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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臉上淚痕未干,人還半倚在張伯臨身上,見她這般沒眼力勁兒,十分不喜,遂板了臉不作聲。 青蓮并非沒腦子的人,方才是被方氏激著了,一時氣憤才暈了頭,她話音剛落就覺出情形不對,心內(nèi)大悔,恨不得抽自個兒兩耳光。 張伯臨出聲斥道:“主人吩咐,丫頭照辦便是,哪來那么些話,再啰嗦,叫你回后頭的船上去?!?/br> 青蓮自跟張伯臨以來,還從未聽過這樣重的話,當即紅了眼圈,躬身退下。方氏正在船那側(cè)等著她,見她過來,笑問:“大少夫人答應了?” 青蓮極想瞪她一眼,又不敢,只低著頭不理她,匆匆擦身而過。方氏見她這般無理,心頭無名火又生,忽一想到這不過是個通房丫頭,若去告狀,李舒未必肯護她,遂沒有叫罵,而是喚來任嬸,斥道:“你沒長眼么,我被個通房丫頭這般折辱,你也不護著點?!?/br> 任嬸忙道:“那我去罵她。” 方氏道:“她又不是我的丫頭,你怎好去罵?!?/br> 任嬸明白過來,這是叫她去尋丫頭主人告狀,但她的心,更偏李舒些,就不想去,便道:“二夫人乃是當家主母,誰人都歸你管教,怎么不能罵她。” 這話方氏聽了也高興,但她此番目的,是想將船那側(cè)粘在一起的兩人拉開,于是道:“青蓮到底是大少夫人的丫頭,須得與她些顏面,你還是去尋大少夫人的好?!?/br> 任嬸并不知方氏的小心思,還道她只是單純想找李舒的茬,便道:“青蓮是大少爺?shù)耐ǚ苛ǎ蝗缥胰ヅc大少爺講?” 方氏一想,擾張伯臨,與擾李舒是一個道理,遂點頭道:“快去?!?/br> 任嬸就走到船那頭去,一眼瞧見張伯臨與李舒正并肩站著,前者指遠山,后者甜笑,立時覺著這便是一幅畫,不忍上前打擾,但方氏就在身后盯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過去,出聲道:“大少爺,借一步說話。” 張伯臨不明所以,還道有要事,便喚來錦書,叫她扶李舒先回房。錦書過來,攙了李舒胳膊,小心翼翼將她扶進船艙,倒了紅棗茶來與她喝,又道:“青蓮夜里服侍大少夫人,我不放心,還是換我來罷?!?/br> 李舒笑道:“你舍得把大少爺讓與她?她可是才剛來與我抱怨,說要與你輪換呢?!?/br> 錦書心中暗恨,面兒上卻誠誠懇懇,道:“我一心只想服侍好大少夫人,就是全讓與她又何妨。” 李舒可不認為錦書這份真心是實打?qū)?,不過聽起來比青蓮的話受用多了,況且錦書才是自小跟她的丫頭,知根知底,那青蓮雖也是李家出來的,但到底隔了一層,便笑道:“你放心,我定叫你的兒子,生在她前頭。” 錦書臉紅了,心里卻道,青蓮一輩子生不出兒子才好呢。 過了會子,張伯臨進來,錦書忙道:“季夫人送了好些老參呢,我叫后頭廚房與大少夫人燉人參雞湯去?!闭f著便告退,走了出去,還把門順手掩上了。 張伯臨向李舒贊道:“到底是你跟前的人,就是比青蓮懂事?!?/br> 李舒笑罵:“青蓮不過是想與你同睡一間船艙,你心里恐怕正樂罷,少裝出副假惺惺的模樣來。” 張伯臨聽出“打情罵俏”的語氣,愛極,挨過去摟著親了又親,才道:“任嬸方才來告狀,稱青蓮對娘不甚恭敬,惹了她老人家生氣?!?