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哥是在顧慮這個？”他看著他。

“我是怕我被你媽給打死了。”舒成冷笑了一下，“畢竟我和你是沒法比的，你是大少爺，我就是一給人打工的，住在一起你也不嫌掉價?！?/br>
“哥你說這些是成心來氣我的是不是？”安然站起身，語氣很冷。他天生似乎就有這樣的能力，生氣的時候似乎周圍的空氣都冰了下來。舒成抬頭看他，安然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好看的眸里都是怒意。

正劍拔弩張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舒成一愣，拉開椅子去沙發(fā)上找自己的手機。

“住得怎么樣？沒和弟弟吵架吧？”是老媽。

“我……”剛剛就在吵，他哈哈干笑了兩聲，“怎么會呢?！?/br>
“然然在你這里住的還習慣不？多照顧著點你弟弟，房子收拾得干凈些，別老那么邋遢，活該一直沒女朋友?！?/br>
“他……住得挺習慣的?！笔娉深┝税踩灰谎郏皨屇氵€有什么事嗎？”

“你這死孩子就這么不想和我說話？起開，叫然然接電話?！?/br>
舒成只好朝安然揮揮手，把電話交給他，站在一旁。

“然然住得還舒服嗎？唉你哥就那個不長進的樣子，你多教教他，他要是發(fā)脾氣你也別理他，有啥事也麻煩你多照應著你哥……”

電話音量很大，舒成站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心里有些火大。什么叫多照應著點？靠，以前這小破孩初中在外面和人打架是誰幫他出的頭？小學時把人家玻璃砸爛了不敢告訴爸媽是誰拿自己早飯錢幫他賠的？大學時候每頓飯都是誰燒給他吃的？自己就差在臉上寫著“絕世好哥”幾字，好吧雖然成績差了點，在外面的能力差了點，可是對待安然，舒成一直都問心無愧。交往由他，什么都順應著他，分手之后也絕不糾纏。最窘迫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在異鄉(xiāng)頓頓吃泡面，白天上課晚上打兼職，畢業(yè)了不要家里一分錢，不求姨媽幫忙找關系，一家一家投簡歷慢慢往上爬。最困難的時候都扛住了，那時候安然在哪里？他剛剛在心里說了一排艸字，就聽見安然在電話里用無辜的語氣對著那頭說：

“小姨，哥哥好像不喜歡我了。”

舒成一口血差點噴出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安然。

“什么？舒成欺負你了？”

“沒?！卑踩粩[出了小學才用的撒嬌語氣，“我很想和哥哥住，但哥哥好像不太想和我住?！?/br>
“什么？然然你把電話給舒成，氣死我了，這死孩子……”

舒成已經(jīng)要呆滯了。安然笑瞇瞇地把手機遞給他，剛放到耳邊就是老媽的破口大罵。

“你這小孩怎么做事情的？叫你好好對然然你怎么就聽不進去？你知不知道姨媽這兩年幫了我們家多少忙？你多大了？還有沒有腦子啊，你弟是打你還是罵你還是怎么的，你就不喜歡他？你以為你多金貴啊還嫌棄人家……”

“我我我我……”舒成都快成公雞了，“我，我沒有啊。”

“好好待你弟聽到?jīng)]？要是然然再和我說你不喜歡他，你今年過年就別回來了！”

電話掛斷了。舒成傻站在那里。內心的彈幕只有一片刷屏的三個字：竇娥冤。

*

“看我被罵你很爽是不是？”舒成白了安然一眼，表弟正在收拾碗筷，還像模像樣地寄了條圍裙，聽到舒成的話回頭，一副委屈的表情：“我說的是實話啊?！?/br>
“三歲的把戲都拿出來了，??？告狀！”舒成一想起剛才，氣得直抽抽，“你怎么不和我媽說以前你甩了我？”

安然一頓，神色認真。“我沒有甩你?！?/br>
“行行行，別賣可憐，是不是我們心里都清楚?！笔娉蓳]揮手，“我也就年紀小才會吃你這套了?！?/br>
“我真的沒有。”安然放下抹布，站在餐桌邊上。其實兩年來安然的眉目也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好看，依舊是人群中很奪目的那個，但氣質卻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似乎是兩年來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安然比大學時更內斂沉穩(wěn)，脫去了青澀，現(xiàn)在的樣子更加富有魅力。舒成瞄了他一眼扭頭就走，他放下抹布追過來，一把抓住舒成的手腕。

“什么事？”

“哥?！彼粗澳愣疾辉敢夂煤迷賳栁乙淮?。”

舒成笑了笑，眼前的青年眼神里的東西很熟悉，就像小時候一模一樣。小時候的安然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受委屈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壓歲錢弄丟的時候，他都會來找他，似乎是篤定了舒成一定會幫他，但事實就是舒成就是一定會幫他。7歲的安然眼睛眨巴眨巴，要沁出淚來，輕聲叫一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17歲的安然穿著白襯衫，在學校走廊的死角吻他，輕聲懇求他，哥，不要拒絕我好不好？現(xiàn)在的安然穿著圍裙，手還是濕的，抓著自己的手腕，問他，哥，聽我好好解釋好不好？

但現(xiàn)在舒成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舒成了。他輕輕撥開安然的手，微笑了一下，明明沒有表弟高，卻伸手拍了拍安然的腦袋：

“沒事，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以后好好當兄弟就行。”

說完這句他關門回房，裝作沒看見安然的表情。他坐在床上發(fā)呆，嘆了口氣。好像這樣，就能把心里的難過、不安和悔意，用一扇門，遮擋得干干凈凈。

03

“很簡單，她想復合?！盝essica篤定地說。

“真……真的？”

“當然啦，舒成你是傻的吧？照你的描述，前女友在分手兩年后突然回來，明明自己是個土豪卻死皮賴臉非要住到你家來，住你家也就算了來的第一天就打掃房子又做飯的……這不是想復合是要干什么？”

“可，可是……”

“可是什么啊，這都那么明顯了，怎么，你是已經(jīng)不喜歡她了，想趕她走？”

舒成想了想?！安畈欢喟?。”

“找個借口唄，最近你表弟不是住你家嗎？就和她說，你表弟和你住，她再住進來不太方便，讓她去外面自己找房子?！盝essica信心十足，“這不現(xiàn)成的借口擺著?！?/br>
“……”舒成心想，可是我口中的那個“前女友”和表弟是同一個人怎么辦。

“你猶豫什么？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你要是釋然了放下了不喜歡了，那就趕她走，還念念不忘就留下唄，你還喜不喜歡她？”

舒成沉默了。

對啊，還喜歡安然嗎？

其實答案心里也清楚，那么多年來在朋友圈里看了那么多的心靈雞湯，舒成也明白，要是真的釋然了、放下了，那么現(xiàn)在便不該有這些顧慮，他應該自然大方地和安然說話，禮貌地告訴他歡迎過來住，哥哥能照顧的會盡量照顧你，他不該會畏懼安然凝視他的眼神，不會時常想起以前的事情。而事實是他手足無措，會因安然的一個動作而手忙腳亂，會不敢和他再有多的肢體接觸，他在逃，逃得遠遠的，和事實隔開。

他會懷念，懷念過去的安然，高一時眉清目秀，什么都在萌芽而不說破時的樣子。沒有之后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