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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仿佛要與過去的世界決裂。 尹光年站在大堂的瓔珞燈下等她,身后是黑絲絨一般沉重的夜幕。梁暖想著,這個男人和這夜幕一樣沉默,他在想什么呢?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別人眼里的風景? 這時尹光年轉過身,一眼就見到站在不遠處沉思的梁暖,兩人目光碰觸,這次誰也沒有逃開。 這中間的距離仿佛萬水千山,他們誰都沒有先走向誰。梁暖只是看著眼前身材頎長的男人,心里驀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她從那個世界落荒而逃,走向的為什么是眼前這個人呢? 她閱人無數(shù)的老爸,為什么在最后看中了毫無背景的尹光年呢?這個問題曾經(jīng)困惑了梁暖很久,突然在今晚她望進他眼睛的時刻,她找到了答案。 她承認她爸是對的。 她想起紀北,他對誰都是彬彬有禮,臉上掛著紳士般熱情的微笑,可是時間久了,梁暖認識到這個男人的內(nèi)心是冷漠的,他太明白自己的優(yōu)勢,并且善加利用,所以一旦家族出現(xiàn)危機,他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當做交易的籌碼,以維持他富家公子的身份。 還有曾經(jīng)比朋友更親密一些的肖誠,他很會講話,很擅長討女孩子心,他知道女孩子的每個喜好。事業(yè)和愛情里,愛情在他心里永遠占上風,所以他成不了工作狂,自己也樂于做一個追愛的紈绔公子哥。 尹光年跟他們?nèi)绱瞬煌?/br> 他是個矛盾體。時常嚴肅給人不可親近的感覺,眼里除了事業(yè)仿佛就看不到世間其他東西,那么冷淡無趣的男人,卻成了她此刻生命里唯一一道暖光,給了無家可歸的她一個暫時的溫暖避風港。 就像此時,他靜等著她,要帶她回家。 而她對此已經(jīng)不再抗拒,甚至心里是有些期待的。 梁暖抬起腳步,慢慢走向他。 尹光年并不問她剛才在想什么,也刻意忽略剛才在場內(nèi)她的遭遇,只是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后滿臉嫌棄道:“快走吧,在這里每多待一分鐘都是受罪。” 他難得自我調(diào)侃,梁暖心情也放松起來,故意擠兌他:“我就說嘛,有些孤寡老人就見不得年輕人曬幸福?!?/br> 尹光年看了她一眼,對于她的嘲諷,一副“不和你一般見識”的大方模樣。 這反而令梁暖起了較勁的心思,又道:“哦,我錯了,你可不是孤寡老年人,你可是有意中人的。哎,尹光年,你都不用約會的嗎?你這么無趣,不追的緊點,意中人萬一寂寞了跟其他男人跑了怎么辦?” “這一點,我倒是象某些喜新厭舊的年輕人一樣,”尹光年也不放過難得的調(diào)侃梁暖的機會,笑道,“現(xiàn)在我的意中人是人民幣?!?/br> 梁暖不再打趣他,她沉默了一下,小聲說:“剛才多謝你替我解圍了?!?/br> “謝什么,你自己戰(zhàn)斗力就不弱?!币饽暝谒^頂輕笑:“還有,今晚我很榮幸做你的擋箭牌,走吧,打怪結束,我們該回家了。 ” “好”。 梁暖心里有點暖,剛抬腳,眼角卻意外地瞄到幾米外柱子后面一抹鵝黃色的身影,見對方低著頭向洗手間走去,她停住腳步,對身邊的男人說:“等下,我去下洗手間?!?/br> 她推開洗手間的門,洗手臺傳來“嘩嘩”的水流聲,白婉正彎著腰一遍又一遍地用水潑臉,雖然梁暖不清楚她到底是想洗去疲憊還是滿臉的淚水。 任誰都能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哀傷,梁暖明白,她不應該打擾她的,但她又下意識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 同是女人,愛過同一個男人,同樣是愛而不得,只不過她是一廂情愿,所以能很快走出來,而白婉大概就不一樣了。 那種被深愛的男人狠心拋棄的心情,她這個局外人多半是無法體會的。 她站在白婉身邊,白婉察覺到身邊有人,往邊上讓了讓。梁暖打開水龍頭心不在焉地洗手,再三糾結后又改變了主意,她還是別多管閑事了,對方也許根本不需要來自一個來意不明的陌生人的關心,她的好心在別人眼里興許會被理解為惡意。 她關了水龍頭,白婉恰在此時也關了水龍頭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在鏡子中撞上,雙方都愣了愣。 “嗨~” 率先打招呼的竟然是白婉,她是個外在優(yōu)雅的女人,有符合紀左苛刻審美的出色長相,暗啞的嗓音為她溫婉的氣質平添了一分性感。 “嗨~”梁暖也禮貌地朝她笑笑,撩撥著額前的頭發(fā),表情略微有點尷尬。 白婉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臉,用十分稀疏平常的語氣問:“很傷心吧?” 她問的莫名其妙,梁暖卻一下子就聽懂了,對方如此直接,她也犯不著回避,于是坦然道:“說沒有那是假的,不過經(jīng)歷了一些事以后,反而看清楚很多人和事,現(xiàn)在看他,也沒有那么好啊,也不明白當初為什么那么傻。咦,你……認識我嗎?” 她的率真無疑令白婉對她產(chǎn)生好感,靠在洗手臺邊說道:“只遠遠看過你一眼,就記住了,女人嘛,有關情敵的記憶力可是很好的。當時我的心里可是又嫉妒又驕傲啊,嫉妒有比我年輕的女孩前赴后繼地喜歡自己的男人,驕傲的是有那么年輕漂亮的女孩喜歡他,他都不為所動心里只有我,不過現(xiàn)在看來,再自信的女人,在男人的問題上,永遠還是帶有幾分小天真?!?/br> 白婉云淡風輕地笑著,眼底的失落卻是掩飾不住,再外表堅強的女人,也會被眼淚出賣。 梁暖沉默片刻,遲疑道:“雖然不合適,可是我還是想為我朋友……就是蘇蘇,向你道歉。” “道歉這種事,就完全沒必要了?!卑淄駬u頭苦笑,“今天是新人笑舊人哭,可明天呢,今天的新人變成了明天的舊人,誰知道呢?!?/br> 有些話不需要挑明便已經(jīng)心照不宣,如果得不到一個男人的心,或者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心,歷史便有可能重演。 白婉這時又看向梁暖:“小姑娘,冒昧問一句,你當時喜歡紀左什么?” “那些最膚淺的東西嘍。”梁暖聳肩答道:“喜歡他帥,有才華,眼睛會放電,還有,大概是他很擅長欲擒故縱,所以總是被牽著鼻子走?!?/br> “你看,手段多高明。他最初吸引我的也是那張招蜂引蝶的臉,還有那欲擒故縱的把戲?!卑淄駟∪皇Γ半y怪在一起五年,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