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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主意。第44章仗劍天涯(四)兩人一前一后,一路從郊野到了縣城。此時天色已晚,天幕浸了濃墨,一點月色探上枝頭,街上人并不多,安靜得很。兩人下了馬,牽著馬走在街上。老人家的身份實在不方便他調(diào)戲薛衡,沐巡微一思忖,便和薛衡告了別。片刻后,“熱心青年”沐巡又回來了。輕車熟路地偽裝本地人,勾搭著聊了一番,帶著薛衡去了小縣城里唯一的一家旅館。掌柜的收了沐巡的金葉子后輕咳一聲,順從地對薛衡說道:“本店沒有多余的房間了?!?/br>沐巡眉眼帶笑,攬過他的肩膀:“要不你住我家去吧,我一個人在家?!?/br>薛衡:“……”沐巡看著薛衡這有點懵的呆頭鵝萌物模樣,忍不住摸摸他的后腦勺,還尋思著占點便宜摸摸薛衡的腰桿,就見薛衡的劍迅速出鞘三寸,白光刺眼。沐巡的手迅速收了回來,他現(xiàn)在扮演的可是普通的熱心青年呀,總不能把這小傻子的劍沒收再摁著他強行干點自己喜歡的事吧。薛衡蹙眉收劍,伸手探了一下:“抱歉,有人從后面碰我的時候,會習(xí)慣性這樣,有沒有嚇到你?”沐巡捉住他的手揩油,故作害怕道:“嚇?biāo)牢伊?,差點以為小命要沒了?!?/br>薛衡一臉正氣,軟下眉眼撫慰道:“別怕,我不會濫殺無辜?!?/br>沐巡摸著小傻子白皙帶著薄繭的手,憋笑憋得好辛苦,哎呦他真的受不了了,小傻子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正到不行,傻的太可愛了。*江湖中人都是性情中人,薛衡沒有推脫,便宿在沐巡家中。那當(dāng)然不是沐巡的家,沐巡熱衷于游玩山水,結(jié)交朋友,這不過是朋友家多出來的住宅罷了。這是一座古舊的宅子,后院有花園,有涼亭,有荷塘,有行庭,一條綠帶水貫穿其中,岸邊泊竹筏,月色下水波粼粼,倒是別有幾分雅致的意味。薛衡看不見,只聞得一陣陣淡淡槐樹香,他正走在行庭內(nèi),這是一片廣闊的平地,周圍植滿碧竹,中間兩顆槐樹,如今槐花還開著。許是這里氣候和別處不同,槐花開花晚,淡金小花綴了滿樹,可愛極了。沐巡笑了笑,和薛衡呆在一起整日里心情都是好的:“這里有個大的行庭,周圍都是碧竹,你右手邊有兩樹槐花,開得正好……此處靜謐,月色也不錯,倒是……很適合練劍的?!?/br>他將景色一一描述給薛衡聽,看著薛衡的眉眼熨帖起來,心里一點點軟下去。“不知薛兄有沒有興致,與我過兩招?”薛衡此時心情不錯,點點頭。兩人站到了行庭中,薛衡用的是薄刃劍,沐巡用的是一把隨手在宅子里捻來的窄刀。秋風(fēng)掃落葉,月色凌青階。二人先奉器行武禮,隨即迅速纏斗起來。沐巡的刀法在江湖上排名第三,恐傷著薛衡,開始便四處退讓,誰知才不過兩招,便吃力起來。那次下了套把薛衡抓起來,以為是只可愛的小白,沒想到,劍法卻是老練至極,高深至極。薛衡的劍法在江湖上的排名是極高的,并不想炫耀,一開始便收著劍法,誰知沐巡竟連兩招都接得吃力。“沐兄?”薛衡退后兩步,十分體貼:“你是不是累了?還行么?”男人唯恐別人說他不行。沐巡攥緊了刀:“繼續(xù)?!?/br>兩人再次纏斗起來。沐巡認(rèn)真了起來,兩人刀劍不時相撞,聲音震蕩行庭,不時起起落落,踏竹枝,點碧水,發(fā)尾交繞,衣袂飄飄。薛衡一套劍法使得十分漂亮,他本來模樣精致,體態(tài)纖瘦頎長,腿長重心高,加之青衣獵獵,墨發(fā)如鴉羽,看他使劍便是一種享受。兩人打斗七十個來回,都被折騰累了,額上沁了汗,握刀劍的手都有些滑。可是沒分出個高下,都沒有停手。直到薛衡一個失誤,后錯了一步,薄刃劍削到了槐樹枝,頓時滿樹槐花撲簌而下,仿若一場金色花雨,落了薛衡滿身。連青年的眼睫上,都落了一小片碎花瓣。彼時風(fēng)聲,竹葉沙沙聲,流水聲仿佛都凝滯了去,眼前只有一個青年,漫天槐花,青衣染月色,薄劍挑花香。沐巡看得癡了,都忘記去突破那個失誤點。薛衡不知沐巡為何停頓,不過愣了片刻,便提劍而上,這一招來得洶涌,沐巡猝不及防拿刀一擋,刀身頓時被薄刃劍折成兩截。鏘地一聲,斷刀落地。沐巡方才驚醒。薛衡上前在地上摸索著斷刃,被沐巡扣住手腕:“我來,別傷著手。”沐巡拾起斷刃,連著劍柄一起置于一旁。薛衡頗為愧疚:“這刀……”“普通的刀罷了,不重要的。”沐巡道,伸手去拂薛衡發(fā)頂?shù)幕被ā?/br>薛衡自己也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將槐花抖落下來。沐巡的手指穿梭于薛衡的發(fā)間,陡然半闔眼睛,輕嗅,微笑:“好香……”薛衡點頭:“這槐花確實很香?!?/br>沐巡撤回手,看著他光潔額頭上的沾了薄汗而微濕的額發(fā),眼神愈發(fā)柔和起來。累了的兩人坐在石桌旁,沐巡給薛衡斟了杯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薛衡不會喝酒,先是貼著杯緣小抿一口,舌尖澀味化開,隨即就是回甘的醇味。他這才微瞇眼睛,將一杯酒喝了個干凈,一杯下去,薛衡的臉頰就紅了。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又撲通摔倒在地,手指不甘地伸了伸,又委屈兮兮地收回去。沐巡眼角的笑意幾乎能融化臘月寒冰,他撈著薛衡的腰把他抱起來,替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薛衡道了謝,卻掛在人家身上,不起來了。他頭暈?zāi)垦?,心里發(fā)熱,舒服得要死,就是不想動彈。這模樣在沐巡眼中實在是可愛至極。沐巡扶著他的背,撥開他的墨發(fā),就在雪白的頸子上啄了一口。薛衡有點癢,推了推他,耳垂又被人咬了咬。薛衡倏地捂住耳朵,蹙眉:“師兄,有蟲咬我?!?/br>喝醉了酒聲音都不同了,往日的清朗里帶了點撒嬌的意味,可人極了。沐巡心旌蕩漾,托起他的下巴便要印上一吻,卻頓覺后背一股寒氣逼來。他抱著薛衡堪堪躲過,三枚梅花鏢頓時卡在了柱子上。沐巡看見來人后笑了:“段麟,你這打招呼的方式可越來越新鮮了啊?!?/br>段麟看著窩在他懷中面色緋紅的人,眉頭打了個十字結(jié):“把薛衡給我吧?!?/br>沐巡摟緊了懷中人的腰:“總得給我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