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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般的存在啊。裴裔看他一眼:“想喝?”這不是廢話嘛。薛衡還是覺得自己該語氣好點(diǎn),小雞啄米般點(diǎn)了點(diǎn)頭。裴裔心里軟成了一灘水,摸了摸他的頭,把酒放在他面前,別扭地說道:“明天你就要去河神府了,本君有空的時(shí)候,就勉為其難大發(fā)慈悲,往河里丟幾壺好酒給你?!?/br>“……”雖然他說的話不怎么樣,但是薛衡知道他本意是好的,于是朝他一笑:“多謝裴大人,裴大人真好?!?/br>裴裔臉紅地掩住唇:“還、還用得你說……”薛衡拆開酒后頗為上道,先給裴裔倒了一杯。裴家祖訓(xùn),裴家子弟,不可飲酒。裴裔這會子可不在意,一飲而盡。燒得他喉嚨脾胃一陣疼。薛衡眼角眉梢都是笑,搖搖頭,自顧自飲起酒來。他望著窗外明月,幾句散詩隨口吟出。裴裔望著他,像望著明月。裴裔想,他想抱抱他的明月,他想讓明月只照到他這方小小的天地,永遠(yuǎn)不要成為別人抬頭就能見到的存在。“明個(gè)就要上路,你倒是一點(diǎn)不急。”裴裔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飲而盡。“急有用嗎?”薛衡眼帶無奈:“莫非我在裴大人面前裝裝小可憐,哭哭啼啼一番,您就能放了我?您可沒那么好?!?/br>裴裔忽得想起薛衡淚眼汪汪的樣子。他起身取了鑰匙,解了薛衡腳上的鎖鏈,發(fā)自內(nèi)心地道:“你走吧?!?/br>“走什么走?!?/br>薛衡喝了一大口酒:“我出得了這扇門,也出不了城主府?!?/br>裴裔不說話,覺得自己愚蠢至極。怎么能說出這種話,同面前這人,不過認(rèn)識幾天。若是父親知道,怕是要背過氣去。裴家人最看不得輕浮之人,更看不得為了情愛昏了頭腦的人。兩人不再說話,只你一杯我一杯,較勁似的喝著酒。到酒壺里再倒不出一滴酒,薛衡已是酩酊大醉,面色酡紅,眼神迷離,趴倒在桌上,口中碎碎念叨。裴裔聽見了好幾個(gè)姑娘的名字。幸好他有內(nèi)力支撐著,竟還神色未變。他攙起薛衡要把他往床上送,薛衡卻死死圈住了他的脖頸。“嫣兒姑娘?!毖庠谂嵋崮樕嫌H了一口。裴裔霎時(shí)愣了個(gè)徹底。薛衡又親了親他的嘴唇:“嫣兒姑娘,你真好看?!?/br>薛衡的唇軟得要命,還會不斷呼出香香的熱氣,親在他唇上,勾起一陣又一陣的心悸。知道薛衡想吻的人并不是他,裴裔一把推開了薛衡。薛衡又開始掉眼淚,憋得難受極了:“嫣兒姑娘你太壞了,我不要你了……”裴裔一聲不吭。“嫣兒你抱抱我嘛,嫣兒你那么好……抱抱我……”裴裔看著撲在自己懷里的人,大手摸了摸他的頭:“今天你不能抱嫣兒?!?/br>“為什么為什么?”薛衡在他胸口蹭了蹭,眼睛水汪汪地抬起來可憐兮兮地看他。太犯規(guī)了。裴裔把他的腦袋重新摁回懷里,不去看他的臉:“因?yàn)殒虄航裉焐眢w不適。”“是來葵水了嗎?”薛衡軟軟問道。裴裔羞赧至死:“是?!?/br>*次日醒來時(shí),薛衡便覺頭痛欲裂。裴裔在床頭看著他,眼底帶著烏青,似乎是沒睡好。