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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斂長子宋行之一副哭喪模樣:“原叫了長老們看看傷口判斷下兇手,未料是有人故意掩埋,把那傷口捅出那么大一窟窿?!?/br>宋行之比出西瓜大小,看得段麟眉頭一抽。哪里有那么大。“這么說來,此人定是一招便能看出其來路的,行之,你可有想法?”宋行之搖頭:“一招揚名的人多了去了,哪里猜得到是誰,我爹又沒什么仇人?!?/br>段麟眸光微妙,半晌拍了拍宋行之的肩頭:“節(jié)哀吧?!?/br>*竹林深處,一間茅屋,一片菜園。夜間月明星稀,有人竹葉為器,吹奏樂聲,聲音凄冷,襯得這夜間更加空寂。段麟踏步而來,昂貴的袍角劃過泥地,也未曾皺一皺眉。薛衡聞聲,唇離葉片,指尖一劃,葉片化刃朝段麟飛去,直逼眉眼,段麟早已習(xí)慣此人的冷酷無情,微微側(cè)身,兩指夾住。“你老是吹那么凄冷的調(diào)子,故意招人心疼呢,嗯?”段麟將那葉片至于唇際,吹奏起來。斷斷續(xù)續(xù),不過好在輕快歡樂。他不擅長這玩意兒,為了某人找了人學(xué)了許久,才吹了個七七八八。薛衡眼睛看不見,耳朵卻極為靈敏,那竹葉化了刃,即便被他躲過也不該沒有聲音,思及他用自己的葉片吹奏,不由耳際一燙,“難聽,”他冷聲道,“別吹了。”段麟離他三丈遠(yuǎn),月色下瞧見他眼睫微顫,蹙起細(xì)眉,竟也是……極好看的。他撤了葉片,走近,離某人只一丈遠(yuǎn),便停了下來。再近些,某人可就要炸毛了。“為什么為我善后?”薛衡道:“宋斂是我所殺,你何必……傷人尸身,掩我罪過?!?/br>段麟凝視著薛衡,眼神中有千言萬語,口中卻是淡淡一哂:“為什么?本王高興這樣做。”薛衡聽著他這話,手指按在了劍柄上:“你走吧,說的話沒有一句是我想聽的。”段麟:“……”“你想聽什么?”“實話?!?/br>段麟笑了笑,實話要是說出來,你當(dāng)場就得羞窘至死,用你那薛氏劍法了結(jié)了我。他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塵,道:“要報仇也不該搭著自己的命,凡事切記小心?!?/br>薛衡性情冷淡,也不至于分不清真正的關(guān)心,微一點頭。段麟隔著一丈距離用眼神溫柔地描摹他的眉目,想到距離從九丈到一丈用了差不多三年,縮短這一丈,只怕還需要更久。倒也無妨,他段麟有的是耐心。第42章仗劍天涯(二)如果有什么支撐著薛衡活下去,那便是——復(fù)仇。白馬一嘯而過,衣襟獵獵,墨發(fā)亂舞。下一個仇家,西風(fēng)寨寨主,樓月。當(dāng)年的明月涯慘案,他便是主謀。抵達(dá)西風(fēng)寨腳底下的桃花城時,已是傍晚。身高腿長的青年牽著白馬,另一只手警惕地按在劍柄上,他看不見,街上的人們不知在做什么,熱鬧非常,聲音嘈雜,他辨不清。突然間撲面而來一股子濃郁酒香,懷里撲進(jìn)一個人。薛衡拇指一推,劍出鞘三寸,那人卻咯咯一笑,聲音像是銀鈴一般,她開口說話:“少俠,你生得好生俊俏?!?/br>是個姑娘家。薛衡把劍按回去,提著她的衣領(lǐng)拎起來就擱在一邊。還未落地,她便又纏上來,手指摸了把薛衡的臉:“這肌膚也跟寒玉似的?!?/br>薛衡自幼長在凜棠島,未曾想外面的姑娘家如此大膽,臉頰一燙,劍柄微動推開她,薄刃出鞘便削去她的一綹發(fā)絲。姑娘一陣輕笑:“少俠,怎么,沒碰過女人?”薛衡不欲理她,牽著馬便要走,走出兩丈,眉頭抽了又抽,還是走回去,一把把姑娘拎起來,擱在馬上,邊牽著馬邊問:“你家在何處?我送你回去?!?/br>又是晚上又是喝醉又是年輕姑娘家,若是被禍害了該如何。姑娘醉醺醺的,嘿嘿直笑:“奴家住在……住在……你往前走……到了哪兒該拐彎,奴家告訴你……”薛衡蹙眉,牽著馬照著她說的走。“前面有個小巷子,少俠,你左拐走進(jìn)去……”薛衡方跨出三步,周遭一陣濃郁迷香襲來,薛衡掩住口鼻,想要抽馬一鞭讓它帶著姑娘跑出去,誰知后頸處被人一捏,登時軟倒過去。若是薛衡還清醒著,定是要被氣死。哪里有什么姑娘,只有個高個青年,緞子般的墨發(fā)披散著,眼睛瀲滟生輝,眼角一顆淚痣,高鼻薄唇,俊美無匹。薛衡被他打橫抱起,寒玉似的面頰被人用薄唇輕輕碰了碰,那人輕笑,竟又化為了低沉動人的男聲:“牽了我一路,該我牽你回去了?!?/br>馬上的人換成了薛衡,那人撥開薛衡的額發(fā),撫摸他的眉眼,由衷贊嘆:“長得可真好看……”“仙子似的?!?/br>黑色袍子打著旋散開,蓋在了薛衡身上,那人牽著馬緩緩走著,眼神要多溫柔有多溫柔。*醒來時臉上有東西在動,薛衡伸手握住,是一截手腕。另一只手摸了下,身下仿佛是床榻,他當(dāng)即握著那截手腕一折,將人的骨頭掰折過去。那人不過輕笑一聲,另一只手溫柔撫摸薛衡的額頭:“醒來就這么警惕,真可愛?!?/br>薛衡撥開那只手,撐起身子,去摸自己的劍。那人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將手腕骨頭掰回來,兩只冰涼的手分別覆在薛衡的兩只手背上,將他按住。“找你的劍?”“還來?!?/br>“我搶走了,自然便是我的?!?/br>薛衡渾身乏力,方才那一掰手腕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現(xiàn)在連拿開對方手掌的力氣都沒有。實在怒極而頰rou緊繃,眉頭緊蹙,卻拿他無法,只能顫著睫尖,指尖在他手下做著困獸之爭。這看在某人眼里,實在是極其別致的景色。“你的劍就掛在那邊墻上。”“真是把漂亮的劍,勉強配得上你?!?/br>“你怎么不說話……”薛衡偏開頭,眉尖輕顫:“滾開?!?/br>“側(cè)臉也好看……”冰涼柔軟的東西貼上他的下頜骨,睫毛掃到了他的臉頰。一點濕軟的東西輕舔而過,意識到這是何物的薛衡當(dāng)即避開,頰色緋紅,怒斥道:“無恥!”沐巡舔舔唇,低低笑了笑,可憐美人眼睛看不見,不知道自個兒這臉紅斥人的模樣有多誘人。美而不自知,嘖。沐巡原本坐在床邊的,這時站起來,手指不再按著薛衡。薛衡手背去擦下頜骨,像是有什么臟東西。沐巡全然不在意,取了薛衡的劍,在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