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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人暗中跟隨,卻遲遲未曾打過照面?聶白也不由得有些郁悶。他其實有一項十分討謝常歡歡心的能力——過目不忘。因此此刻左右無他計可脫身,聶白索性一面調整著呼吸繼續(xù)埋伏著,一面在內心過著這幾天遇見的人,哪怕是那日在酒樓中的小廝和大廚殺手也讓他順著面龐細細理了一遭,并沒有甚么特別眼熟或相像的,倒是那日溫前輩在酒樓和他單獨吃飯,大概是因為溫前輩生的實在太好看了,因此引的旁側一桌的人一直在毫不掩飾大大方方的盯著他瞧。溫前輩剔了能有兩柱香時間的魚骨,那人便持杯眨也不眨的盯著溫浮祝瞧了能有兩柱香的時間。那人的面目……乍一看也不像是易容過的,而且頂著兩腮酡紅,一看就是醉酒了的模樣,聶白當時還心驚了一小陣,就怕這人真是個登徒子過來放浪甚么的。好在那人行為很是配得起他那身看起來十分華貴的衣裳,因此只是一直遠觀,最后幽幽的收回了目光,自顧自又重新斟起了酒。直到他們走出了酒樓,那人仍就自顧自醉著,眸光又盯到老板娘身前去了。這般細細一想來,竟沒有甚么人是在這短短幾天內打過二次照面的,這么說來,是當真有人追蹤功夫如此出神入化,片分馬腳也不露,還是自己想多了?難以思索此刻被困窘境的緣由,又尋不到突破口,聶白不由得內心有些小郁悶,若是師父在這里就好了,定能有法子闖出去的。——因為謝常歡的思維實在太不同于常人了,次次出其不意,每每劍走險招。無論甚么境地,皆能化險為夷。大概是因為了解了溫前輩武功并不算得太好,而對他有點江湖上人的瞧不起眼了,這邊內心尷尬又急,正惶惶難持之間,忽聽的袖袍悉索之聲。未及短刺向聲音發(fā)出地猛扎,便是一聲冷厲的,「快撤!」三尺開外忽作火海,連綿灰煙統(tǒng)統(tǒng)嗆鼻入喉,聶白連翻了幾個身退出林子外才大驚——溫前輩輕功本就沒他好,他萬一……正發(fā)著呆呢便覺脖頸被人一按,下意識抬手反擊卻見寬大竹青袖袍滑過他的衣領,是溫浮祝!溫浮祝氣的頭疼,謝常歡那個心有九竅的下三濫怎么能有這么乖蠢的徒弟!好在聶白反應的夠快,隨著溫浮祝飄飄然的走了沒幾步便換作他反手攜了溫前輩一路狂奔。直到覺得甩脫追殺了,聶白停下來忙上前去檢查溫浮祝的身體。溫浮祝剛歇口氣呢就覺得自己身子被人摸了摸,下意識往后大退了一步,心說果然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這聶白怎么跟他師父一個德行,上來就動手動腳。似乎是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到溫浮祝那略微蹙起的眉頭聶白才啊的一聲住了手,有點局促道,「我只是怕前輩您受傷了……」溫浮祝擺手示意沒事。聶白不能真上前去檢查,便只能拿眼猛瞄他,希望能看出好與不好來。看了半晌一點傷痕不得,便是連煙熏的灰跡也沒有,不由得忍不住開口道出了心底事。溫浮祝一愣,「這還是常歡的東西?!?/br>言罷從懷間摸出一個小竹盒,「你師父那個下三濫,不就是經常用毒用藥的嚇唬人么?」聶白又啊了一聲,這個……此話不假……可是師父經常做些嚇唬人的小玩意出來,卻也沒見得給過自己這個東西。不由得便又多看了兩眼,溫浮祝似是瞧出他心中所想,索性伸手遞了過去,「還有小半盒,你拿著玩吧。剛才那藥粉一出來,是帶著火焰顏色的,而那煙霧本就是這藥粉的本來面目。剛才只不過瞅準個大風的時機,嚇嚇他們罷了?!?/br>聶白連連擺手,示意這東西他要不得,溫浮祝卻沒多放在心上,轉手從腰間掏出另外一個小盒子,搖了搖是清脆的鐵器相撞聲響,「我有了暗器在手,也不需要這藥粉了?!?/br>將竹盒硬是拋到了聶白手里,他這才又低下頭掏了掏衣袖,嘟囔了句,「剛才要不是一時情急掏錯了,我也記不起他曾經還給過我這么好玩的東西來。」重新整頓了下,把幾個暗器盒子在袖中藏好了,又順道掏出幾根銀針來束進了發(fā)帶里,溫浮祝神色如常道,「走吧?!?/br>二人又行了約莫一二個時辰的功夫,溫浮祝忽又當先開口,「小白,你知道剛才那群人是甚么人嗎?」聶白抬頭,臉上也有些許疑惑之色。溫浮祝瞧見他這副模樣便覺得他也是不知了,因此也只是自顧自搖了頭嘆,「看來此行必定不得安生了,本以為和他分開走就沒事了,卻沒想到已被盯上了。」頓了頓又怪道,「搞不懂,憑甚么我也會被盯上?實在是太欺人了?!?/br>垂下頭去又是一幅寂寂神色,看樣子真是郁悶的不輕。似乎是知道溫前輩是從世外桃源里長大的,不像是他們這群從小就刀鋒舔血的人那般粗獷,更別提不認識師父之前他興許連殺生都未做過,此刻十多年相伴簡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師父刷新了眼界,偶爾嘗這沒命狂奔的滋味還好說,當做個新鮮??蛇@日后繼續(xù)要天天這般了……聶白不知怎的,看著溫浮祝靜靜垂眸的那一雙波光瀲滟的眼,忽然就有點不是滋味。別看聶白也是個殺手,實際上,他也有情。他們的殺手集團,不同于那些冷冰冰的殺手,好多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直到……被逼做了殺手。似乎是又憶起到底是因為甚么才促使他們踏上了這條不歸路,明白他們背負的甚么使命,聶白的眼神一瞬間又堅定起來。只是可能因為身旁這人早晚有一天也會融入到他們這邊的家庭來,或者他們大家庭里的師父要跟著這人走了出去……越想越五味雜陳一瞬間竟不知剛才忽然對這人有了的好感又化入哪里去了。索性低著頭再不說話,只默默看著手心里的這個小竹盒,一步步的慢跟著。是了——溫前輩也能尋著師父的暗記了,畢竟師父也教他識了怎么讀暗語的法子。也就是說,不必自己引路也可以。郁郁之氣忽而堵在喉間,又忽而沉如心田,聶白只是將手中的竹盒越攥越緊,好像只有這般使力握住了甚么,才能將心底的一些話統(tǒng)統(tǒng)壓回去,而不是將它們躥出來。其實聶白很想問問溫浮祝。問問他,你如若不是斷袖,為甚么還要勾著謝常歡不放。他若是不喜歡謝常歡,那么自家?guī)煾笇λ敲春?,豈不是、豈不是吃虧的很?可自家?guī)煾竻s天天笑瞇著一張臉道,「老溫他無非就是害羞。」言罷又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道,「小白,我把他真壓身底下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的,你不必如此替為師著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