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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精油,每次加一兩滴在洗澡水里,能緩解失眠?!?/br>喬伊看了看,揣進口袋里:“謝了?!?/br>薛垣目光灼灼:“記住,不要加太多。有放松功效的東西,劑量太大反而會變成刺激劑?!?/br>出了門,外面的空氣令喬伊倏地頭腦清醒。他本欲借助這樣的突然來訪給薛垣來個措手不及,暴露出他那個秘密的一點蛛絲馬跡。始料未及的是,自己不但差點把對方當成傾訴的對象,還不小心犯了個很低級的的疏失——他若是從未來過薛垣的房間,又怎知“今天的熏香味道很特別”?房間內(nèi),薛垣熄掉熏香燈。檀香、rou豆蔻,天竺葵、輔以少許桂花和丁香水仙,有催眠鎮(zhèn)靜的效果,會令人在不知不覺中放松了神經(jīng),也放松了防備。喬伊剛才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關注著時效的人,原來比想象中更多。薛垣輕嘆一聲。是的,就剩下一個多月。他猜得出喬伊沒說完的那句話: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么讓人類毀滅。這又何嘗不是薛垣想說的話。再過一個多月,米沙就自由了。雖然是彌補不了自己因為自私而犯下的過錯,但是至少可以給那孩子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怎么能在這樣的時候,讓人類走向毀滅的結局?喬伊似乎認為,薛垣知曉某種與“他們”聯(lián)絡的方法。只要薛垣肯說出那個秘密,艦隊就有希望得救。但他只猜對了一半。薛垣確實比他知道得多一些,但也同樣充滿了焦慮和困惑。他破解了父親留給他的那幾頁加密資料,結果卻令他更加大惑不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面方程。他想破了頭也不明白,一個平面方程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又不是核武器的啟動密碼。的后半段故事是這樣的:機緣巧合之下,薩爾星人把思維場輻射到了一個地球人身上。此人的大腦正好處于思維場“透鏡”的焦點,薩爾星思維脈沖被放大了千百倍,得以被此人的大腦接收到。不幸的是,此人是個工作失意的火箭工程師,正在飽受軍方的責難,個人生活也面臨危機,只得以酒買醉。當他聽到腦中有個聲音開始講話、告訴他太陽將要爆發(fā)之時,他認為這是自己精神失常出現(xiàn)的幻覺。于是,在接收到這條關乎人類生死存亡的訊息之后,他選擇了對外界關閉自己的心智,也把腦中的聲音關閉在外。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七十四個小時之后,黎明再也沒有到來。讀完這個故事,薛垣馬上想到的就是:很久之前父親也曾說過,好像有人在他腦中說話。沒有人當真——當然不會有人當真。就連早年的父親自己也沒有當真,但他還是根據(jù)那個聲音所說的內(nèi)容記錄下了一點什么,那個平面方程便是其中一部分。回想起來,父親的精神全面崩潰,是在“太陽將在幾年內(nèi)爆發(fā)”這個消息被確認和發(fā)布之后不久。是不是那個時候,父親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什么呢?他是否也曾像故事中的那個火箭工程師一樣,與人類獲救的希望失之交臂?末日論者或許不是在艦隊起航之后才產(chǎn)生的,而是早在地球時代就存在著了。這些人生活在人群之中,卻憎恨著人類,祈求天降之災將世界摧毀。而他們?nèi)缃袢匀淮嬖谟谂炾犞?,伺機而動。薛垣打了個寒顫。自己手中握著一個有可能是鑰匙的東西,卻不知鎖孔在哪里,更不知該信任誰、交給誰。甚至于就連自己本身,似乎都是值得懷疑的。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想發(fā)瘋啊。每一天每一天,都在焦慮不安中度過。真的害怕,自己哪天也會像父親一樣崩潰。只有在和祁漣相處的時候,才能短暫地忘記這一切。“我剛才做了10組懸垂舉腿,每次可以堅持一分鐘?!逼顫i喜孜孜向薛垣匯報。這是一個鍛煉腹肌和前臂的高難度動作:雙臂抓住吊環(huán)使身體懸空,將雙腿伸直舉起,用腹肌的力量保持住。即便以薛垣的體力,最好成績也只能堅持10秒。“知道了,知道了。”薛垣拿過毛巾,為他擦拭身上的汗珠。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小腹兩側清晰的人魚線,幾塊腹肌立刻怕癢地繃緊了,愈發(fā)顯出雕刻般的輪廓。好一副完美的軀體。但軀體主人的臉上所流露出的表情,實在不像一個擁有八塊腹肌的人應該具有的:“……(* ̄︶ ̄*)”薛垣無奈地嘆息:“不用擺出這個臉,我懂你的意思了。去把自己洗得白一點。”比起過程,薛垣更喜歡的是結束之后。因為體格異于常人,祁漣的余韻也比普通人持續(xù)的時間久一些。薛垣喜歡抱著他,感覺他在自己口中或手中一點一點軟化下去,像一只桀驁的動物慢慢顯示出臣服的姿態(tài)。祁漣沒有羞羞的概念,因此也不會有忸怩的態(tài)度,一舉一動都嬌憨而天然。正因為這樣,每次他在緊張中無意識地抱緊薛垣、在薛垣身上輕輕啃咬的動作,才會顯得格外趣致可愛。那樣的親昵和信賴,全然出自動物性的本能,不摻雜一分一毫的矯揉與欺哄。但薛垣有一個原則:他只會單方面為祁漣服務,不要求祁漣為他做任何事。潛意識中,他始終把祁漣的命運與萊卡劃上了等號。——如果相處的時間注定短暫,就讓祁漣在離開之前盡可能多地享受這世上的每一種快樂。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大概一直是這么考慮的吧?睡夢中,有一種酥麻的感覺侵擾著蒙昧的意識。并沒有危險,仿佛一只毛茸茸無害的爪子,但卻確鑿是入侵的信號。薛垣猛然醒轉。眼前的一幕令他陡生錯愕: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時被剝開了,祁漣趴在他身前,這里捏捏,那里咬咬。“你在干什么?!”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薛垣叱責出聲。祁漣大概沒想到他的反應會是這樣,著實嚇了一跳,怔怔地沒說話。薛垣坐起身。往常他都會回自己的房間去睡,今天因為特別疲倦,他抱著祁漣就勢睡了過去,不料這家伙竟然趁機動手動腳。“我……”祁漣只說了一個字,又怔在那里。他不知自己哪里做錯了。薛垣不是也這樣對待他的么?那種感覺很舒服,他想偷偷學起來,讓薛垣也舒服。可是為什么對方這么生氣?他眼睜睜地看著薛垣整理好衣服,丟下一句“我明天再來”,就匆匆離開了他的房間。該死的。該死的。薛垣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滿心懊喪。跟那個孩子一樣的家伙,到底生什么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