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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死侍僵硬地停在血跡前。如果幾周前有人告訴他,死侍某一天會害怕抬頭看一具尸體,韋德·威爾遜會親自把那人變成尸體。然而現(xiàn)在這不可能的恐懼已經(jīng)攥緊了他的心臟。“不是他,”隊長一確認,死侍才敢抬眼。是個穿著職業(yè)裝的女性,胸口中了好幾槍,血還在不斷往外滲出。血泊里躺著未記名的步/槍。退一步就能發(fā)現(xiàn)有另一灘血跡在對面的墻角。不知道是未記名還是另一個襲擊者留下的。循著細小的血滴痕跡,眾人一路到走廊某面墻壁前?,F(xiàn)在他們才注意到,墻面是一塊塊分開的構(gòu)造,每一段大概有一米多寬。血滴就在墻面前消失了蹤跡。這顯然是個暗道,設(shè)計者獨具匠心,將墻面?zhèn)窝b得和普通墻面絲毫沒有區(qū)別,也看不出機關(guān)在哪里。死侍直接從某個口袋里取出自/制/炸/藥,貼在墻面上。“躲開!”看見圓盤狀的炸/彈被激活,隊長再一次切身體會到死侍能有多瘋。憑借過人的反應(yīng)能力,他一把拉過死侍,兩人一同后退到那個岔路口。隨著一聲巨響,熱浪撲面而來。一邊咳嗽,復(fù)仇者跟上死侍,一行人一路從暗道的樓梯跑上去。韋德·威爾遜能聽見,空蕩的樓梯間里腳步的許多重回聲。他很早就注意到未記名對腳步聲的異常敏感。如果未記名在自己旁邊,這時候就絕不會松開手上的槍,然后哥就能站在他背后,替他擋住敵人。哥要把他找回來。外面是銀行門口的街道,人們聽見爆破聲,已經(jīng)驚慌地遠離這里,瞬時就給他們空出一片空地。街邊的停車位已經(jīng)空空如也,環(huán)顧四周都絲毫沒有未記名的蹤跡。哥好像把你弄丟了。死侍蹲下身,將地上已經(jīng)被踩碎的通訊器撿起來。但是哥要把他們的頭也弄丟才行。未記名覺得自己迷迷糊糊間做了個很長的夢,是個美夢。實際上他不記得夢里都有些什么,但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實情況一定比夢境糟糕千萬倍。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現(xiàn)在未記名覺得自己受到了暴擊傷害。燈光很刺眼,是冰冷的藍白色燈光,和他漸漸習慣了的臥室的那種暖色調(diào)光并不一樣。鼻尖是消毒水和金屬的味道,應(yīng)該是很干凈的環(huán)境,但就是令人作嘔。想要嘔吐的沖動,大概和脖頸上略微掐得過于緊、壓迫食道的束縛帶有關(guān)。右腿的褲腿有些別扭地貼著小腿,是上次沾到的血跡干涸之后,導(dǎo)致一整片布料比其他部分粗糙僵硬些。未記名不能低頭,頭部的活動受到束縛帶的限制。他試圖扯了扯雙臂,手腕都被扣在金屬環(huán)的鐐銬,分別固定在兩邊,雙腳也是,完全沒法掙脫。“他醒了?!?/br>“他醒了——佐拉博士,備用體醒了。”周圍有陌生的男女交談著,腳步聲紛雜凌亂。自己的手/槍呢?未記名蜷縮起手指,對于自己現(xiàn)在這種毫無防備、手無寸鐵的姿態(tài)感到十分不安。“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笔煜さ碾娮右?,尖利得有些刺耳。未記名睜開眼睛,適應(yīng)了這個類似于手術(shù)室的環(huán)境之后,能看清周圍忙碌著幾個研究員,自己小臂上接滿了各種注射和檢測用的針頭,連接到病床邊的儀器上。這些研究員似乎就是在調(diào)試儀器的指數(shù),并將那些針頭從未記名手上拔/出/來,每一下都帶起一絲痛感。未記名被迫躺平在病床上,正面對一臺電腦主機,屏幕上果然是佐拉博士。他把目光從屏幕上轉(zhuǎn)開,開始觀察自己的處境。佐拉博士顯然很不滿于未記名的漠視,他提高了聲音。“是我太沒禮貌了,”他欠揍地說,“我忘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阿尼姆·佐拉博士,偉大的領(lǐng)袖紅骷髏大人的下屬。”嗯,所以呢?沒法揍人的未記名選擇用眼神鼓勵他繼續(xù)說下去,并在小本本里給他記下一筆血海深仇。“你的使命,就是作為紅骷髏大人的容器。我們偉大的領(lǐng)袖將使用你的面貌行走在世間,這是你的榮耀。”“是嗎?”未記名瞇起眼睛,“那我該做點什么來‘贏取’這份榮譽?”他將贏取這兩個字咬出重音,諷刺道。“只要你配合,痛苦的過程不會太長,”佐拉試圖繼續(xù)他的洗腦大業(yè),“一個沒有紛爭的世界是我們所向往的,在九頭蛇掌控的未來,不會有鮮血和無謂的戰(zhàn)爭,永久的和平即將到來?!?/br>未記名喜歡生活和平這個方面,但實際并不是很在意關(guān)于世界是否和平的問題,他生于戰(zhàn)火,早就習慣了那種硝煙中來去的危機感。對世界上其他人的漠視,大約是源于覺悟不太夠。可惜覺悟很夠夠的佐拉像個瘋子,作為范例,完全激不起未記名想要提高自身境界的欲望。“我挺喜歡現(xiàn)在這個世界,”未記名回復(fù)道,“改變的話也太麻煩?!?/br>佐拉大抵也意識到僅靠搭話無法改變未記名的想法,這個愚昧的、空有力量卻無與之匹配的覺悟的男人,顯然無法理解紅骷髏大人偉大的理想。他干脆利落地用解開鐐銬的方式回答了未記名的拒絕。鋼鐵的桎梏一解開,未記名立刻坐起來,一手肘擊向離他最近的研究員,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他一邊起身,一邊加大手上的力道,可以說是示威地盯著佐拉博士的屏幕。“如果你想用一個研究員的命威脅我——”“不,佐拉博士,我只是想殺了他,”未記名挑眉,“他剛才弄疼我了?!彪S著未記名越來越用力,他手上的針孔開始滲出血跡,順著手臂蜿蜒流下。佐拉沒說話,屏幕上綠色的光點卻組成一個扭曲的笑容,未記名忽然覺得從左手臂開始,迅速蔓延到全身,都傳來劇烈的疼痛。研究員的掙扎也開始劇烈起來:他好像看見了掙脫的希望。然而在全身肌rou麻痹之前,未記名準確地用還能動的右手扭斷了他的脖子。未記名幾乎在尸體落地的那一瞬間,也跪在了地上,他顫抖地伸手去摸左臂上痛覺的源頭,觸手是一個冰涼的金屬圓環(huán),正中間透過玻璃可以看見盛裝著什么半透明的紅色液體。有人來把研究員的尸體拖了下去,未記名整個人渾渾噩噩,倒在地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止不住地顫抖,握拳的手指節(jié)已經(jīng)雪白。“蠢貨!”佐拉本來還氣定神閑地盯著未記名,倒計時一過一分鐘,他卻開始氣急敗壞地大罵起打下手的研究員來,“告訴你注射一毫升!你注射了多少?”未記名慢慢停下顫抖,好像徹底失去了意識,拳頭也放松開來。“一…一點五…”研究員嚇得手都握不穩(wěn)控制器,“可他…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