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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規(guī)矩以后每天當(dāng)值守夜的可以在宅子里住,其余的到了時辰就各自回去,晚上前后門和夾道全部落鎖。 后面的院子又交給馬勇和洪民兩口子輪流負(fù)責(zé),比宅子里晚半個時辰鎖門,每晚鎖門之前要清點(diǎn)人數(shù),誰若是敢出去吃喝嫖賭或是夜不歸宿的,一定都要報上來。 把下人的事兒安頓好了,荷花才叫人把新買的兩家下人叫過來,讓苗兒給講了規(guī)矩,自己也叮囑了幾句,這兩戶都是些窮苦人家,沒了活路才出來做事的,所以只安排了一些灑掃和院子里的粗活,交代王嫂子管著,就也不再多說什么。 晚上等齊錦棠回來,趁著吃飯的時候跟他商議了表叔一家的住處,最后安置在了西面騰出來的跨院里,雖說地方不算太大,但是一家五口人住是綽綽有余了。 飯后荷花便跟齊錦棠商議了找人做零活兒的事兒,齊錦棠不在意地說:“你自己覺得怎么好就怎么做,用不著來問我了,你做事我當(dāng)然放心的。” “才不是找你拿主意呢,我是要找你借人?!焙苫◤拿鐑菏掷锝舆^茶盞,把丫頭打發(fā)下去又說,“要開始做事總要貼告示的,而且很多窮人家的都不識得字,還有其他鄉(xiāng)里村里的,總是要有人幫著去宣傳宣傳才好?!?/br> “我說今個兒這么殷勤,原來是有求于人了?!饼R錦棠聞言就笑了,“這個簡單,明個兒我讓巡街的衙役去幫你各處說說,這種事兒傳得快著呢,至于村里鄉(xiāng)里,到時候找?guī)讉€人到一些大的村子里找里正說說,讓他們再四下去告訴就是了?!?/br> 荷花見狀便到桌邊起草了一個差不多的告示,遞給齊錦棠看,兩個人斟酌著又改了改,便就此敲定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荷花便把先前買回來的樣品就都讓人抬到新房子的院子里,用木板架起幾條簡易的長桌,讓人取了麻繩,把竹編的東西都拴在桌上,免得被人趁亂摸走了去。 繡品都擺在第一進(jìn)的一樓屋里,也都是用絲線綴在一起的,屋里交給了洪民家的看著,只招待女的進(jìn)來看樣子領(lǐng)線和料子,外頭交給洪元看著,暫時安排小真在屋里記賬。 這才叫了齊永正兩口子過來,荷花把里外的情況都跟二人說明白,然后交代了應(yīng)該怎么做,便告訴里外的人都聽表老爺和表夫人的吩咐,自己說要做甩手掌柜,什么就都不管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告示上說的開始的那天,荷花還是不放心地悄悄過來,到二樓的房里坐著,準(zhǔn)備看看院子里的情況。 一來是擔(dān)心齊永正和王氏沒管過事兒,不知道能不能壓得住場面,下人們能不能聽他們的吩咐;二來也是擔(dān)心自己這么折騰,萬一沒有幾個人來,那豈不是白忙活了。 帶著這么兩重的擔(dān)心,荷花一大早就領(lǐng)著苗兒和白芷到了新房的二樓屋里,下面的人除了小真,誰也不知道荷花也在。 荷花伸手推開朝南的窗戶,院子如今大門還沒有開,卻能看見外面的巷子里已經(jīng)有人等著了,大部分都是年紀(jì)不一的女人,零星的也有幾個男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紀(jì)的。 到了時辰齊永正起身兒去開了院門,一堆人呼啦就擁了進(jìn)來,齊永正不知道從哪兒拎出來一面鑼,哐哐哐一敲,院子里吵吵鬧鬧的聲音頓時就小了許多,他扯著嗓子嚷道:“要看繡品的都進(jìn)屋去,一樓里頭放著呢,看竹編的都在外頭,可以看,可以摸,不許亂鼓搗,誰弄壞了都得照價賠錢。你們來都是想要賺錢的,別錢還沒賺到兜里就得往外掏了?!?/br> 一番話說得氣氛頓時活躍了不少,有幾個人也還笑了起來,有人套近乎地問:“老哥兒,聽口音是北方人?” “是啊,老家北方的?!饼R永正推開了對方遞過來的煙卷兒,拍了拍自己腰間的煙袋鍋?zhàn)邮疽庾约河小?/br> “一看老哥就是個實(shí)誠人,北方人都實(shí)在仗義,你給咱們透透底,安安心,這買賣靠譜不?”那人見遞出去的煙被推了回來,也不覺得尷尬,直接自己叼進(jìn)嘴里吧嗒起來。 “你們也不用套話,我也不怕明告訴你,這也不是什么買賣,不過是縣太爺?shù)姆蛉诵哪c好,知道縣里沒啥產(chǎn)業(yè),地也不多,好多人都沒活兒干,家里也緊巴,這是從外頭聯(lián)系了幾家店,給你們找門路換錢兒花。夫人說了,只要能按著樣子做出來,東西做得好,我們就直接拿錢收,然后攢得多了一起運(yùn)出去給外面的店家,這開頭可都是縣太爺自己墊錢的,就算賣不出去也不會再找你們要回來,你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洪元在一旁開口解釋道,“竹子啥的漫山遍野都是,你們平時也砍了回去用,該咋弄也不用我再廢話,回去做好了東西送來,只要驗(yàn)貨過關(guān),當(dāng)場就直接給錢,還有誰不明白的?” 聽了這話所有人也都放心了不少,都連連點(diǎn)頭表示明白了,三三兩兩地散開,看著桌上的竹編和其他竹子器物,偶爾小聲商量這個該咋做,那個好做些的話。 “自己看清楚了,每個器物上面都用紅繩兒栓了銅板,自己數(shù)好了,就是說東西做好了能換幾個錢兒,自己掂量能不能做出來,價錢合適不合適,別等來交貨了編得歪七扭八的或是跟我們矯情價錢。”洪元的嗓門也不比齊永正小,扯著嗓子嚷了兩遍才作罷。 門口陸陸續(xù)續(xù)還有人繼續(xù)進(jìn)來,有人直接上前詢問,還有人見到認(rèn)識人就過去交談,不一會兒就有人看完了,一邊盤算著一邊出門去了。 荷花見院子里進(jìn)行的井井有條的,輕聲對苗兒道:“平時看著表叔挺悶葫蘆的,今個兒那幾句話說得倒是不錯?!?/br> 苗兒抿嘴笑著說:“畢竟是走南闖北的人,哪能就真的笨嘴拙舌了,不過是在奶奶面前不好意思開口罷了?!?/br> “那倒也是。”荷花說著輕手輕腳地從樓梯下去,掀開簾幔的一角看屋里的情形。 屋里的女人們也聚了不少,擠擠插插地湊在桌前看繡品,王氏果然是不怎么會說話,只有人家問到她,她才解答幾句。 小真見人湊得差不多了,也沒人再進(jìn)來了,便輕聲問王氏道:“表夫人,用不用奴婢說幾句?” 王氏自然樂不得地讓給了小真說話。 “大家都看了桌上的東西,有繡帕、腰帶、抹額、荷包、絳子,自己看好了花樣兒和繡工,想清楚自己做不做得出來,誰也別瞎逞能??春昧俗约耗茏錾?,就到我這兒來領(lǐng)東西,絲線、料子、花樣子我這里都有,只要把名字或者家里男人的名字還有住處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