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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chǎn)婆取了參片給荷花含在舌根下面,囑咐道:“奶奶先提提神兒,省著些氣力,等奴婢讓您用力的時候再用力。” 小秀緊緊握著荷花的手,眼睛片刻都不敢離開,生怕一錯眼就會出什么意外。 紫蘇哭著進(jìn)來道:“舅太太,夫人聽到爺沒了的消息,厥過去了,那邊的jiejie讓奴婢過來請大夫去瞧瞧?!?/br> 荷花聽了這話,手頓時就是一抖,偏過頭去,兩行熱淚就悄無聲息地滑落在枕頭上。 小秀頓時覺察出來,不悅地瞪了紫蘇一眼,給自己的丫頭惠兒使了個眼色道:“你領(lǐng)著大夫過去給夫人診脈,打發(fā)人去找爺回來,你就留在夫人那邊看著情形,有事兒兩頭傳個話,在產(chǎn)房門口安置個人守著,別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往里闖,這么大的人了,說話也沒個思量?!?/br> 紫蘇年紀(jì)還小,在家里也當(dāng)不得什么差事,只被人使喚著跑個腿,送個東西傳個話兒什么的,哪里被這樣數(shù)落過,嚇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了,被惠兒連拉帶拽地弄了出去。 齊母那邊只是急火攻心,一口痰就堵在了心口處,整個人厥了過去,大夫幾針下去,又喂了顆丸藥,不多時就慢慢轉(zhuǎn)醒,大夫囑咐不能再多加驚擾和刺激,所以下頭的人都不敢提荷花早產(chǎn)的事兒,只說怕荷花傷了身子,還沒告訴她消息,屋里又點(diǎn)起了安神香,哄著齊母睡下歇著。 博榮和孫建羽還守在山石崩塌的地方,趁著今個兒晚上雨勢漸弱,指揮著人繼續(xù)挖掘山路,派出去的幾路人都沒有半點(diǎn)兒消息傳回來,兩個人又是心焦又是不敢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舅爺,舅爺,大事不好了!”洪元快馬趕過來報信兒道,“奶奶早產(chǎn),夫人也病倒了,舅奶奶讓您趕緊回去,家里都亂作一團(tuán)了?!?/br> “好端端的怎么會這樣?”博榮聽了這話身子晃了幾晃,幾乎從站著的山石上摔下去,跳下石頭就一把抓住洪元,“家里出什么事兒了?怎么平白無故的會早產(chǎn)?” 孫建羽一言不發(fā),翻身上馬就朝回城的方向疾馳而去,博榮也才反應(yīng)過來,快馬加鞭地追了上去。 兩個人到家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雨依舊嘩嘩地下著,穿過月亮門進(jìn)入主院,還是覺得靜得讓人心里發(fā)寒,兩個人直走到安置產(chǎn)房的偏院門口,這才聽見屋里嘈雜的人聲和器皿碰撞的聲響。 穩(wěn)婆大聲地嚷著:“奶奶,您用力,用力……” 那邊又有丫頭揚(yáng)聲喊:“熱水,快端熱水過來…… “參片,再取參片來……” 在這一片嘈雜聲中,孫建羽卻只清楚地聽到荷花壓抑的痛呼,其余的聲音都離得很遠(yuǎn),只有那含混地嗚咽,一聲聲撞入他的耳膜,砸在他的心里,讓他疼得痛入骨髓,恨不能替她去受這樣的苦楚。 孫建羽看著屋里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整個拳頭砸在院中的樹干上,心痛得狠了,手上竟是連痛都察覺不到。 博榮焦急地在廊下踱來踱去,卻總覺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對,扭頭見苗兒紅著眼睛從屋里出來,忙一把拉住問道:“今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派人回家送信兒的時候不還都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病了一個又早產(chǎn)了一個?” “舅爺,今個兒得了消息,我們……我們爺沒了,夫人和奶奶都是聽了消息后……”苗兒捂著嘴說不下去了,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忙半背過身子去拭淚。 “誰說錦棠沒了?”博榮聞言大驚,“你們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苗兒聽了這話覺出不對勁兒,忙道:“是個衙門里的差爺來送的信兒,奴婢在衙門里見過他,說是衙門那邊尋到了爺?shù)氖?,等天亮了就……就送回來?!?/br> “胡說八道!”博榮眉頭緊縮,“官府的人與我們都在一處,若是真挖到什么,我們怎么會不知道,而且今個兒一天,衙門的人也沒怎么做事,都是我們帶來的人在忙著挖土,這里頭一定出了什么岔子?!?/br> “不會吧……”苗兒聞言傻了眼,若真是這樣,那奶奶這頓罪豈不是白受了,如今人是生是死都還沒個準(zhǔn)數(shù)。 孫建羽沙啞著聲音道:“如今不是追究緣故的時候,你趕緊進(jìn)去告訴你們奶奶,就說先前來報信兒的人是個騙子,先讓她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其他?!?/br> 苗兒趕緊轉(zhuǎn)身回去傳話兒,荷花如今已經(jīng)被折磨得半點(diǎn)兒力氣都沒有了,滿腦子都想著,好累、好痛……讓我就這樣睡一下吧……耳邊卻總有人喊著讓自己醒著、用力…… 此時聽到苗兒的話,她也顧不得分辨是真是假,只想著錦棠可能還活著,自己也要努力活下去見他……身體里突然涌起一股力氣,吐出口中咬著的毛巾,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 第四百二十六章 驚聞噩耗 手打txt 第四百二十七章 出大紅 第四百二十七章 出大紅 隨著荷花的喊聲,孫建羽的拳頭又一次砸在了樹干上,指節(jié)上早已經(jīng)血跡斑斑,他卻還是絲毫不覺得疼痛。 屋里忽然傳出來嬰兒的哭聲,隨后跑出來個丫頭嚷著報喜道:“奶奶生了個哥兒!” 外頭幾個人的心還沒等放回原處,就聽到屋里穩(wěn)婆驚惶地嚷道:“快,拿白布,多拿白布來,出大紅了!” 孫建羽一個踉蹌幾乎摔坐在地,努力壓抑著自己想要沖進(jìn)去的心情,身子無法控制地發(fā)抖,從心底一陣陣地往外發(fā)冷。 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越來越頻繁,一盆盆渾濁的血水被端出去潑掉,讓人看得心驚rou跳,眼前晃著的東西都被罩上一片血紅。 荷花此時還是流血不止,穩(wěn)婆雙手都染滿了血污,染血的白布丟了滿地,此時誰也顧不得去收拾,白芷的嗓子都哭啞了,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身子里會有這么多血,好像能把整間屋子都浸滿似的,血都流光了,人可還怎么活…… 小秀還守在產(chǎn)床邊,孩子已經(jīng)被婆子抱走了,她根本顧不得去看一眼,只緊緊握著荷花的手,看著她的臉上漸漸褪去血色,平日里黑亮狡黠的眸子此時一片無焦點(diǎn)的茫然。 荷花根本聽不到屋里的聲響,只覺得自個兒好冷,不知道身處何處,在一片黑暗中不斷地下沉,不知道要落到什么地方去。 眼前漸漸出現(xiàn)光亮,她很想抬手遮擋一下刺眼的光芒,身子卻不聽使喚,半點(diǎn)兒都挪動不了,只好繼續(xù)由著自個兒下沉。兩邊漸漸出現(xiàn)了許多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