裴裔忍了許久,終是忍不住開口:“嫣兒是誰?”“是我喜歡的一個(gè)姑娘。”薛衡頗為驕傲:“她特別好……”“我知道了?!边@句話你昨晚說了無數(shù)次。昨晚上薛衡作妖到半夜,他醉了酒簡直就是個(gè)臭小孩,一邊叫著嫣兒最好了一邊攛掇著要背著他的嫣兒姑娘去摘星星,裴裔哪里是他能背起來的。最后還是裴裔護(hù)祖宗似的把他抱到樹上,摘了個(gè)桃子,又哄又夸薛公子好棒,他才開開心心從樹上跳到他懷里,抱著桃子睡了。裴裔心中郁結(jié)氣悶,簡直又氣又想笑。氣的是他從頭到尾都被叫做嫣兒,笑的是薛衡睡前拉著他的手說:“嫣兒姑娘,你今天特別好,比平日里好一百倍的好。”第3章河神新娘(三)薛衡被裴裔牽著到了一處天然浴池。旁邊一處石碑,上面篆書三字“洗心泉”,寓意洗去鉛華,返璞歸真。南臨城的習(xí)俗,嫁娶前,新娘必須由純潔的巫女在寅時(shí)洗塵,凈體。同過去揮別,自此安心,過樸實(shí)平凡的日子。薛衡是個(gè)男子,巫女是不可替他洗塵的,這祭河神又是大事,洗塵之事便落到了裴裔這個(gè)祭司身上。此前,因?yàn)楹竺嬗惺膛S從著,薛衡怕在姑娘家面前失了風(fēng)度,伶牙俐齒地跟裴裔打了好幾輪同情牌,裴裔心里吃味兒,也經(jīng)不起他磨,做作地?cái)[了幾個(gè)臉色,還是輕輕地給他摘去了。浴池正好處在峽谷處,周遭高山環(huán)繞,頭頂只瞧見一道狹窄的天線。正所謂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薛衡方至那處,就盯著那塊碑發(fā)愣,玉指在上頭撫了又撫,眼中露出贊賞癡迷之色:“這詞題得甚好,這字也頗有靈氣。”“只可惜沒帶紙墨,不能拓下來?!?/br>他頗為失望,嘆了口氣。“你若是喜歡,我……”裴裔話未說完,薛衡朝他一笑:“打住,官家的東西,看看就成?!?/br>裴裔那句我給你送到河底哽死在了喉嚨里。浴池的水呈淺淡的綠色,在日光下散發(fā)著淡淡熒光,池水的溫度只比皮膚稍高一點(diǎn),使得池面沒有氤氳熱氣,平靜非常。繡著鸞鶴的正紅嫁裳被兩名侍女一左一右展開拿著,金縷紋盤踞其上,整個(gè)薄得像展開的蝶翼。反正都是男子,薛衡毫不介懷,給自己寬了外衣,玉指攏在領(lǐng)口處,又寬了中衣,里衣……侍女們羞紅了臉,窘迫地垂下頭盯著繡花鞋上的花。裴裔頭昏腦脹,眼中、腦中、心中,只有面前人白花花的身體。眼前人形都沒有了,裴裔眼中,這是一塊可以置于手中細(xì)細(xì)把玩的白玉,一匹觸手清亮的柔滑絲綢,一碟酥香甜膩的珍饈。偏生薛衡還露著白皙的美背,臉上是極其純凈毫無邪念的樣子:“裴大人,來,替我擦擦背?!?/br>裴裔捂臉,腦中yin念四起,不知是他修行尚淺還是薛衡道行太高。*辰時(shí),紅霞漫天,白霧橫江。南臨城的人都圍在河邊,手捧蓮花燈,虔誠地望著河中那條花船,船頭坐著一人,頭上戴著紅蓋頭,手中捧著一束凌霄花。城主揮舞花旗,無數(shù)盞蓮燈被投入水中,燭光躍動,倒影成雙。姑娘們雙手合十祈禱,瞧不起斷袖的男人們也不敢在河神面前不敬,默不作聲。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