小聲道:“云曜,你有勁沒勁???我雖只是右司一個小小員吏,那也是正經(jīng)差事,忙起來就沒空回家,這很奇怪嗎?” 原來這就是慶成郡王云曜,云照的兄長。月佼無聲地“哦”了一下,又悄悄朝后退了半步。 云曜凜目,望著自家meimei的神色愈發(fā)凝重:“不是躲我?” “鬼知道你會這時候回來?”云照冷冷笑著,壓低嗓音道,“再說了,我是欠了你八百吊錢沒還嗎我要躲你?臉大?!?/br> 云曜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被云照揮揮手打斷:“起開起開,沒事少在我面前惹人嫌。若是鬧起來,晚些又要被人關切說咱們家要兄妹鬩墻了?!?/br> **** 過了含光門后,要經(jīng)過長長一截甬道。 云照刻意拖著月佼遠遠落在眾人后頭,堅決不與自家兄長同行。 見月佼小心翼翼地閉緊了嘴,云照面上被自家兄長的出現(xiàn)惹出的怒色終于淡去,末了自己哼哼笑出聲,簡單同月佼講了講自己家中那團亂麻。 云照的母親頤合長公主是同熙帝的長女,因是早產(chǎn),自幼體弱多病。頤合長公主成親兩年后仍無子,經(jīng)太醫(yī)診斷,說是體質的緣故,極難受孕。 頤合長公主與駙馬感情甚篤,兩人商議之后,便向同熙帝請旨,將一名原州軍陣亡將領的遺孤收至膝下?lián)狃B(yǎng),起名云曜。 原州軍是赫赫有名的鐵血之師,護國有功,在朝野之間頗受愛戴,因此頤合長公主夫婦當年收養(yǎng)云曜之舉,自是得了不少的交口稱贊。 哪知就在收養(yǎng)云曜的第三年,頤合長公主竟奇跡般地懷了云照,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很尷尬了。 多年來朝野上下都盯著頤合長公主府,就怕長公主夫婦為了云照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親生女兒,就苛待了云曜這個養(yǎng)子。長公主夫婦礙于人言,對云照的約束與壓制自就更為嚴苛了。 說起自家這破事,云照除了嘆氣撇嘴,很難有其他表情,“偏我家那對父母也是夠夠的,從小到大,但凡我與他有什么爭執(zhí),最后那家法是一定落在我身上?!?/br> 月佼摸了摸她憤憤然的臉,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說。 云照越說越惱,到最后幾乎咬牙切齒了,“所有人都怕我要欺負他,怕我要同他爭。我躲還不行嗎?”其實她從未想與兄長爭什么,她心中真正所求,不過是一視同仁罷了。 可她也知道,即便當真“一視同仁”,只怕在外人看來仍會是厚此薄彼。 在云曜十六歲那年,同熙帝破例封了他郡王,饒是如此,外間仍時有議論,總覺將來待云照長起來后事情恐就會不同。 自幼在各色異樣目光的關注下長大,云照活得極為憋屈,索性早早出京,遠離這些揣測與打量,自行謀了差事,從一名小小捕快做起。 “我家這破事,京中許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云照勾住月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