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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今天要和李謙去校場,姜憲就一個人回了東跨院。 香兒正在門口等她,見到她就迫不及地道:“太原總兵府的金家大小姐派人送了拜帖過來,想來拜訪您?!?/br> 按禮,新婚第一個月,新房不能空人,親戚六眷也不會來打擾新人。而金小姐又不是個不懂事的,應該是有什么事找她。 姜憲沒看到拜帖已道:“我今天下午和明天都有空,她什么時候過來都可以!” 香兒應聲而去。 金媛選了下午來拜訪她。 姜憲在宴息室里見了她。 她赧然屈膝行禮,低聲地對姜憲道:“原來想著過幾天引薦幾個好友給郡主,誰知道父親讓我陪著母親去京城參加清蕙鄉(xiāng)君的婚禮,恐怕要到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特意來向郡主辭行。不知道郡主有沒有什么東西或是話讓我?guī)Ыo清蕙鄉(xiāng)君或是房夫人?!?/br> 姜憲立刻明白過了。 金媛這是去京城相親的。 鄧成祿人不錯,如果這門親事能成,也是件好事。 她笑道:“還真有東西讓你幫我?guī)ゾ┏?。你們什么時候走?我也好準備準備?!?/br> 金媛臉紅道:“六月二日/啟程。我爹說,最好能趕在七月之前到京?!?/br> 進入七月就是鬼月了,一般的人出門都會避開這個季節(jié)。 姜憲笑著和她寒暄了幾句,金媛就起身告辭了。 姜憲去叫了李泰進來,問他有沒有收到白家的請?zhí)?/br> “收到了?!崩钋馗糁楹?,垂首恭立,道,“是昨天下午送來的,該怎么辦,大人那邊還沒有話下來,萬事都還沒有準備?!?/br> 姜憲吩咐他:“我這邊還有些東西要帶去京城的,你們定了去京城的日子,告訴我一聲。” 李泰連聲應“是”,退了下去。 何夫人那邊來請:“何家大舅太太過來了,夫人問郡主中午可有空,想請了郡主過去陪席!” 這個面子肯定是要給的。 姜憲應下,換了身衣服,讓情客帶了幾個封紅去了何夫人去。 何家大舅太太四十來歲的模樣,白白胖胖的,笑起來很是和藹的模樣,可板著臉的時候眉宇間卻透著幾分精明。 認親的時候姜憲曾經(jīng)見過,她還給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外加一套赤金首飾做見面禮。 兩人笑著見了禮,分賓主坐下。 何家大舅太太一點不避諱,繼續(xù)和何夫人說著剛才被打斷的話題:“瞳兒今年已經(jīng)十六了,再不把親事定下來就晚了。你哥哥就這一點骨血,我們要是不在了,她可怎么辦?你不在家里不知道,前天族長還來我們家和你哥商量著過繼的事。我和你哥哥辛辛苦苦攢下的基業(yè)難道就這樣便宜了外人不成……” ☆、第三百一十三章 幫忙 何夫人大窘,恨不得捂住何大舅太太的嘴。 不管怎么說,她想把娘家的侄女嫁給李驥為妻卻始終都不能如愿,總歸是件沒臉的事,讓她嫂子這樣大咧咧地嚷了出來,她以后在媳婦面前還有什么臉面? 雖說她有意讓姜憲在李長青面前幫著她說話,可那是準備私底下悄悄地去求姜憲,可沒有準備像現(xiàn)在這樣自暴家丑般地把事情給抖落出來。 說起來她嫂嫂也是個精明人,怎么這個時候卻犯了糊涂呢? 她忙道:“嫂嫂,郡主難得過來一次,這些掃興的話您就少說幾句吧!您不是拿了些新米過來嗎?我吩咐廚房做些米糕好了!”然后又對姜憲笑道,“我聽廚房里說,您那邊常常做米糕,不是您喜歡吃就是大爺喜歡吃,不管是誰喜歡吃,走的時候您帶些回去?!?/br> 姜憲笑著點頭道謝。 何大舅太太不高興了,道:“小姑這話我不愛聽??ぶ饔植皇鞘裁赐馊?,有什么要瞞著她的?難道她還會笑話我不成?我不僅帶了新米過來,還帶了新鮮的大棗過來,郡主人長得這樣瘦弱,正好多吃點紅棗,補氣血?!?/br> 何夫人尷尬得不行,又不能說何大舅太太,只好向姜憲道歉,道:“我嫂嫂是個直人,郡主千萬不要放在心上?!?/br> 雖然只是只言片語,但姜憲已經(jīng)聽明白了。 她想了想,道:“何家表妹叫阿瞳嗎?” 何大舅太太一聽姜憲稱自己的女兒為“表妹”,頓時喜得嘴都合不攏,連連點頭道:“是??!是??!她叫瞳娘,家里的人都稱她為阿瞳。四月初八剛過的生日。那時候郡主還沒有嫁過來呢,不然怎么也要請郡主去家里喝兩杯米酒。 “她隨了她姑,長得漂亮,性子也好。 “郡主您是神仙樣的人物,不知道我們這些百姓家里的事!”她嘆道,“只怪我沒本事,只生了阿瞳這一個孩子,原本我也想給阿瞳她爹納個妾的,可她爹不愿意,我本意也不愿意,就順水推舟到了今天。本想小姑好歹也嫁了個做官的,我們家阿瞳有她姑照應著,又不求女婿大富大貴,不管嫁到誰家也沒人敢小瞧她。 “可誰知道我們家這個小姑是個不應酬人的。 “三年前何家族長的孫子犯了人命官司求到門上去,卻還是被判了個三千里流放。沒幾天族長就發(fā)下話來,說我們家只有一個女兒,不能讓這支斷了子嗣,必須得從族里過繼一個挑祧。阿瞳她爹不愿意,要招贅,結果十里八鄉(xiāng)的,沒一家愿意上門的。我和她爹沒有辦法,想賣了一部分產(chǎn)業(yè)去福建投靠你公公,誰知道居然連一畝地都賣不出去,只好把田租給了本家的一個叔父,借了些銀子去了福建……”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何夫人已是又羞又忿,顧不得姜憲這個做兒媳婦的在場,打斷了何大舅太太的話:“嫂子,您怎么能這么說話?不是我不幫七叔公家,而是李家實在幫不上忙!我們在福建,又是武官,七叔公家的孫子在汾陽,又在山西,案子是按察司在審,我們根本幫不上忙。您好歹也在福建呆了三年,李家是怎樣的處境,您心里還不清楚嗎?您這么說,這不是戳我的心窩子嗎?” 何夫人說著,用帕子捂著眼睛,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何大舅太太一下子傻了眼。 姜憲也目瞪口呆。 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不對,她不是沒有遇到過。 她只是沒有遇到比自己年長的親眷這樣在自己面前哭泣。 不管是在姜家還是宮里,她都是年歲比較小的那個,她們都憐惜她不容易,就是受了委屈也不會在她的面前哭,有了難處也不會找她。 倒是她做了太后之后,內閣和司禮監(jiān)扯起皮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