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步走了出去。

    荷花瞧見他出門后才偷偷扯起袖子擦拭眼角，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差點兒落下淚珠來，趕緊蹲下去把魚和rou撿起來，扭頭朝灶間走去，“我去給洗洗?！?/br>
    到灶間先打水洗了把臉，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這才開始收拾魚，破膛刮鱗之后，剁了魚頭準備燉豆腐，魚身子一片兩半兒，取了少帶點兒rou的魚骨擱在一旁，用黃酒煨上，準備等會兒炸酥了給祝永鑫下酒，兩片魚身子都順著魚刺切開，剔除大根的魚刺，一半兒做醋溜魚片，另一半做油浸魚。

    五花rou擱在清水里洗了兩遍，切取一塊兒四方的rou塊，準備做一做自個兒從書上新看到的菜——千連福萬字扣rou，這個菜工序有些繁瑣，荷花也從沒試過，但是一來名字喜慶，二來她也想試試身手，便照著書上說的，把rou方上抹了黃酒和醬油，擱在一邊腌制，出去買了干香蕈用熱水泡上，還不等香蕈完全泡發(fā)，rou就已經腌制得差不多了，瀝干rou上的腌料，放進鍋里小心地兩面煎出金黃色，另外起鍋加進蔥姜八角桂皮和泡發(fā)的香蕈，另倒進一大勺黃酒，燒開后把炸過的rou方放進湯中，小火煮到五成熟的時候撈出來。

    看著案板上的rou方已經有些發(fā)出香味兒，接下來就是最難的切片了，荷花尋了磨刀石把菜刀又打磨了一番，這才小心翼翼地沿著rou方的邊緣，一邊翻轉rou方一邊切出盡量薄厚均勻的連刀片，一直切到rou方的中央，中間不能切斷，她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手里的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切到了最后一刀，右手這才從繃緊的狀態(tài)放松下來，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將rou片一圈圈纏上去恢復到rou方的形狀，rou皮朝下地放進碗里，上面鋪上發(fā)好的香蕈，倒入少半碗黃酒，將剛才的rou湯瀝干渣子，放入醬油香醋，燒開后澆入碗中，上鍋小火蒸足一個時辰，下屜將湯汁潷入鍋中，菜rou一起扣到盤中，擺上燙熟的整顆菜心，湯汁燒開勾芡，熱滾滾地澆在rou和菜上。五花rou肥嘟嘟地微顫，萬字紋清晰可見，看著就很是誘人。

    端上桌方氏就說：“呦，咱家荷花又琢磨新花樣兒了？”

    “這不是給大哥祝賀嘛，總得有些表示才行?！焙苫ㄐχ巡朔旁诓s面前，“這是我新學會的，叫做千連福萬字扣rou，正好跟今個兒的喜事應景?！?/br>
    博榮伸手接著盤子，探身放在了祝永鑫和方氏面前：“不管有什么福氣，最大的功臣都是爹娘?！苯又似鹁票?，“我先敬爹娘一杯?！?/br>
    祝永鑫和方氏含著眼淚喝了酒，四個人圍坐一起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飯，祝永鑫心情大好，酒喝了一杯接一杯，方氏也跟著喝了不少，最后直接醉倒在了桌上，祝永鑫伸手想去把方氏抱回屋里躺著，自己卻也一個趔趄出溜到桌子底下去。

    把他們兩個扶到屋里歇著，博榮和荷花又回到左邊坐下，荷花拎起酒壺倒了兩杯酒，端起來給博榮道，“大哥，我也敬你一杯，寒窗十余載，今日終于熬出了頭，爹娘都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嫂子知道以后也肯定很是高興?！?/br>
    博榮伸手按住了荷花端起的杯子，自個兒起身兒道：“荷花，雖說我比你年長是家里的大哥，但是這杯酒該是我敬你，若不是你在家里幫襯cao持，我哪里能這般絲毫不用顧忌家里的全心念書，所以這杯酒一定要敬你?！?/br>
    “說這些干啥……”荷花抬手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管誰敬誰，都在酒里了。”

    兄妹倆個一邊聊天兒一邊喝著酒，最后連桌子都沒收拾，都迷迷糊糊地回屋去睡得天昏地暗。

    荷花迷迷糊糊轉醒的時候，就覺得頭疼的厲害，扭頭看看窗外，已經都是一片漆黑，隱約似乎能瞧見有點兒月光，她呻吟了一聲抬手按住額角，以前自己酒量不錯，剛才一時忘形竟是沒想到如今這身子喝不得這么多酒，弄了個宿醉頭疼可真是難受得緊。

    強撐著起床，推門出去打算吹吹風清醒一下，冷不丁面前閃過個黑影，還不等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摟進了懷里。

    “啊……”荷花驚叫一聲，抬腳就想踹人。

    “荷花，是我……”齊錦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似乎也喝了酒，帶著些醉意的沙啞，“今個兒放了榜，我的心也終于落了地，我爹答應了我，只要我鄉(xiāng)試能考了前十，等過了年就去你家提親。我回來之后總想要跟你說，但是每每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一來是怕自個兒做不到，二來也是怕你不答應我……”

    “……”荷花沒想到這次的鄉(xiāng)試對齊錦棠來說還有這樣一層意義，難怪考試前他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怕都是因為壓力太大的緣故，“我……我年紀還小，我娘說不急著咧，再、再說芍藥姐還沒說人家呢，哪兒就到我了……”

    “你只說你愿意不？”齊錦棠低頭去看荷花的眼睛，見她眉目清秀，微醺的眸子里漾著醉意和甜蜜，抓著她的手擱在自己心口窩上，“別的我都不管，你只說你愿意嗎？我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但是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跟別人不同的，且不說咱倆從小青梅竹馬的情誼，本就已經不是別人能比的，你聰明能干，懂得替別人著想，從小大到你給我?guī)砹四敲炊嗟囊馔夂腕@喜，你讓我眼里還怎么能再看見別人，全都只有你一個人了。我知道你年紀還小，但是過了年也十二了，應該已經是能定親的年紀，我要把你定下來、把你跟我拴在一起……”

    荷花的臉漲紅guntang，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什么，心跳在耳中砰砰作響，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似的，她低下頭不敢再去看齊錦棠那幾乎能把人灼化了的眼神，“你今個兒喝醉了，說的話不算數(shù)的?！?/br>
    “我沒醉，這些話憋在心里很久了，只是不敢跟你說，我不想委屈了你，也不想你為了我為難，可如今我自個兒爭到了家里的同意，你……”

    齊錦棠話說了半截，被荷花伸手捂住了嘴，冰涼的小手貼在滾熱的唇上，兩個人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一顫。

    荷花想要縮回自己的手，卻被齊錦棠一把抓住，他的氣息灼熱地噴在手上，一個輕吻就小心翼翼地落在了掌心兒里，酥麻的感覺直通到了心底，讓她忘了自己剛才要說的話。

    月光柔和地撒在兩個人的身上，靜默了良久，荷花輕聲嗔道：“呆子，荷包都送了你，還來問我的心？”

    齊錦棠一愣，荷花趁機掙脫了他的雙臂，自己跑進屋里砰地關上了門，后背抵在門板上，對外頭道：“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