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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哦! 姜憲冷冷地撇嘴。 鐘天逸在旁邊看著有趣,“撲哧”一聲笑,拆著李謙的臺:“郡主,李大人這個人,既信佛也信道,只要對他有利,他隨時可以做任何門派的信徒……” “鐘天逸!”李謙瞪目,轉(zhuǎn)過頭去悄聲對他說了句“銀子”。 鐘天逸立刻閉上了嘴巴。 李謙回頭對姜憲笑了笑,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是唯恐天下不亂。我不過是有時候覺得佛教說得有理,有時候覺得道教說得有理罷了?!?/br> “哦?”姜憲卻覺得鐘天逸說的才是真相,她挑著眉笑道,“那你覺得哪些話有理?哪些話又沒有道理呢?” 李謙笑道:“比如說,佛教里讓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覺得就很有道理。道教里說的‘不修來世修今生’,我也覺得有道理。……”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前世李謙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坑殺了韃子二萬人,因為他相信犯了錯只要改過,菩薩就會原諒。同樣,他因為覺得來世是飄渺虛幻的,應該抓住現(xiàn)在,抓住眼前,所以他希望得到什么會立刻去做…… 而她總從小跟著太皇太后念經(jīng),更相信因果報應。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殺了趙翌,心中卻始終不安,想起趙翌的時候只有唏噓而沒有怨恨呢? 李謙,要比她以為的更堅毅,更強大。 她前世輸給了他,并不冤枉。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相逢 之后接下來的行程姜憲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吃過全素的午膳,她問李謙:“我們什么時候啟程?” 李謙笑道:“你想早點走嗎?” 姜憲搖頭,笑道:“我想午休。若是你準備下午走,此時需要開始收拾行李了?!?/br> 李謙道:“我們明天啟程?!?/br> 姜憲沒有問為什么,由劉冬月服侍著回了廂房。 李謙站在院子里,看著正房臺階旁紅蕾初綻的石榴樹問鐘天逸:“寺廟里不是要六根清靜嗎?這里怎么會種石榴樹?” 石榴樹通常都寓意著多子多福。 鐘天逸想了半天,道:“可能是來廟里求菩薩的人都希望多子多福吧?” “這里又不是觀世音菩薩的道場?!?/br> “要不就是因為釋伽牟尼什么都管?” 兩個人圍著這無聊的話題說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冰河神色慌張地小跑著進了院子。 “大爺!”他手里拿著張大紅色灑金的請?zhí)?,說著話的聲音打著顫,“是,是鎮(zhèn)國公世子爺,讓人送了名帖過來,說是要,要上山拜訪您。他帶了十幾個人,衛(wèi)屬說,全是高手,禁衛(wèi)軍的高手……” 終于來了! 事到臨頭,李謙反而松了口氣。 他道:“請了鎮(zhèn)國公世子爺?shù)角懊娴膹d堂里坐坐!” 李謙的聲音冷靜而沉著,等冰河匆匆走后,鐘天逸不禁低聲道:“你果真是在這里等著姜律!” “不然呢?”李謙笑著反問道,“你以為我是要躲著姜律不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br> 的確。 李謙從來不是個背動挨打的人。 這樣的主動迎戰(zhàn),才是他的性子。 鐘天逸不由得豪情大發(fā),道:“走,我陪你一起去。讓我也有機會會會這位赫赫有名的‘小李廣’。” “他肯定不會讓你失望!”李謙笑著,眼底有與有榮焉的驕傲,轉(zhuǎn)身往穿堂去。 鐘天逸一愣,見李謙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垂花門,忙快步跟了過去。 ※ 王瓚望著空無一人守候的陡峭山道,腳步沉重氣喘吁吁在前面帶路的小廝,額頭上的青筋直冒。 他低聲對姜律道:“阿律哥,這個李謙欺人太甚,他就算準了我們不敢隨意和他動手不成?居然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停在這里……” “阿瓚!”姜律停下了腳步,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深沉地看著他的眼睛,凝聲道,“你現(xiàn)在需要平復心境。你想想這個李謙,先是用金宵拖延時間,然后一路招搖地歇在了藥林寺,一副等著我們上門的架式,這是普通人干得出來的事嗎?保寧在他手里。你想救保寧,就得過他這一關。我們?nèi)找辜娉蹋咽瞧v之軍,他好暇以待,我們已落下風,你還不能理智對待這件事,那我們只有一個‘輸’字。與其此時上山丟人現(xiàn)眼,還不如在山下找個客棧好好的休整一夜再來碰碰這個李謙……” “我知道了!”王瓚深深地吸了口氣,神色漸漸恢復了平靜,“這件事是我不對。我這段時間太煩躁了?!?/br> “煩躁不是件壞事,可若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煩躁,那你就只能永遠是個三流的將士?!苯傻氐?,面色如常地跟在小廝冰河的身后一步一步地往山上去,“阿瓚,人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怎樣選擇,決定了你以后會走哪條路?!?/br> 會有多大的成就。 他在心里默默地道,昂首走過了第三道山門。 ※ 李謙站在山門盡頭,看著姜律等人的身影在蜿蜒的青石山道上漸行漸近。 鐘天逸躍躍欲試。 李謙沉靜如水。 大約過一盞茶的功夫,姜律登上了最后幾十級臺階。 他若有所感地朝上望去。 四周只有青松翠柏,曉風山巒,深山寂靜,不見一個人影。 姜律心中不悅。 竟然沒有在山門口迎接自己,這個李謙,的確頗為托大。 他進了寺廟,看見李謙帶著四、五個人迎來。 “鎮(zhèn)國公世子爺!”他笑容燦爛,遠遠地和姜律打著招呼,“有失遠迎,還請恕罪!陋室小院,多有得罪,還請到穿堂奉茶!” 姜律冷笑。 在穿堂奉茶,當他們是不入流的官吏? 王瓚已是勃然大怒。 只是沒等到他出言詰問,李謙已上前行禮,道:“內(nèi)院有女眷,實在是不方便待客,還請兩位多多諒解。等哪日回到京城,卑職定在瓊花樓設筵,給二位賠罪!” 內(nèi)院有女眷,他這是在告訴他們姜憲在他的手里嗎? 饒是已經(jīng)有了心里準備,得到證實的姜律依舊氣得心潮翻滾,指尖發(fā)抖,可越是這樣,他表面上越是不動聲色。 他微笑著朝李謙點頭,目不斜視地由李謙陪著進了廳堂。 鐘天逸的目光落在姜律的身上,有點收不回來。 原來姜律長得這個樣子,文質(zhì)彬彬的,不像武將,反而像個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