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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營里也不吃這個?!敝辽倏雌饋砀蓛舳嗔?。 這蒼蠅小館子,怎么看著吃一口就要食物中毒的樣兒。 他都懷疑蘇青故意整他了。 點了兩碗面,還有兩個雞腿。蘇青見他動都不動,主動動筷子給他把雞腿夾碎了,挑出rou放他碗里:“吃吧?!?/br> 沈澤帆看著那面跟看□□一個樣。 蘇青本來溫和笑著,漸漸的,笑容也落了下來,低頭吃自己的。 沈澤帆心里忽然有些堵,拾起筷子挑了根面:“我吃?!?/br> “吸溜”一聲,他故意把聲音弄得老響,湯汁都濺到臉上了。沈澤帆還真沒遇到過這情況,手忙腳亂地從桌上抽了紙巾來擦。 蘇青“噗嗤”一聲笑出來:“沒上過這種小館子?。俊?/br> 沈澤帆覺得丟人,不吭聲。 真是難得看到他吃癟,蘇青心里樂呵,感覺掌握了主動權(quán),話也多了:“那會兒在上海,爺爺不在,老師出去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家,不就沒人給我做飯了嗎?我就附近找家小館子,隨便吃點兒。” 她語氣平和,像是說著一段再平常不過的往事。 沈澤帆心里卻揪了一下,低著頭,遲疑地問:“你不吃好點兒嗎?” “我不跟他們要零花錢?!彼狭舜髮W(xué)就不跟家里要錢了,干些零工,一是爺爺忙,逢年過節(jié)才來看她,根本顧不上,二是她這人也有點執(zhí)拗和清高,不好意思跟家里要。 沈澤帆說:“看來你過得比我還苦啊。好好學(xué)習(xí)吧,以后爭取做個有意義的人,缺錢找我,倆窮人,要互相接濟啊?!?/br> 蘇青笑了,低頭繼續(xù)吃自己的面。 “你笑什么?” “沒什么?!彼詢煽冢鋈惶ь^,沖他笑一下,擠眉弄眼,“就是覺得吧,你有時候也沒那么討厭。” 沈澤帆也笑:“看過嗎?像我這種卓爾不群的人,太過優(yōu)秀,天生自帶光環(huán),總是不被世俗理解,你得放下偏見,重新審視我,別跟那樣庸俗的人一樣。” 蘇青一口面差點噎在喉嚨里。 你特么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她是眼瞎了才會覺得他偶爾還不錯。 …… 過兩天,蘇青回了趟上??刺K平瑄,沈澤帆奉沈詩韻的命令隨行。 兩人乘的是高鐵,買了晚上6點的票。 蘇青也沒什么行李,可是為了折騰他,硬生生拾掇出了兩大箱。出門前,她還特地試著拎了拎,卯足了吃奶的勁才勉強能提十幾米。 心里竊喜:看不累死他! 可萬萬沒想到,這廝一手提一個三十多斤的箱子跟拎著倆空箱子似的,面不改色,腳下健步如飛,走了半個多小時都不帶氣喘。 蘇青吃了個啞巴虧,心里更憋屈了。 兩人在站臺上等車的時候,偶爾還有路過的人搭兩句話,沈澤帆就笑著說,送meimei去上海探親呢,特地請了假來的。 他穿一身松枝綠軍裝,身姿筆挺,容貌俊朗,笑容還明亮大方,連收垃圾的大媽都能多看他兩眼,夸上幾句小伙子人不錯。 蘇青那個慪的呀! 論裝模作樣,誰比得過他?睜眼說瞎話都不用過腦子。 車來了,沈澤帆招呼蘇青上車,蘇青在后面瞪了他好幾下才跟著上去。 沈澤帆買的是三人座的,兩人相鄰,蘇青在最里面,沈澤帆在中間,坐最外面的是個年輕女孩,跟蘇青差不多年紀(jì),模樣挺周正。 