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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什么圈? 當(dāng)然是互相認(rèn)識的,有身份、有地位、有本事的人。這幫人排外, 外面來的,以前沒見過的, 第一次見都不給好臉色看。 林鐸剛到北京, 在南京那地頭上是個人物,在這地方卻算個生人。他這人低調(diào)沉穩(wěn), 不太喜歡拉幫結(jié)派,但朋友絕對不少。 童曄從濟(jì)南回來,聽說他來了, 馬上就一個電話打給周凡, 找了個時間把他約到這銷金窟,好是一通招待。 “來,哥, 我敬你?!卑g里,童曄給他倒酒,雙手端起杯子,自己先飲盡了, 又側(cè)倒空杯給他看。 意思是,看, 我都干了,您可得給個面子,也滿杯干了。 兩人一塊兒在南政上的大學(xué),還是隔壁系,林鐸年長他兩歲,做過他的教導(dǎo)員,童曄對他一直很尊敬很敬佩。 林鐸人看著斯文,喝酒也是很海量了,當(dāng)下也不忸怩,干盡了。 “好?!蓖瘯吓氖?。 廂門打開,外面魚貫而入一幫衣著光鮮的女人,樣貌身段都不差,站成一排任他挑。 林鐸苦笑,抬手把胸前的胸章翻給他看:“我好歹穿著這一身呢,您給我留點兒體面,趕緊讓這些jiejiemeimei都出去,這是毀壞咱人民解放軍的形象啊?!?/br> 童曄知道他不好這口,就是存心逗逗她,笑著把人都轟走了。 “說起來,你這些年在濟(jì)南混得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退役后就做些小生意,勉強(qiáng)糊口唄?!彼皖^捻花生米吃,一顆一顆扔嘴里。 “退役”這兩個詞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林鐸能聽出深藏的仇恨。 越是平靜,越是刻骨,讓人悚然心驚。 林鐸低頭抿酒。 他倆關(guān)系不錯,但到底一個是南京的,一個是北京的,這種事情,他也不好插手。 而且,他這人精于世故,從不得罪人,也從不喜歡管這些亂七八糟的閑事。強(qiáng)龍壓不過地頭蛇,在自己家門口他都低調(diào),別說這是皇城腳底下、他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這一期留京公辦,他只要按照程序規(guī)規(guī)矩矩完全就很好了。 可他不問,童曄倒是開口了:“這么多年了,我就沒過一天安生日子。他人在南京,我逃濟(jì)南去,現(xiàn)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居然也是北京的,還就住我家對面,咱空司對面。管他呢,不躲了,我沒欠著他,是他姓沈的欠我!” 憋久了,這一口氣倏然吐出,童曄胸口舒坦多了。 多喝了兩口酒,他的臉變得有些駝紅。本來挺清秀的一張面孔,右臉上卻有一道很明顯的刀疤,長約5厘米,彎彎地劃過半張臉。 他伸手撫摸,指尖感受到了一片平滑中突兀的粗糙。 就像一道恥辱的印記,就這么刻在他臉上。 …… 林鐸離開的時候,沈澤帆牽著蘇青正好進(jìn)來。 三人在回廊上實打?qū)嵈蛄藗€照面。沈澤帆臉色都沒變一下,還過去和他握了握手:“來北京的時間不長吧?我找人帶帶你?” 這是暗示他個外來仔安分些,在北京這一畝三分地上,他沈澤帆的朋友海了去了。 林鐸人精一個,還能聽不出來?不過他人定力也好,這種程度的擠兌小意思,聞言也笑笑,握著沈澤帆的手,手心里暗暗加力氣:“那謝謝了?!?/br> 沈澤帆微微笑,忽然使勁,把他的骨關(guān)節(jié)都捏得發(fā)出“咔擦咔擦”聲了。 林鐸的臉色也有點僵了,想把抽抽出來。 沈澤帆不動如山地站在那兒,手里的力道穩(wěn)當(dāng)?shù)煤?,直到林鐸臉都有些發(fā)青了才放開他。臨走前,還拍了拍他肩膀:“慢走。” 回頭樓了蘇青,當(dāng)著林鐸的面兒親她的臉頰。 林鐸在原地站著,眼睜睜看著他揚長而去,心里只有一句“我了個大草”,回身捧住自己都快斷了的手。 這是牲口吧,吃什么草料長大的?這力道! …… “為什么帶我上這兒來?”蘇青挽著他手臂問。 沈澤帆摸她的腦袋,把她整個人往懷里帶:“有個朋友,說有新名目讓我過來聽曲兒?!?/br> “我不愛聽京劇?!?/br> “昆曲兒?!?/br> 蘇青覺得稀罕,大眼睛瞅著他:“不誆我?” 這年頭唱戲的本來就少,這地方唱這個唱在行的更少。她不懂,但愛聽個稀奇。高中時那個音樂老師是個昆曲迷,假公濟(jì)私給他們上過半個學(xué)期的課程。 沈澤帆說:“你想聽什么,只管讓她唱?!?/br> “唱得好嗎?” “不清楚,肖望讓周凡請的人,聽說在蘇南那一帶還是個名角兒呢?!?/br> 蘇青忽然道:“長得怎么樣?” 沈澤帆一怔,低頭笑瞇瞇地瞧她,勾了一下她下巴:“吃味兒了?這事兒我得說清楚,人我可不認(rèn)識,都是肖望他們張羅的?!?/br> 蘇青拍開他手:“得咧,人要不好看,你們這幫公子哥兒會上趕著請人來?” 說著進(jìn)了包間。 這是二樓正中的位置,竹簾子下著,又加了層輕紗幔,和外面廊道微微阻隔,旁邊窗戶里頭望出去就是樓下的臺子。 蘇青坐在圓木桌上嗑瓜子,又?jǐn)?shù)著果盤。 隔壁的窗戶被人支起來,厲旸的腦袋就探過來,雙手手肘撐在窗框上沖他們笑:“帆哥,嫂子,這么巧,也一塊兒過來聽?wèi)虬???/br> 沈澤帆不搭理他。 厲旸有些訕,摸摸腦袋。 蘇青給他打了個圓場:“隨便來逛逛?!?/br> 厲旸又打起精神了:“其實啊,來的有幾個是來聽曲兒的,多半是來看人的?!闭f罷曖昧笑笑,放下窗戶和趙坤幾人說笑去了。 到了后面,肖望干脆把兩個包廂間的回字移門給推開了。 他踩著地毯從隔壁過來串門的時候,伴奏正好響起來,有個年輕女郎在樓下的臺子上吊了吊嗓子。 當(dāng)真是如黃鸝般婉轉(zhuǎn),一唱三嘆,繞梁三尺還有回音。就這一瞬間的功夫,底下和二樓都安靜了下來。包間里吃喝的也不吃喝了,談笑的也不談笑了,都從窗戶里探出腦袋去看人。 蘇青都跟著厲旸幾人站到外面廊道上去了。 只有沈澤帆還坐在包間里嗑瓜子,眼神都沒閃一下。他冷漠的時候,那是真冷漠,好像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和他沒關(guān)系。 壓根提不起任何興致。 蘇青事后回來,和他說起那個唱曲兒的,年紀(jì)和她差不多,長得很漂亮,一雙鳳眼像會勾人,那身段也很窈窕,是個蘇州女人。 沈澤帆聽完,不冷不熱地“嗯”了聲,好像沒什么興趣。 蘇青扁扁嘴:“你們這些公子哥兒啊,不都喜歡這些靡靡之音嗎?”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鄙驖煞Γ掷锏墓献油P里就是一投,準(zhǔn)頭好得很。他說,他要是喜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