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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教書,卻收不到足夠的學(xué)生,累得羅妹夫要將自己的束修分一半給他,兩人過得都不如意?!?/br> 第243章 幾個難題 林依問道:“那你想如何助他?” 張仲微將她攔腰一抱,放到腿上坐著,笑道:“知夫莫若妻,我想就在祥符縣開一個館,招幾個學(xué)生來讓哥哥教?!?/br> 林依笑道:“若你真有這想法,哪消自己cao心,請叔叔吃酒時,一并央他辦了罷?!?/br> 張仲微初時不解,想了一時才明白過來,張梁可不就在祥符縣開過館,人脈都是現(xiàn)成的,讓他來招生,真是妙極,遂歡喜道:“就照娘子說的辦,咱們出錢,叔叔出力,把這個館辦起來?!彼拥刂v完,又擔(dān)心林依有想法,忙道:“開館的錢,從我俸祿里拿?!?/br> 張仲微如今的俸祿,跟做翰林編修時相比,已是高出一大截,加上知縣乃是實缺,各項補貼也不少,所以他才敢講出這樣的話來。但林依卻瞪了他一眼,道:“平白無故,將我看作了小氣人,他是你大哥,難道就不是我大哥,開館的幾個錢,我還是出得起的?!闭f著又拎起了張仲微的耳朵:“甚么叫你的俸祿?你有俸祿嗎,那都是我的,統(tǒng)統(tǒng)都是我的?!?/br> “是,是,是?!睆堉傥⒚Σ坏偷乇碇倚?,“人都是你的,錢自然也是你的,都是你的?!?/br> 林依心滿意足地捧著肚子,朝榻上躺了,張仲微連忙腳跟腳地過去,揉胳膊,捏腿,忙了個不停歇。 第二日,張仲微起了個大早,到東京尋了個頗為氣派的酒樓,上二樓選了個濟楚閣兒坐下,也不親自去二房,只叫個閑漢幫忙,去請張梁與張伯臨來。 一刻鐘后,張梁獨自前來,稱張伯臨教書去了,脫不開身。張仲微這次來,主要是找張梁,因此缺了張伯臨,倒也沒甚么。 張梁不用張仲微讓,自到上首坐下,一看桌上,肚肺、赤白腰子、奶房、肚胘、鶉免、鳩鴿、野味、螃蟹、蛤蜊,滿滿擺了一桌,他見張仲微如此大方,滿心歡喜,卻又忍不住地嗟嘆:“還是做官好,我們在祥符縣住著時,平日也同這一般的吃,如今卻只有青菜蘿卜下飯?!?/br> 張仲微聽了也傷感,忙道:“都是暫時的,待我與哥哥謀個好差事,還同以前一樣過?!?/br> 張梁把“差事”聽作了“差遣”,一張臉立時笑成了菊花,連聲道:“到底是親兄弟,自己當(dāng)官,還不忘大哥?!庇謫枺骸笆蔷┕龠€是外任?”不待張仲微作答,自顧自地念叨:“京官清貧,還外任撈錢,瞧瞧你爹便知……” 張仲微見他誤會,忙打斷他的話道:“爹,不是當(dāng)官,而是我想在祥符縣幫哥哥開一個館?!?/br> 張梁愣住了。 張仲微繼續(xù)道:“叔叔是在祥符縣教過書的,認得的學(xué)生不少,這層關(guān)系,莫要浪費了。這回我來出錢,你來出力,一起將學(xué)館作興起來,如何?” 張梁的一顆心,立時從云端跌到了泥里,他一向認為,跟張仲微比起來,張伯臨才是真正當(dāng)官的料,他一直指望這個大兒子光宗耀祖呢,就是跟羅書生去坐館,也不過是生計所迫,權(quán)宜之計,怎能甘心讓他一直去教書,淪為一介布衣? 