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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色無半點才華的女子,怕是那些名士也懶得理會。 齊粟娘亦是冷笑一聲,“蘇姑娘這話錯得沒譜,我家府臺大人是贖你出樓子,贖你出來你就是我們家的丫頭,老爺要收你進房,還輪得到你說愿意不愿意?蘇姑娘是個美人兒沒錯,可惜出身差了些,眼睛只能長到頭頂上,還長不到天上去!”一揮扇子,阻止了蘇高三開口,“至于我愿意不愿意,更不需問,自古道夫為妻綱,我們家爺說什么,那就是什么,別說她要納你為妾,他就是要休了我,娶你做正室,我也只能逆來順受,這才是為婦地德性,蘇姑娘要進陳家的門,這些為什么之類地話,以后就不要再提起?!?/br> 蘇高三雙眉一豎,待要再說,齊粟娘搖頭道:“行了,蘇姑娘,我是看在許娘子和麗兒的份上才容你上船說話,我們之間多說無益。你請回,等著中秋后進府里便是?!?/br> 蘇高三連連冷笑,“不說許mama倒也好,若是說起許mama--”看著齊粟娘,“夫人如今的名聲,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只是我也不是傻子。你心機險惡,表里不一,面上偽善賢良,內(nèi)里卻心狠手辣,半點不肯容人。你在清河用些下作手段差點兒逼死了許mama,現(xiàn)在又想把我弄進府里整治,全了你地賢名,又要了我的命,沒這么便宜的事兒!今兒把話說明白了!也叫揚州城地人知道你當初做過地事兒!” 齊粟娘驀然站起,瞪向蘇高三,“你說什么?” 蘇高三回瞪于她,大聲道:“我說你別想像當初差點逼死許mama一樣把我也弄——-”她話還未說話,只覺眼前一晃,一個金晃晃的酒盅迎面飛來,她心中一驚,匆忙側(cè)頭,那酒盅從她額頭邊擦過,“咂當”一聲砸在艙板上,又重重一聲落在地上,滾個不停。 滿艙的人都驚了一跳,李四勤抱著酒壇子,抬頭看了看臉色鐵青的齊粟娘,又低頭自顧自去喝酒。 齊粟娘慢慢緩了臉色,輕輕笑著,揮扇阻止了滿臉驚色,要開口說話地蓮香,向蘇高三走了過去,到得蘇高三面前三步處,停了下來,兩人久久對視,滿艙里悄無人聲。 齊粟娘慢慢繞著蘇高三打圈子,玉色縐紗絹羊皮金邊裙子拖在艙板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如樹葉在風(fēng)中交相摩擦,在寂靜地大艙中冷冷地回響。她手中白紗團扇兒隔著空氣掃過蘇高三纖長細致地左手,“蘇姑娘……你信不信,便是你力能拉弓,箭不虛發(fā)……我現(xiàn)時兒弄花了你這張臉,廢了你這雙手,也花不了我多少力氣……” 蘇高三冷冷一笑,緊緊抿著嘴,不出聲。 湖面漸漸起了風(fēng),垂得低低地湘簾輕輕拍打著欄,發(fā)出時起時伏的碎聲,玉色縐紗絹羊皮金邊裙子下地白綃羅鞋,走在艙板上沒有一絲兒聲音,蘇高三身后響起輕輕地笑聲,“……蘇姑娘……你信不信……我若是當著府臺大人地面兒把你推下湖去……我說不能救,府臺大人也不會救……” 蘇高三唇上半點血色也無,卻仍是一聲不吭。 白紗團扇兒在纖指間慢慢轉(zhuǎn)動,手指上的透粉指甲有意無意劃在紗面上,帶出一絲又一絲刮聲,在艙里搔心地響著,“蘇姑娘……你信不信……我若是今兒在這船上要了你的命……府臺大人也會替我收拾殘局……寧可姑娘你冤死了,也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是我動的手……” 蘇高三的臉慢慢白了,眼睛卻越發(fā)睜大,狠狠瞪著走到她身側(cè)地齊粟娘。 