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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清明。 她抱了白愫的胳膊,道:“侯夫人的身體好些了嗎?” 姜憲問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既然如同記憶中般地見到了白愫,姜憲已經(jīng)可以肯定,這就是曹太后死前最后一次來拜見太皇太后了,而白愫則因為母親生病回了北定侯侍疾,在北定侯府住了快半個月才回來。 前世她死的時候白愫的母親都還健健康康地活著,可見北定侯夫人的病沒有什么大礙。 果然,白愫溫聲道:“我母親沒事。她只是受了點風寒。太皇太后特意派了御醫(yī)院的田醫(yī)正去給我母親診脈。母親吃了幾副藥就好了?!比缓蠼忉尩溃澳赣H有些日子沒有看見我了,特意留我在家里住了些日子?!?/br> 白愫的母親一直擔心白愫在宮里受了欺負,每隔些日子就會接她回去小住些日子。 姜憲笑著點頭。 白愫就問她:“你這是要去哪里?太皇太后那里有客人嗎?” 姜憲就把曹太后有話單獨和太皇太后說,還帶了曹宣和李謙過來給太皇太后請安的事告訴了白愫。 白愫是在宮里長大的,自然認識曹宣。而曹太后的父母、兄弟早已經(jīng)不在了,曹家只留了曹宣這根獨苗苗,曹太后把曹宣看得比趙翌還要重,常常宣了他進宮,白愫和曹宣也認識。 “承恩公嗎?”她訝然地望著姜憲,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姜憲看著一愣。 白愫已笑道:“這么說你根本就沒有給太后娘娘沖杏仁茶?不知道太后娘娘會不會生氣?要不你先回東三所歇歇,我讓人去給東暖閣那邊傳個話,就說你吹了風,身子骨有些不舒服?!?/br> 宮里人人都知道嘉南郡主是風吹不得、雨淋不得的。這樣的借口再好不過。 前世的這個時候,姜憲也用了這樣的借口。 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聽白愫這么一說,她莫名地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按道理,她不是應(yīng)該先問李謙是誰嗎? 這半天下來,姜憲意外頻頻,到了這個時候,腦子已經(jīng)有點糊了。 她索性把這些都統(tǒng)統(tǒng)拋開,笑道:“也好。我們回屋歇會,等曹太后走了再去給太皇太后問安?!?/br> 就像前世那樣。 白愫笑盈盈地應(yīng)“好”。 兩人一起去了東三所。 從前白愫也住在這里,不過姜憲住東邊,白愫住西邊。三年前,太皇太后覺得白愫也不小了,兩個小姑娘都得有自己院落了,就吩咐把西三所給收拾出來給白愫住。可白愫是進宮來陪姜憲的,平時還是呆在東三所的時候多。 白愫吩咐人去給東暖閣的送信,脫了披風和姜憲坐在臨窗大炕上說著這次回去的所見所聞。 姜憲仔細地聽著,認真地回憶著十幾年前的舊事。 兩、三盞茶的功夫,孟芳苓就過來了,笑著屈膝給她們行了禮,道:“太后娘娘回了坤寧宮。太皇太后聽說鄉(xiāng)君回來了,讓郡主陪著鄉(xiāng)君一塊去東暖閣說話呢!” 姜憲和白愫重新凈了臉,梳了頭,換了身衣裳,由宮女內(nèi)侍簇擁著去了東暖閣。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已在東暖閣里間臨窗的大炕上歪著了,見白愫進來,太皇太妃立刻就坐了起來,紅著眼睛伸出手去喊了聲“我的掌珠”,那激動悲切的樣子讓白愫的眼眶立刻變得濕潤起來,哽咽著喊了聲“太皇太妃”,磕在了炕前。 “你這孩子!”太皇太后嗔道,“回來了就好。不年不節(jié)的,用不著行這樣的大禮?!庇重煿痔侍罢f話就說話,哭什么哭?不過幾天沒見,也值得這樣?”說完,還看了太皇太妃一眼。 太皇太妃忙掏出帕子擦著眼角,笑道:“我這不是高興嗎?” “既然是高興,就別掉眼淚了?!碧侍笳f著,示意白愫坐到她身邊來,道,“你別理你姑奶奶,她這是想你想的。你什么時候回的宮?用過午膳了沒有?保寧中午只用了小半碗碧梗飯,想必也餓了。我讓小廚房的給你們做蕓豆糕墊一墊,等會我們吃青菜粥?!?/br> 姜憲笑著上前給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行了禮,和白愫一左一右地坐在了兩人身邊,好奇地道:“太后娘娘來這里干什么?為什么帶了那個李長青的兒子來見您?” 她一面說,一面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太皇太妃。 太皇太妃的神色驟然緊繃,但很快又松馳下來。 太皇太后卻道:“我怎么也是做婆婆的,太后娘娘雖然不常來,可也不能不來吧!至于那個李謙,宮里遇到了,太后娘娘要抬舉他,我也就做個順水人情,給她做做臉面好了。沒什么大驚小怪的?!?/br> 抬舉李長青的是曹太后,太皇太后憑什么給他臉面? 姜憲在心里冷哼。 知道再多問也問不出什么來,也不再問,笑嘻嘻地和白愫吃著糕點,隨后陪著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打了會牌,直到華燈初上,才回了東三所。 ☆、第七章 打聽 百結(jié)和情客一個領(lǐng)著群捧著帕子、香胰、面盆的宮女迎了上來,一個領(lǐng)了幾個宮女在東次間的內(nèi)室里鋪床焚香。 姜憲看這樣子今晚上應(yīng)該是情客值夜了。 她不由在心里點頭。 前世她對李謙一讓再讓,最后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聽從曹宣的建議給李謙送了幾個相貌十分出眾的宮女。他一開始還有些不屑,后來不知怎么想通了,不僅把幾個宮女都留下了,還提出把百結(jié)或是情客賞給他。 她當時雖然氣憤,可心情平靜下來之后也仔細考慮了良久。 在宮里,忠心比能力更重要。 百結(jié)和情客就是對她最忠心的人之一。 但百結(jié)膽小,遇事沒有她的吩咐她就不敢多走一步,反倒是情客行事潑辣,有她不方便明說的事她更愿意交給情客去做,情客也比百結(jié)更適應(yīng)宮里的生活。 姜憲問了百結(jié)的意思,最后把百結(jié)賞給了李謙。 所以等到晚上大家都去歇了,屋里只留下了當值的情客時,姜憲低聲地吩咐情客:“你明天去東暖閣打聽打聽,太后娘娘過來都跟太皇太后說了些什么?” 情客非常的驚訝。 丁香和藤蘿才是東三所的大宮女,這樣辛密的事,郡主通常都是吩咐丁香或是藤蘿。 難道太后娘娘會趁著大壽的時候大赦天下,郡主準備放丁香和藤蘿出宮? 她心里盤算著,面上卻不顯,恭敬低聲應(yīng)“是”,起身挑了挑鎏金掐絲琺瑯蟠龍耳香爐里的安息香。 屋子里的氣味更甜了。 姜憲睜大眼睛,半晌才睡著。 夢里,李謙大步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伸手就撩開了她的珠簾。 由蓮子米般大小的東珠串成的珠簾相互撞擊著,叮叮當當,聲音悅耳。 她抱著還像糯米團子般年幼的趙璽僵直地坐在萬字不斷頭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