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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那個青年倒是多看了她兩眼。這一看,也不由滯了兩秒。 就這愣神的功夫,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喝聲:“嘛呢?” 歹徒回頭,就看到了從軍車上跳下來的沈澤帆。 混這道的,朝不保夕,自然得學會看人。要都跟電視里演的那樣沒腦子,他早死不知道八百回了,態(tài)度不由正了正,不卑不亢地說:“欠錢不還,我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 原來是來追債的。 蘇青松了口氣。剛剛她還以為是打劫的土匪呢。 雖然看這架勢也差不多了。 沈澤帆一句話沒說,無聲地嗤了聲。眼里那點兒不屑都不想隱藏,直白得很。 他這人以前是出了名的混,出了名的得理不饒人,但是也出了名的正。 沈澤帆打小就看不起這些小混混。在他眼里,那都是不入流的貨色,整日就知道欺負老弱婦孺,真碰上狠人,孫子得比誰都快。 領頭的眼里的戾氣一聚,臉也有些猙獰了。不想惹事不代表他怕事,當下就冷笑起來:“閑事兒還是少管,哪天上馬路被人砍了都不知道?!?/br> 沈澤帆難得笑了一下,不過看著就沒放心上。 他這漫不經心的眼神實在是傷到人了,就像壓根沒把他們這一大幫子人放眼里。帶頭的cao起一板凳就往桌上砸了一記,沒招呼就沖上過去。 沈澤帆一腳踹他腰上,回頭cao起一條凳,左右兩下抽在兩個沖過來的歹徒身上。 蘇青眼睜睜看著他們混戰(zhàn)成了一團,心里也有點怕。 戰(zhàn)局比她想象中早結束,沈澤帆的身手就不用多說,兩個回合就把這幫烏合之眾打得人仰馬翻。 領頭被他踩著臉壓到地上。他還彎下腰來問他哪兒的,好聲好氣跟他說了番體己話??擅空f一句就腳下就使勁踩,看得蘇青牙根疼。偏偏他一臉云淡風輕,平平靜靜,真像在跟人聊天似的。 這一幫子人,來時氣勢洶洶,走的時候灰頭土臉。 “你沒事兒吧?”沈澤帆走到蘇青身邊。 蘇青搖頭,臉色有些白。 沈澤帆指了指她的手背。 蘇青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手背上流血了,可能是剛剛被砸飛的酒瓶喳子劃到的。 他皺了皺眉,放緩了語氣:“你等一下,我給你去買點藥。” “不用了,小傷?!碧K青低頭吮了吮??梢蛔呗?,差點一腳崴倒在地,幸得沈澤帆伸手扶了她一把。 蘇青這時才感覺到腳踝處鉆心的疼,額頭冒出了冷汗。 沈澤帆彎腰一看,發(fā)現(xiàn)她右腳腳踝處腫了。 他在她面前蹲下:“上來?!?/br> 蘇青咬牙,臉色更白:“我不去醫(yī)院!” 沈澤帆回頭,眼神揶揄:“都這么大了,還怕上醫(yī)院?” “我不去!” 他眉峰一聚,眼看就要發(fā)怒。蘇青踉蹌著退了一步。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里對峙了很久。后來,還是沈澤帆妥協(xié)了,面無表情地說:“不去醫(yī)院,上來吧?!?/br> 蘇青還遲疑,沈澤帆干脆直起身,把她打橫抱起,塞上了軍車。 車子一溜煙走了,只剩下心里日了狗了的厲旸。 ——居然被截胡了! 他回頭問趙坤:“帆哥跟她很熟嗎?”那次去麗江,房車上也沒見他們說兩句話啊。 趙坤想了想,不確定說:“不算吧,以前他倆死掐?!?/br> 第27章 獻殷勤 后來去了就近的一個小診所。 沈澤帆抱著她進去時, 醫(yī)生就掀了簾子快步出來了, 指示他把蘇青抱到榻上。沈澤帆手里穩(wěn), 把她擱上去的時候,都沒晃一下。 醫(yī)生幫蘇青擦藥酒的時候, 她的臉色就很不好看,像是隱忍著什么, 臉色慘白如紙。 沈澤帆問:“很疼嗎?” 醫(yī)生都停住手了,詫異地看向她。她干這行十幾年, 手里知道輕重, 基本不會弄疼病人。 蘇青搖頭:“我沒事。” 沈澤帆多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么。 小護士抬眼打量他, 低下頭后,又偷偷抬起來看了他好幾次。沈澤帆敏銳,側頭和她目光撞上:“有事兒嗎?” 小護士紅著臉搖頭。 上完藥, 沈澤帆抱著蘇青走出這里, 小護士才跟醫(yī)生嘆:“帥死了!” 醫(yī)生一包棉球砸她頭上:“工作!” …… 上了車人后,沈澤帆沒急著發(fā)動,搖下車窗點了根煙。 蘇青披著他的外套, 安安靜靜地窩在副駕駛座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像是睡著了。不過,沈澤帆知道她沒睡著, 把手伸到窗外撣了一下煙灰,問她:“到底怎么了?” 蘇青抱著肩膀, 沒回答。過了會兒,艱澀地開口:“今天謝謝你?!?/br> “謝什么?”他約莫是笑了一聲。 蘇青怔住,回頭看他。 沈澤帆也回過臉來看她。車里昏暗,只能依稀借著窗外的月光看清他的臉。和記憶里的模樣沒有多大差別,依舊英俊美艷到讓人側目,不正眼打量人的時候,總覺得傲得很。 十足的一個驕矜霸道的公子哥兒。 可蘇青知道,這些年他在基層干了很久,這一身銳氣和囂張勁兒早磨得差不多了。要是以前,他還不可這勁兒折騰她啊。 她忍不住失笑。 “笑什么?”沈澤帆盯住他。 他專注看人的時候,目光就很銳利,蘇青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小被他欺負慣了,這下就縮了縮脖子。 “你縮什么?”沈澤帆看得好笑,揚揚眉,“難道我還會揍你?。课矣植淮蚺??!?/br> 是啊,是不打,可從小就欺負她。把蟑螂藏她文具盒里,拿蟬蛻嚇唬她,有一次更過分,抓了條蛇盤在手上,追得她滿屋子亂竄。 后來,還是孫芙君過來攔住了他,把他臭罵了一頓。 那時候,他就站在原地笑話她,表情甭提多焉壞多得意了。 她心里委屈,一張臉都哭花了。 現(xiàn)在想起來,他何止是惡劣啊。 可是,如今想想,也不過一笑置之。四年的時光,讓愛隔了一層膜,讓仇恨和齟齬也隨之淡了,就像已經冷卻的茶,再熱烈的情感也不復當初的一腔熱忱。 沈澤帆盯著她澄澈眸子看了良久,忽然笑了,不過,這笑容里沒什么溫度。 他說:“你這個樣子,也不好回校舍,我在復興路那邊有套老房子,你去那地方住一晚吧?!?/br> 蘇青想了想,點頭應下。 她也不想回去被人評頭論足。 …… 沈澤帆調任去了北衛(wèi)后,現(xiàn)下就在復興路這一帶執(zhí)勤,手里領著一個中隊,是正營級別的。他是南政軍校生出身,資歷比旁人要高一等,就算在北衛(wèi)這種地方,也是很受重視的。 好在他人雖然傲,工作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