張梁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失望道:“我還以為你要幫你哥哥尋個好差遣呢,哪怕沒有肥缺,只要是個官,能重新走上仕途也是好的。” 張伯臨如今不討歐陽參政的喜歡,想要重新出仕,何其之難,張仲微不忍將實情講出來打擊張梁,只好勸他道:“先開個館教書,解決生計,做官的事,來日方長……” 張梁認定是張仲微不愿出全力,不耐煩地打斷他道:“你哥哥重新做官,不過是歐陽參政一句話的事,我不信就這樣難,分明是你推諉?!?/br> 張仲微一心替他著想,反落了個不是,一時被激起性子,道:“哥哥休棄患難之妻,讓如今當(dāng)權(quán)的幾位都瞧不起他,我能有甚么辦法?” 張仲微長這么大,還從未在長輩面前發(fā)過脾氣,張梁一時驚呆了,半晌才抖著手指道:“仲微,你當(dāng)了知縣,脾氣見長哪?” 張仲微也醒悟到自己言行不當(dāng),連忙起身,雙膝跪下,請張梁原諒。張梁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如今只是我侄子,又是做了官的,我能拿你怎樣?” 張仲微聽出這話還帶著氣惱,不敢就此起來,張梁不耐煩,想走,卻又舍不得這滿桌子的好菜,便道:“生你養(yǎng)你一場的嬸娘,還在家餓著呢?!?/br> 張仲微連忙爬起來,叫進店小二,讓他送幾盤好菜到羅家娘子店后院去。張梁見他挑的是幾盤貴得離譜的菜,這才稍稍消氣,將桌上的酒拎起一壺,就要回家。 張仲微還有事求他,忙將他攔下,講了賣客棧,請他簽字一事。張梁心想,你不幫自家哥哥也就算了,還好意思來求我,真是過繼的兒子不再親了,于是推開張仲微遞過來的小本子,道:“我這會兒哪有心思理這個,且等你大哥謀到差遣再說罷。” 張仲微看著他大搖大擺地離去,趕忙追上,補了一句:“叔叔,客棧的事,千萬別告訴嬸娘?!?/br> 張梁趕著回家吃酒,已是去得遠了,隨口答應(yīng)了一句,也不知有沒有往心里去。 張仲微望著滿桌未動的菜,嘆了口氣,叫進店小二,丟去一百文賞錢,請他全送去祥符縣知縣后衙。 張仲微坐在回家的轎子上,暗自琢磨,張梁最后的那句話,意思是他不幫張伯臨謀到差遣,就別想讓他簽字?張伯臨的差遣,張仲微肯定是沒法子的,如此一來,客棧豈不是賣不了了? 張仲微越想越煩躁,直到回了家進了院門,臉色還是陰沉的。林依正同楊氏坐在廳上,圍著一桌酒席,沖他招手道:“才剛有東京酒樓的小二送了酒菜來,說是你點的?” 有楊氏在,張仲微趕忙掩飾情緒,換出笑臉,施過禮,也朝桌上坐了,道:“好容易進城一趟,卻不知捎甚么回來好,因見這家酒樓的菜燒得不錯,就點了幾樣,請娘和娘子嘗一嘗。” 楊氏笑得很開心,命流云與他斟滿酒,欣慰道:“你是有心的,去城里辦事,還想著我們?!?/br> 張仲微稍顯愧疚,連忙舉杯敬楊氏,又與她奉菜。三人說說笑笑吃完,已是正午時分,日頭升起老高,陽光刺眼,楊氏照例要歇午覺,便命他們散了去。 張仲微扶著林依回到自己房里,臉色馬上就垮了下來。林依好笑道:“作甚么這副模樣,誰欠了你的錢?” 張仲微將今日與張梁不歡而散的情形講與她聽,嘆道:“叔叔根本不聽我分辯,奈何?咱們新蓋的客棧沒他的簽名,怎么賣?” 林依一時氣憤,道:“不簽就不簽,咱們不賣了,出租總可以罷?” 張仲微思忖一時,猛一拍桌子:“此計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