/br> 方氏自個兒沒個主母樣子,也怨不得下人不敬她,李舒心里不以為然,但張伯臨的面子得把足,遂作氣憤狀,隔空將青蓮罵了幾句,又要叫她到跟前來教訓。張伯臨忙道:“你懷著身子,切莫動怒,我去責她便是?!?/br> 他推門出來,走到另一側(cè)第三間房內(nèi),見里面只有青蓮一人,正獨坐垂淚,不禁好笑:“你得罪了別人,卻跟自己受了委屈似的?!?/br> 青蓮聽見張伯臨聲音,回頭一看,真真是他,一時驚喜起來,飛撲進他懷里,雙手摟住他脖子,雙腿纏上他的腰,整個人掛到了他身上去。張伯臨被個香軟身子水蛇似的纏住,頓覺呼吸急促,全身發(fā)熱,登時就將此行目的忘得一干二凈。 青蓮在他身上扭了幾下,浪聲道:“冤家,你還杵在那里做甚么,再耽擱,錦書可就回來了?!?/br> 張伯臨笑道:“你個sao蹄子。”說話間反手栓門,把青蓮抵到隔板上,將她裙兒一掀,自己袍子一撩,身子一挺,二人穿的都是開襠褲,直接就動作起來。一時之間隔板劇烈顫動,所幸他們選的是靠外的隔板,不然真是要驚煞許多人等。 一時事畢,青蓮仍攀住張伯臨不肯下來,在他耳旁笑問:“我與另兩位比,哪個更強些?” 張伯臨才得了趣味,自然要撿兩句好聽的話來講,加之李舒與錦書,于房中之事的確不怎么放得開,于是將她大腿啪地拍了一下兒,笑答:“自然是你功夫更好?!?/br> 青蓮就笑了,將一張紅唇湊上去,啃個不停,陡然間溫度又升,張伯臨正欲再抵她上墻,門外傳來錦書聲音:“青蓮,大白天的,你栓門作甚?” 張伯臨慌忙放下青蓮,左顧右盼,青蓮卻連裙子都懶得整理,奇道:“我是大少爺?shù)娜?,已是走了明路的,你慌個甚么?” 這話一點兒不假,但張伯臨就是有被捉j(luò)ian在床的感覺,特別是一想到這事兒有可能傳到李舒耳里,心內(nèi)就止不住地慌,匆忙尋了只大衣箱,將里頭的衣裳甩出來,自個兒鉆了進去,又沖青蓮小聲道:“隨你編甚么話搪塞過去,只要錦書不起疑,我便求了大少夫人,叫你和她輪流與我同船艙?!?/br> 這許諾聽在青蓮耳里,十分誘人,因此她雖不理解張伯臨的做法,但還是點頭應了,走去將衣箱上的鎖環(huán)往內(nèi)折,再蓋上蓋子,留出一絲縫隙,免得憋壞了張伯臨。 外面錦書敲門聲愈盛,青蓮來不及整理衫裙,就這般散亂著,走去開門。錦書見門久久才開,本就狐疑,再一見她這模樣,馬上問道:“為何這樣久才開門,且衣衫不整?” 青蓮忙以手掩嘴,打了個呵欠,道:“方才困頓,小歇了片刻,因此沒聽見你敲門?!?/br> 錦書一面朝內(nèi)走,一面罵道:“你不到大少夫人艙內(nèi)侍候,卻跑到我艙里來睡覺,是何道理?” 青蓮這才記起,這間艙已不屬于她,心里妒火,便又燃了起來,但她曉得張伯臨就在屋里,便要裝柔弱,故意可憐巴巴回道:“錦書jiejie休惱,實在是困得緊了,才借用了jiejie的床鋪,我這就替你整理好?!?/br> 錦書聽她這般講,就將目光投向了床上,見被褥等物整整齊齊,并無睡過的痕跡,心內(nèi)疑惑更盛,再一轉(zhuǎn)頭,瞧見床角滿地的衣裳,忙走過去撿,罵道:“作死的小蹄子,亂翻衣箱作甚么?!?/br> 青蓮擔心她要開箱,連忙上前把她拉起來,道:“是我尋一件衣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