齊粟娘輕輕笑著,終是走回欄邊慢慢坐下,接過李四勤重新遞來的滿滿地金盅兒,側(cè)頭看著蘇高三,“見好就收吧,蘇姑娘,別逼我動手,我第一回失了手,第二回可就會失手了,要不是看在府臺大人的先……” “別以為我稀罕!”蘇高三雙眉倒豎,怒道:“別以為我稀罕做府臺大人地妾!我知道府臺大人和你好著呢!他要和我好,自然不會和你好!他要和你好,自然不會和我好!他要兩邊兒都好,那他就是和誰都不好!別以為我稀罕做府臺大人的妾!” 滿艙地人俱是聽呆,齊粟娘掩面直笑,上上下下把蘇高三又細細看了一回,“行了,蘇姑娘,稀罕不稀罕的你說了也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我這兒給你賠個不是,你息了怒,趕緊回船上侍候府臺大人去罷,我們倆也就到此為止了。”說罷,放下酒盅,果真站起福了一福,笑著道:“枝兒,把簾子打開,送蘇姑娘出去罷?!?/br> 蘇高三見得齊粟娘前倨后恭,便也有些不知所措,看了她半會,慢慢轉(zhuǎn)身兒出了艙。她方下了河房小船,便見得小連坐著府衙護船,靠上了畫舫,隱約聽得,“奶奶,爺說他那邊快散了,也請奶奶早些家去。” “你和他說,蘇姑娘馬上就回船上去了,讓他慢慢吃,我這兒正陪連府里姨奶奶叉麻雀牌,不到天亮不回去?!?/br> 第二十四章 離開陳演的齊粟娘(一) 深夜重,明月皎潔,蓮香一邊看著媳婦丫頭們把宵夜,一邊笑道:“我說夫人,方才那會兒可真是嚇死我了,你是瞧不見你自己說話時的臉色兒,狠不得把蘇高三咬碎了才好。” 齊粟娘冷哼一聲,“狗逼急了要跳墻,老鼠逼急了還要咬貓呢!如今我還是府臺夫人,她還只是個私妓,竟敢當著我的面說那些話,不知死活。我當初若是真想逼死許娘子,今兒她就別想豎著從這船上下去!”話語里帶著不能掩飾的煩悶,瞪著李四勤,“你喝慢些,多少留一點給我。” 李四勤看著她哈哈大笑,把空壇子一丟,掉頭叫道:“大河,拿紹興燒酒來,那酒兒才夠勁?!?/br> 蕊兒上前扶著齊粟娘入席,笑道:“夫人,你們倆這樣頂著來,沒一個肯退一步,以后可怎么過日子?你就讓讓她罷,就當是教導(dǎo)她,你到底是主子,她是個丫頭……” 齊粟娘瞪圓了眼睛,“你怎么不說,我今年才十八,她已經(jīng)二十了?她比我大,自然是她讓我!” 蓮香頓時笑了出來,“方才是誰還在吹這船上你最大?蘇高三雖也是個明白人,但性子倔得不成樣子,你要是不讓她,以后還有得鬧。”又看比兒一眼,“這也好,她這性子就算是生了兒——也不是個會動心機看眼色的人,總是夫人手心里的,隨夫人的意罷了?!?/br> 連震云起了身,在蓮香和李四勤之間坐下,看著齊粟娘嘆氣道:“行了,以后就讓府臺大人好好教導(dǎo)她罷,我是沒興致費這精神了?!笨粗钏那谡踔B興燒酒壇子,又嘆了口氣,提過酒壺倒了滿盅,一口喝下,“好不容易有jiejiemeimei要進門分憂解勞了,我還趕著回去侍候他,我傻么?” 連震云瞟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李四勤喝著酒,就開始和齊粟娘猜拳拼酒,齊粟娘連贏十把后,把喝得半醉地他丟到一邊,拉著蕊兒和桂姐兒坐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