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不是破了你對象的手機嗎，那里面除了一大堆你的照片你的東西，還有他養(yǎng)的貓跟兔子。但是一個禮拜之前，他手機里新添了一個便簽，大概意思是他家里人把貓跟兔子吃了。”

陳霂承，“……等會兒，不是，吃、吃了？！”

“是啊，那里面寫，他meimei想吃，他媽就給殺了凍冰箱里，他爸還逼他吃，他不吃，就罰他跪著，第二天還死活給他灌下去一碗rou湯?！?/br>
陳霂承倒吸一口冷氣，“我擦……”

“你吧，不說對付，也得小心著點他家里人，不是什么好玩意兒。一般殺人犯吧，都沒什么同理心，很多都曾經(jīng)對小動物……你懂吧?！崩畛蕠@了口氣，“我沒接觸過你對象那個人，這種家庭要么培養(yǎng)出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要么培養(yǎng)出一個看起來不一樣實際上也那德行的。不過你寫的，肯定自己會看人，我就不多說了。還有那個程嘉怡，你抓緊料理了，留著也是個麻煩，你看是轉學還是怎么的，實在不行哥給你安排?！?/br>
“成，麻煩你了哥。”陳霂承掛斷電話，五指慢慢收攏，差點沒下意識把手機捏彎?？紤]了一會兒，他給李呈發(fā)了條短信，不大會兒收到了回復：

橙子，論整人，哥還是服你。

莫昕許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他好像在做一個很長、很輕的夢，夢里一開始是霧蒙蒙的墨綠色調(diào)，在一個療養(yǎng)院里面。他赤足走過沾滿玻璃碴子的地板，去到后院。后山生長著很密的樹林，深藍色的樹木，細條條光禿禿，沒有一片葉子，尖戳戳地往天上扎。森林里飄著奶白色的霧氣，他向森林里面走，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又退了回來。療養(yǎng)院的小屋里有一個箱子，他打開，里面放著許多玻璃罐子，里面泡著熒綠色的液體。他不小心打碎了一個，這才看到箱子的側邊有一塊寫著“禁止打開”的紅色漆牌，漆皮斑駁褪色，十分古舊。他恍惚聽到有人在叫著自己的名字，于是他忍著腳下踩玻璃的疼痛去尋找聲源，后背卻突然挨了一悶棍。

莫昕許驚醒過來，此時正是夜里。病房的窗簾并不算太遮光，明晃晃的月亮透進來只是變得柔和了些，依然把屋里照得通亮。病房是豪華病房，連病床都比普通規(guī)格的單人床要寬不少，再加上個二十來公分就能做雙人床了。他一偏頭，看見陳霂承睡在自己身邊。

他似乎瘦了，臉上的顴骨都突出了不少。眼底青黑，胡茬也長了。即使這樣，他還是好看得莫昕許心臟狂跳，少年濃密的睫毛又長又柔軟，溫柔地覆蓋住了眼下一大片皮膚。即使近看，他的皮膚也還是好得過分，唇形就像一個上翹的M字，唇線清晰唇峰明顯，實在很想讓人與他接吻了。

莫昕許長出一口氣，還是沒辦法把目光從他的唇上移開。

好想吻他。

陳霂承突然睜開了眼，眼底還有輕微的紅血絲，但眼睛是帶著促狹笑意的：

“怎么，哥長得符合你審美嗎？看入迷了？”

莫昕許支吾了一下，然后啞著嗓子說：“謝謝。”

“你跟我說什么謝謝?！标愲幊兄鹉X袋，眼巴巴看著他，“要不你親我一下，就當你謝我了?！?/br>
“……”莫昕許無奈，“你別鬧了?！?/br>
陳霂承想著他在病中，最好開心一點，沒想到人家壓根沒給他面子，陳霂承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那我就，先回去了?！?/br>
“嗯?！?/br>
陳霂承穿上了大衣，就悄悄出了病房。莫昕許在床頭摸到座機，給家里打電話，是他爸接的，沒好氣問：“誰啊？”

“爸，是我?！蹦吭S無精打采地，“我這一陣就不回去了。反正你們也不想看見我?！?/br>
說完，他沒等父親說話，就掛斷了電話。不長時間，他爸又撥了回來，莫昕許接起：“什么事？”

“你媽要跟我離婚。”他說，“你跟你媽還是跟我？”

莫昕許道：“我十八了，誰也不跟，你們該離離你們的?！?/br>
莫父就急了：“你姓莫，就是死了也得埋老莫家，你不跟我你還要出去單??？跟那個男的嗎？你個不要臉的sao……”

莫昕許沒心情聽他罵街，果斷掛了。

莫父這些日子的確愁得焦頭爛額——財產(chǎn)分割是一大部分原因。他在元旦之后邂逅了一位純真漂亮的女下屬，對他十分崇拜，兩個人酒后成事，那女孩鬧到家里來，要求莫父離婚，對她負責。

莫母得知，一哭二鬧三上吊，發(fā)誓要與莫父和小三同歸于盡。小三聰明，拒不接待，跟莫父裝可憐，莫父只能自己去對付這個女人。莫母一開始又憤怒又痛苦，后來想開了，孩子不要，專要財產(chǎn)。莫父又是個文職，坐辦公室一年到頭攢不下幾個錢，要他的錢和房就是要他老命，死活不同意，兩人僵持不下。而meimei也不知怎的，突然間就傻了一樣，經(jīng)常忽然就開始哭喊摔打，歇斯底里地掐細嗓子尖叫。她看不了棍子和刀子，見了就要發(fā)瘋；聽見大的聲音也會哆嗦著哭泣，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莫父莫母正在鬧離婚，倆人誰也不想要孩子，meimei就天天在小屋里一縮，也不去上學，大有任她自生自滅的感覺。

陳霂承得知情況過后，將一包很厚的大紅封遞給了妝容精致的女人。那女人笑了笑，嬌聲道：“哥，下次再有活，一定記得聯(lián)系我啊，給你打七折。”

莫家人鬧成現(xiàn)在這樣，基本都是陳霂承出的主意，一手安排的。小三就是他剛剛給錢的那個女人，并不是什么剛畢業(yè)的清純大學生，而是一個接了快十年客的雞。至于meimei，他特意賄賂了一下小女孩的同班同學，讓她在學校被各種欺凌折騰。受到指使的孩子們還硬逼著meimei看了一天的視頻，內(nèi)容就是如何虐殺女童，像虐殺貓那樣地虐殺女童。不看就打，威脅她要殺了她。

等到莫父的單位什么時候組織年度體檢的時候，陳霂承的最后一步也就成了——

他給莫父安排的女人，是HIV攜帶者。至于莫父后半輩子如何，他想，可以稱得上算是報應二字了吧。

第17章17

“接下來我們看一下這個式子。這其實就是一個常見式子了，我們之前的步驟就是為了把它變?yōu)檫@種……”

“篤篤篤”陳霂承敲了敲門，“方老師，我找一下程嘉怡?！?/br>
方老師點點頭，程嘉怡卻坐在座位上不肯動。方老師問：“怎么了，程嘉怡？你不舒服嗎？”

程嘉怡搖搖頭，欲言又止，陳霂承不耐煩地敲敲門框：“別磨蹭，快點?！?/br>
她臉色發(fā)白，慢吞吞地挪出了班級。一出班級，陳霂承就把她帶到了會議室，反手落鎖，靠在門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