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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大豆粉會拉肚子,趙翌就可以以宋嫻儀病了把她移出宮去。到了宮外,想處置一個宮女完全可以做到消無聲息。 不過,這宋嫻儀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若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趙翌和方氏有染,又怎么會這么肯定那孩子是趙翌的? 誣告皇上,這可是抄家滅門的罪。 她是在趙翌身邊服侍的,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僅憑著猜測就確定方氏懷的是趙翌的孩子……她這話,也就真的只能哄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了。 至于方氏對趙翌身邊的宮女很苛刻,恐怕全是些女子之間的妒忌,不然宋嫻儀也不會發(fā)現(xiàn)方氏不在宮里就去悄悄地調(diào)查她,還會因為興奮過頭而直接去告訴了趙翌,也就不會惹來殺身之禍了。 但姜憲覺得,宋嫻儀越是有心計,越是心狠手辣越好。 因為她最后的目的是讓宋嫻儀做趙璽名義上的母親。 這樣和方氏斗起來才能自保。 不然讓方氏占了上風(fēng),還有什么意思。 最好是讓方氏去了黃泉也不甘心才好。 “你敢肯定那孩子是皇上的嗎?”姜憲肅然地問,“若是出了錯,你是知道后果的?!?/br> “我敢肯定?!彼螊箖x紅著眼睛點頭。 姜憲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的眼睛,神色冷漠而淡然。 屋子里自鳴鐘滴答滴答的聲音猶如雨水滴落在石板上,誓要把石板上滴出一個洞來才甘心。 宋嫻儀的神色在姜憲的注視下慢慢變得不自然。 姜憲的目光卻仿佛沒有盡頭,沉溺在時光里,可以永遠地等下去。 宋嫻儀如針芒在背,不安地交換了一下左右腿的重心。 姜憲卻在這里突然收回了視線,淡淡地道:“看來你沒有什么話跟我說了——那你就留在這里吧!等以后風(fēng)平浪靜了,我送你出宮好了?!?/br> 這是出宮就能行的事嗎? “不,不,不?!彼螊箖x驚恐地道,“郡主,我不能出宮。皇上和方氏不會放過我的……” 姜憲端起手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宋嫻儀陡然間就明白過來。 姜憲壓根就不相信她之前所說的話。 宋嫻儀望著姜憲膚白如雪,稚嫩得仿佛三月里開在枝頭的梨花般的面孔,打了個寒顫,想起了自己師傅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話,“能在這宮里活下去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傻瓜的,別人不說,不是不知道,而是沒必要讓人知道”。 寒意就從宋嫻儀的指尖一路攀延而上,連心都凍得發(fā)抖。 “郡主,”她咬著牙,哆嗦著道,“我,我曾經(jīng)看見過方氏引/誘皇上……小豆子公公也知道……他們常在珍寶閣后面的暖閣里私會……方氏怕失了皇上的寵信,曾讓皇上寫了首詩給她,詩上蓋了皇上大寶和私印,那首詩,在我手里……” 寫情詩,還蓋上代表國家社稷的玉璽。 姜憲閉了閉眼睛。 還有比趙翌更蠢的人嗎? 李謙不過寫了份投名狀,她怕被人發(fā)現(xiàn),還隨身帶著……方氏居然讓趙翌的情詩落在了宋嫻儀的手上。 她前世怎么就被方氏這種蠢貨能糊弄了…… 可見她也不怎么聰明! 姜憲道:“那情詩在什么地方?” 宋嫻儀頓時生出姜憲要奪了底牌的恐懼感。 姜憲不屑地撇了撇嘴,毫不掩飾對宋嫻儀輕蔑,道:“你有命拿在手里,也得有命拿出來才行。你以為我想要看那糟心的東西,我是怕你藏得不嚴實,給人隨手摸了去,要你拿證據(jù)的時候你拿不出來,被人倒打一耙!” 宋嫻儀臉上火辣辣地?zé)?,解了腰間掛著的一個半新不舊,青色杭綢繡粉紅山茶花的荷包遞給了姜憲:“東西我隨身帶著……” ☆、第六十八章 雙雕 姜憲看著那荷包卻沒有接,而是端起茶盅來又喝了口茶,這才淡淡地道:“東西你收好了。我姑且相信你說的證據(jù)在這荷包里。我指點你一條明路好了?!?/br> 宋嫻儀滿臉驚愕,眼淚再次落了下來:“郡主,您,您不管我了嗎?我剛才不是有意隱瞞的,我是怕拿出來了給您惹出禍端來……” 姜憲聽著就開始特別不喜歡宋嫻儀了。 大家又不是什么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血親,也不是什么患難之時結(jié)下的情意,生死關(guān)頭,彼此互相防備本是常態(tài),可她已經(jīng)把話說明白了宋嫻儀還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的表忠心,這就讓她不高興了。 或者是因為前世她生活的環(huán)境太復(fù)雜,她更喜歡簡單的人和事。 姜憲也無意教訓(xùn)宋嫻儀,宋嫻儀這樣的人,還不值得她浪費口舌。 “你也不要慌張?!彼驍嗔怂螊箖x的哭訴,道,“你也知道這是件大事。就算是我,也只能去告訴太皇太后或是太后娘娘。你是聰明人,不然皇上也不會如此的器重你了,你也不會拿得到皇上寫給方氏的情詩了。你覺得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知道了這件事,會怎樣處置?” 宋嫻儀呆住。 她當然知道。 為了皇上的體面,方氏肯定是要死的。 不僅如此,那些知情的人也一個都別想活。 要不然她怎么不敢吱聲,直到發(fā)現(xiàn)皇上要殺她,她才慌了神。幾經(jīng)思考,找到了連皇上、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的嘉南郡主。 而且,這就好比是賭博,她既然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抖給了嘉南郡主,就只能依靠嘉南郡主了。 “郡主,”她咬了咬牙,道。“求您教我!” 姜憲點了點頭。道:“說起來這件事也不難。要緊的是你有沒有這個膽量去掙這個前程。” 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她就是不敢又有什么用。 宋嫻儀冷靜下來,面露毅色。簡短卻堅定地應(yīng)了一聲“敢”。 姜憲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拿了這證據(jù)去見太后娘娘……” 宋嫻儀聽得魂飛魄散。 如果她能去找曹太后,早就去了。 曹太后肯定會讓方氏去死??苫噬蠀s要保著方氏,不管結(jié)果怎樣。她都是一個死字。 姜憲看著皺了皺眉,道:“你就沒有聽說過‘置之死地而后生’這句話嗎?你橫豎是個死字,還在乎是怎么死的?別的不說,皇上怎么擰得過太后娘娘??苫噬霞热蛔尫绞仙逻@個孩子??隙ㄊ且W》绞系摹苫⑾酄?,必有一傷,大家要是撕破了臉皮。被人恥笑的可是皇室。最好的辦法就是各退一步……”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