期間,她一直跟蘇青搭話,說自己是哪里人,又是準(zhǔn)備到哪兒去的,目光卻一直往沈澤帆身上瞟,擺明了把蘇青當(dāng)擋箭牌看帥哥呢。 蘇青本來就不喜歡和陌生人搭訕,何況是這么個動機不純的陌生人,就有些提不起勁。奈何這人還興致勃勃,一副非要和她聊到底的樣子。 沈澤帆早看出來了,見她累得倆眼皮都在打戰(zhàn)了,回頭對那姑娘禮貌地笑了笑:“對不住,我這妹子身體不大好,您有什么話,我陪您聊。” 那姑娘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她連忙道歉,轉(zhuǎn)回腦袋,還欲蓋彌彰地從前座椅背上抽了份報紙來看。 蘇青大大松了口氣。這下子,眼皮子真的合了起來。迷迷糊糊中,依約聽到沈澤帆貼在她耳邊說:“要不喜歡,就直說,別忍著。干嘛委屈自己呢?” 氣息溫?zé)?,熨得她半邊臉都有些癢,心跳不自覺快了幾拍。 這人還真是——蘇青干脆閉上了眼睛。 她也不想想,這么近的距離,靠太遠(yuǎn)了說,叫人家聽見了怎么辦。 后來,兩人在研究所南門正門口下了,等了一段時間才有人來接。 夜風(fēng)很冷,蘇青把手插到了口袋里,不時四處望一下,不過很快又低下頭。 沈澤帆幫她把風(fēng)衣拉鏈拉好,還從行李箱里取出了圍巾給她裹上,細(xì)心地纏了兩圈:“冷就穿唄,把手插袋里頂個什么用?” 她的鼻尖被冷風(fēng)吹得有點兒紅,一雙烏黑深秀的大眼睛瞅著他,別提多漂亮了。 澄亮、明澈,帶著這個年紀(jì)的女孩一點不諳世事的純粹。 他心里一蕩,忙收回了目光。其實他也覺得奇怪,這丫頭可是他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在游泳館的時候,他還看過她屁股上的那顆痣呢。 那時候可沒什么稀罕的。 現(xiàn)在小丫頭片子長大了,會勾引人了。 可這小丫頭現(xiàn)在似乎還不怎么待見自己,這感覺就更糟糕了。 他這人向來豁達(dá),這種心情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 …… 蘇院士平日很忙,難得才得空招待他們。老人家上了年紀(jì),但是紅光滿面,笑容和藹,身子骨也很是健朗。 “印度茶,以前我也沒試過,今天有空,一塊兒嘗嘗。”蘇院士笑著去給他們倒水。 蘇青忙起身幫忙。 沈澤帆干坐著倒有些不自在了,看到旁邊有瓜果皮屑就站起來,拿了掃帚去畚。 蘇青回來看到,雙手背身后笑話他:“咱海軍大院高高在上的沈公子,眼睛素來長頭頂上的太子爺,也干這種活兒?” 沈澤帆揚起掃帚柄,作勢就要抽她腦袋。 嚇得蘇青一溜煙鉆進(jìn)了桌底下。 沈澤帆在她面前彎下腰,笑看著她:“我爸常教育我窮寇莫追,因為這些不聽話的小東西鬼主意多得很,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們反噬,可我恰恰不吃這套。” “你想干嘛?”蘇青擺出攻擊架勢。 沈澤帆還是溫潤笑著,手里動作卻快如閃電,一下就擒住了她,拖著腕子拽出桌底:“多大年紀(jì)了還鉆桌底?幼稚?!?/br> 蘇青不認(rèn)命,揮著雙手和他糾纏。腳底有灘水跡,沈澤帆一個沒留神,被她拉倒在地。 兩人斗得難解難分。 蘇院士端了兩杯水出來,腳步頓住,看得都笑了:“你們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