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到了炕角，道：“我什么時候笑你了?你不講道理。我今天還把你拉住了，沒有讓何夫人在晚輩面前丟臉，你要是還敢責(zé)怪我，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br>
    李謙趁機把桌炕挪到了一旁，將縮在炕角姜憲抱在了懷里。

    姜憲笑著掙扎道：“你不許再撓我……”

    “不撓，不撓！”相比逗得姜憲避開他，李謙更喜歡姜憲像小貓似的綣在他的懷里，他更怕姜憲笑岔了氣不舒服。他輕輕地撫著她的背，幫她順著氣，道，“我知道我們家保寧最最懂事不過了，今天要不是你拉著我，我肯定就沖進去了?！?/br>
    李謙的手掌很大，結(jié)實而又溫暖，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讓她有種自己被珍視的感覺，很舒服。

    她懶洋洋地不想動，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道：“不過，你今天也太急切了點，要不是我拉著你，你是不是就沖進去了！”

    “可能！”李謙低頭，親了親她的鬢角，溫聲道，“我當(dāng)時覺得我爹也做得不對，你是不知道，我爹從前就是個種地的，大嗓子說話習(xí)慣了，如今改了不少，可一激動起來，就開始開吼，在軍營時無所謂，可現(xiàn)在是在家里，我們這些做晚輩的都還沒有走……”他說著，嘆了口氣，又親了姜憲一下。

    姜憲不想動，就由他，道：“反正二叔還小，也不用急這一時。你去跟你爹說說，大可以精挑細選一個?！?/br>
    如果何家小姐和何夫人一個性子，她也不同意。

    一個何夫人就夠她頭痛的，如果再來一個這樣的妯娌，她只有躲在西跨院不出去了。

    她可沒準備接手何夫人去打理中饋，那就得找個能干的弟媳婦幫忙才行。

    看來李驥的婚事她也得cao心??！

    姜憲覺得心累。

    李謙卻像親上了癮似的，從鬢角到了面頰，還偶爾會落在她嘴邊。

    這混蛋……

    姜憲紅著臉推開了李謙：“還不快去更衣，身上一股子塵土味?！?/br>
    “真的?”李謙笑望著她，目光灼灼。

    不是害羞嗎?

    姜憲推他下炕，道：“快去！快去！”

    李謙哈哈大笑著去了盥洗室。

    姜憲臉上的熱氣半天才散去。

    晚上，兩個人并肩靠在床上看東西。

    一個看得是詞話本，一個看得是邸報。

    安靜無聲，倒也相安和眭。

    睡覺的時候，依舊是姜憲在內(nèi)側(cè)，李謙在外側(cè)。姜憲老老實實地平躺著，李謙側(cè)身把手搭在她的腰間。

    姜憲覺得重，幾次把他的手臂撥開，他又搭了上來，最后姜憲實在是困得不行，也顧不得這些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睜開眼睛的時候，李謙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問掛帳子的情客：“將軍去了哪里?”

    情客抿了嘴笑道：“天還沒有亮就去跑馬去了?！庇值?，“我打聽過了，冰河說，從前將軍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要出去跑馬，大約半個時辰就會回來?！?/br>
    ☆、第二百九十三章 送行

    姜憲聽了，倒在床上又睡了：“等將軍回來了，你們叫我?！?/br>
    李謙知道今天他們要出城送姜律還出去跑馬，可見是算準了時間不會耽擱給姜律送行。

    姜憲毫無心里負擔(dān)地睡著了。

    等到她被搖醒，張開眼睛正好看見李謙那張神清氣爽，神采飛神的面孔。

    “快起來！”李謙笑道，“我回來的時候路過白記的早點攤子，給你帶了碗豆花回來了。你在京里應(yīng)該喝的是豆汁兒，吃過豆花沒有?江南那邊很流行，福建也吃豆花。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但白記的豆花和灌湯包子都非常的有名，我就買了點回來你嘗嘗。要是覺得好吃，就讓灶上的師傅做。外面的東西畢竟沒有家里做得干凈，食材也好些?！?/br>
    姜憲睡得正香，突然被搖醒了，迷迷糊糊地點頭，由著李謙把她扶了起來交給了情客服侍她梳妝打扮。直到熱帕子擦在她的臉上，她這才清醒過來。

    因是去送姜律和齊夫人，她沒有戴什么首飾，蔥綠色素面杭綢比甲，白綾單衫和挑線裙子，梳了婦人的圓髻，插了排茉莉花，戴了朵赤金鑲紅寶石的石榴花，干干凈凈，清清爽爽地去了擺早膳的宴息室。

    仲夏的晨曦灑落在白綃紗糊著的窗欞上，照得身姿娉婷的姜憲如三月的楊柳，纖細輕柔卻又清新可人。

    李謙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望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嘴角泛起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笑意。

    “快坐下來用早膳。”李謙柔聲道，“我們還有半個時辰?！?/br>
    姜憲嘗了李謙推薦的豆花，覺得味道很不錯，就是那灌湯包子有點油。

    李謙笑道：“那下次我們自己做，做菜餡的。”

    姜憲想到宮里給太皇太后做的包子，道：“能不能做全素的。包點青菜、粉條、千張什么的，也挺好吃的，還爽口。像這樣的天氣，用來當(dāng)早膳最好了?！?/br>
    “嗯！”李謙看她吃得高興，恨不得摸摸她的頭才好，可惜一只手拿著筷子，另一手端過碗了，不太干凈，“你跟灶上的師傅說說。他們的手藝還不錯，就是見識少了點?！?/br>
    姜憲笑瞇瞇地點頭，道：“我從前背世家家譜的時候，孟姑姑跟我說，孝宗皇帝時當(dāng)了二十年閣老的時大人，家里是海寧的，耕讀傳世，世代官宦，前朝到現(xiàn)在，僅二千石的封疆大吏就有六人，是真正的江南大族。他們家的子弟閑時曾戲作了一本菜譜，其中有一道菜，是把rou塞進豆芽梗里，然后清炒……我覺得好神奇，一直想吃這道菜不說，還要像他們家一樣，也整理一個菜譜出來……”

    李謙大力支持，還笑著道：“等有機會了，我們一定去吃吃那豆芽梗里塞rou的菜?！?/br>
    姜憲笑著應(yīng)“好”。

    兩人邊吃飯邊說話，差點錯過去送姜律的時辰。

    姜憲不免自責(zé)，道：“以后吃飯的時候還是別說話了?！?/br>
    李謙笑道：“之前我們家吃飯的時候都說話。后來還是伏玉先生說了好幾次，直到我母親去世，我爹不怎么說話了，這習(xí)慣才慢慢改過來的?！?/br>
    姜憲就想起了李謙的庶弟李驥。

    她不由奇道：“李驥的生母也

    去世了嗎?”

    姜憲在婚禮上沒有看見。

    李謙“嗯”了一聲，笑容微斂，道：“她是我母親貼身的婢女，我母親臨終之前讓我爹抬了她做姨娘，并把我交給了她。如果她還活著，我爹也許就不續(xù)弦了。家里也就不會有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