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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領了賞賜,迎著眾人嘈雜的笑聲,低著頭往大殿外走去。路過白蘇九的時候,秦央悄悄側過首看向他,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然后趕緊往外跑去。腳步之凌亂仿佛是落荒而逃。白蘇九無意中察覺到秦央的眼神,莫名其妙地心虛起來。“太過了?”白蘇九蹙著眉琢磨著。過嗎?秦央是亂臣賊子,前世唯一威脅到他的大業(yè)的人。只不過整蠱一下他,不過吧?可是...白蘇九心里忽然咯噔一聲,他發(fā)覺自己忽視了一個大問題。此時的秦央是不是反臣還不一定呢!按照前世的時間,秦央在太子登基前半年才有了謀逆的苗頭。就算重生一世,一切都是注定的,秦央最后注定會反。但今日此舉會不會使秦央記恨在心,把反叛的日期給提前了?!白蘇九這么一想,臉色就不好看了,也笑不出來了。就算秦央不會明白自己是中了幻術,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也會記得是他白蘇九提出來的獻舞。那么日后秦央肯定不會給他好臉子看,同時也會多一層防備。再者,秦央現(xiàn)在的勢力還不明曉。如今四海未平,如果秦央真的提前舉兵謀反,那天剡岌岌可危。就算可以再次以狐族魅術將其拿下,但秦央這等一手遮天的權臣一倒,萬一帶著別的jian臣也跳出來作妖可怎么辦?到那時,天剡內(nèi)憂外患,可不是能以一己之力解決的。白蘇九越想越后怕,連忙告別了還在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國君,跑出大殿去追秦央。白蘇九緊趕慢趕終于在宮門口追上了秦央。“明奚王留步!”白蘇九跑得一頭虛汗,也不知是急得還是熱的。秦央身子一僵,慢慢地回過身來,低著頭拱了拱手,沒有作聲。白蘇九深吸一口氣,想說些什么,卻一時詞窮。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吧?!平日里冷峻高傲的明奚王丟了這么大的面子,如今說什么都是無病呻吟,反而顯得心虛。白蘇九歪著頭略一思索,忽然改了主意。“明奚王,微臣平日里對您一向敬佩。今日您正巧入宮,不如去微臣的院子里喝些酒,小敘一會兒?也算是稍作歇息?!?/br>白蘇九想著,帶秦央去喝酒,灌醉他,趁機套出他的底細。如果還沒開始興風作浪那就可以緩緩再處理他;如果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苗頭,那就直接掐死在娘胎里。秦央猛地抬起頭,眼底的喜色簡直藏不住一般,連聲音都打了顫:“...不會叨擾到國師嗎?”白蘇九蹙眉片刻,心里暗道:“這廝是沒記仇?怎么還挺開心的?!?/br>“不會,微臣藏了些不錯的美酒佳釀,明奚王請吧?!卑滋K九帶著和煦的微笑,一撩衣袍走向自己的庭院。秦央頓了一下,趕緊尾隨白蘇九而去。白蘇九走進院子,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梧桐樹,嘴角抽了抽,貼著樹干不動聲色地說道:“給我裝明白咯,莫要突然說話嚇死個人!”白棲梧立刻搖了搖樹葉,刷拉拉得表示回應。白蘇九將酒桌布好,親自為秦央倒了杯酒。一抬頭,只見秦央站在院外,打量著庭院中的梧桐樹,若有所思。白蘇九心里閃過一絲擔憂,不過旋即又鎮(zhèn)定了。白棲梧到底是有些道行,所有宮人都察覺不到異樣,想必秦央也不會質疑為何會突然多了一棵樹。“來來來,坐下?!卑滋K九殷勤地招手。秦央踟躕了半晌,然后默默地坐在白蘇九對面,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白蘇九干笑兩聲,又給他倒了一杯,一邊說著:“明奚王,近來可...”話音未落,秦央又一口把酒給吞下了肚。白蘇九頓時嘴角抽搐,趕緊給他倒第三杯酒。剛倒完,秦央便伸手去拿酒杯。白蘇九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聲笑道:“這么喝,傷身體。酒很多,您急什么?”秦央看著白蘇九的手指,胳膊忽然哆嗦了一下...第4章【四】可以感化白蘇九跟秦央對坐著,一個沒話找話地胡謅八扯,一個一聲不吭地悶頭喝酒。氛圍十分詭異。“我說明奚王,您是有多不待見微臣,微臣說了大半天了,您都不正眼瞅微臣一眼?!卑滋K九說的嘴皮子都要冒煙了,暗道這秦央是幾輩子沒喝過酒嗎,拿酒當水喝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秦央當即把酒杯放下,吞吐了半晌后低聲說道:“國師,我聽著呢?!?/br>“您別光聽啊。微臣一個人唱獨角戲,多沒勁啊。”白蘇九深邃的眼角微微上挑,仔細觀察著秦央的表情變化。然而在秦央那張冰山臉上,唯一的變化就是隱約多了一道飲酒過度的紅暈。“明奚王,您抬頭看看微臣。微臣難道那么不堪入目?”白蘇九放慢了語速,說話的同時悄悄向秦央吹了一口氣。秦央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被迫抬起了頭。白蘇九立刻凝視著他的瞳孔打算再度用幻術,誰知秦央忽然閉上了眼睛,臉瞬間紅到滴血。被識破了?!白蘇九心頭大駭。秦央居然回避了他的眼睛!白蘇九立刻蹙著眉問道:“明奚王,你怎么了?不舒服嗎?”“沒...沒...”秦央的語氣中閃過一絲慌亂。臉似乎紅得更厲害了。白蘇九略一思索,突然嘴角噙笑,微微起身,折扇自腰間拿下,向前一伸點在了秦央的腦門上。秦央頓時猛地一個激靈,驟然睜開了雙眼,然后急急往后一躲。接著...連人帶凳子直接仰了過去。白蘇九目瞪口呆地看著四腳朝天的秦央,想笑,卻又意識到這可不是笑的時候。“明奚王您沒事吧?!卑滋K九立刻上前去扶秦央。秦央很利落地直接爬了起來,忙不跌速地拍了拍渾身的泥土,低著頭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白蘇九嗤笑一聲,安慰道:“椅子不牢穩(wěn),請明奚王恕罪。”秦央皺著眉站在一旁,一語不發(fā)。當白蘇九把椅子放正,打算請秦央再坐下的時候,秦央忽然低聲說道:“國師,我臟了您的眼。”白蘇九一怔,茫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