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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說什么?”楚何是真的生氣了。這個世界上說起來讓楚何最在意的,只有楚暮了。因此此時楚暮說出這樣的話,盡管初衷是好的,盡管此刻他本身狀態(tài)不太對,楚何仍是無法不生氣的。楚暮沒有在意,他只是繼續(xù)道:“我并非你嫡親兄長。阿何,你可以看親緣線?!?/br>楚何顫了一下。“我從未騙過你?!背嚎粗难劬Φ溃鞍⒑?,你該知曉的。”“你并非我嫡親兄長?”楚何重復了一遍。“是。”楚暮回答他,十分認真地。楚何沒有說話。他已是信了七八分,親緣線這種一看就明白的東西,楚暮不至于用這個騙他。但是內(nèi)心中總是存在著僥幸,他忍不住還是伸手劃破自己的掌心,任憑血液落在楚暮掌心,然后輕輕地沾著血在對方手掌上畫出一個復雜的紋路,看著那紋路凝成一道線然后忽的消散。到底是——錯了。楚何輕輕眨了下眼,有些艱澀地說:“你不是我嫡親兄長?!?/br>“我不是?!背何兆∷氖帧?/br>“那我是誰?”楚何輕輕地問。“不知道?!背簩λf,目色越發(fā)深沉,沉的像莫測無盡的深淵。“哦,這樣啊?!背屋p笑了一下,卻脆弱的仿佛一戳就能破。“阿何,你別這樣?!背旱?,伸手罩住他的眼睛,似乎這樣就可以將那種讓人心疼的神色抹去。懷中的青年還是沒有任何動作,眼睫毛一下一下的掃著他的手心,半響兒突然傳來了濕潤的感覺。楚暮頓住。“阿何。”他有些著急的撤開手,看見的卻是對方仍舊清亮的雙眼,沒有半點流過眼淚的模樣。楚暮微怔,然而下一秒一溫潤道微弱卻溫潤的神識沖進了他的識海,帶著森林獨有的清新味道,仿佛讓人一瞬間置于樹海。長久以來的熟悉讓他下意識放棄了抵抗,視線一下子空茫起來。于是楚何的神識十分順利的潛入了楚暮的識海深處,他微微松了口氣,畢竟楚暮的神識比強悍百倍,若是對方反抗,哪怕只是一個念頭,也會讓他的識海受到無法預料的打擊。化神期修士的識海相當廣泛,楚何的神識就像滄海一粟,在其中飄蕩著,只能努力的繼續(xù)往深處走。只是他的神識到底弱小,僅這樣行走便有些艱難,若不是楚暮放棄了一切抵抗,只怕是寸步難行。就這樣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楚何的神識才從一望無際的黑暗中走出,迎來了光明。這是一處高山。蒼尺山。皚皚的積雪鋪展在山頂,楚何的神識落在雪上,化作了一個小小的他。這里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就連雪花落下的感覺也都清晰的恍若昨日。一花、一草、一樹、一顆石頭都沒移了位置。他循著記憶往前走,果然在懸崖邊看見了那個迎著風雪揮劍的人。一招一式,那般的熟悉,漫天的風雪都合著他的劍招。他微微地笑起來,輕輕喊了一聲:“哥?!?/br>那身影沒有停頓,繼續(xù)舞著劍招。楚何沒有打斷,只是靜靜地看著,直到最后一招完成后,他才又喊了一聲:“哥?!?/br>楚暮終于轉(zhuǎn)身。他仍是黑發(fā)黑目,仍穿著那身鴉青色的長袍,眉眼冰冷的如同蒼尺山千年不化的冰雪,沒有任何的表情。楚何走到他面前。楚暮伸手在他臉頰上觸碰了一下,冷聲道:“不什么不行?”楚何沒有回答,他只是干脆利落的散了自己的神識。識海中,原本帶著溫和笑容的青年突然間身體破碎,化成光點消失,他手指觸碰到的溫暖的肌膚一下子變成空白。“阿何!”這是楚暮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大驚失色。與此同時,現(xiàn)實中陷入空茫期的楚暮突然清醒過來,道:“心魔。”他的對面,臉色蒼白的楚何努力微笑了一下,然后暈倒。作者有話要說: 已補☆、蘇醒太陽高懸,陽光肆無忌憚地傾灑,潑出一地的光陰。仔細算一算,楚何這段時間暈倒的次數(shù)實在不算少。但唯獨這一次,是楚暮最不想看見的。楚何自己散了自己三分之一的神識,識海受損,因此力竭暈倒。而他自散神識的原因,是為了楚暮。楚何的確是最了解楚暮的人,因此他選擇了一個最簡單、最快速也最愚蠢(楚暮語)的方法,自己傷害自己,當著楚暮的面消散。這的確是最能讓沾染了心魔的楚暮清醒的辦法。然而這也的確是個傷害極大的方法。經(jīng)過早上那么一遭,楚何的神識本就虛弱,現(xiàn)在又來這么一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边@本是責怪的話,但是此刻楚暮說出來卻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味道。他看著在床上暈睡著的楚何,所有的情緒都化成一聲嘆息。心魔。執(zhí)念過深,繼而為魔。元嬰到化神的進階需要渡過三個大劫:雷劫、人劫、心魔劫。但是楚暮只渡了雷劫,他起初是以為天地靈氣動蕩的緣故,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這兩個劫不是消失,只是延后了罷了。他的人劫和心魔劫怕是都應在了楚何身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修士不應該過于看重某樣事物或者某個人,但楚暮卻太過于看重楚何。周揚曾道:如果有人想對付楚暮,只要拿捏住楚何就好。太過看重,也因此成了弱點。楚暮的人劫是楚何,至于心魔劫,就是因為他太在意楚何的安危而產(chǎn)生的執(zhí)念。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些念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只是到了今天才集中爆發(fā)了出來。心魔他伸手輕輕觸碰楚何蒼白的臉頰,溢出一聲嘆息。血緣的問題,終究是說出來了,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雙/修的念頭他有了很久了,只是考慮到楚何的接受能力,到底沒說出來。他知道楚何和他沒有血緣,因此心里對此并沒有什么障礙,但楚何是不知道的。只是現(xiàn)在,也知道了。其實楚暮最初的想法是采/補,只是這東西偷偷來還可以,要是明著,比雙修更讓楚何接受不了。而且采/補也存在著根基不穩(wěn)的缺點,不如雙/修穩(wěn)定。只是現(xiàn)在提出來還是cao之過急了。神識是最不可捉摸的東西了,楚何不醒,楚暮也不敢貿(mào)然行動。他只能從外在的地方盡可能的補充楚何的靈力,使其身體狀況達到最佳,這樣等人醒來也好采取動作。至于人能不能醒來得問題,楚暮并不擔心。在這件事上,楚何還是有分寸的,他自毀的神識雖然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