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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重新讓李駒等人去給何夫人問安。 而李驥又是這其中的特例。 李驥母親在的時候,何夫人還沒有嫁過來。后來何夫人嫁進來,以為自己很快會懷上孩子,李驥是由李謙的乳母、苗嬤嬤一起帶著的,誰知道何夫人和李長青成親之后,折騰了幾年也沒有孩子,何夫人不免到處求醫(yī)問藥的,好不容易懷上了李駒,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更不要說帶孩子了。等到李駒大一些了,她開始關(guān)心這個庶子了,李驥卻已經(jīng)長大了,何夫人又有自己的兒子,對李驥也就淡淡的只是個面子情,李驥也很自覺,離何夫人、李駒都遠遠的。加之李謙常年不在家,他和李謙也不太親近。兄弟幾個里,他是屬于比較“獨”的人。 他誰都不親近。 可他居然來給姜憲問安了。 李冬至起身給李驥行了個禮,眼睛就盯著筆下的明紙沒有挪地方,可一雙耳朵卻支得直直的,聽著李驥和姜憲說話:“康先生今天接著從前的西席講了第六章??舌嵪壬鷧s是從太原州志講起。一直講到了大同、宣府、榆林的變遷,大家都覺得很有趣,聽得津津有味。下課的時候,鐘天宇還問鄭先生,他能不能在鄭先生休沐的時候去向鄭先生請教。鄭先生很高興地答應了。我問他想問什么,他說想問問嘉峪關(guān)志,還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姜憲笑瞇瞇地聽著,道:“從前我在宮里的時候,熊正佩和如今的翰林院掌院學士左以明都給我講過課,像他們這樣兩榜進士出身的人,別的不好說,可書卻一等一的讀得好。諸子百家,信手拈來。若是遇到個喜歡讀雜書的,天文地理,琴棋書畫,就沒有不知道的。這樣的機會很是難得,你要好好地跟著兩位先生讀書才是。 “特別是康先生,我瞧著他為人謙遜隨和,不是那種只看中出身的人,你勤奮上進,踏實肯干,他自會高看你一眼。 “機會是給你了,可抓不抓的住,就看你自己了!” 最后一句,姜憲若有所指。 李驥聽明白了。 他臉紅如火。 姜憲笑著端了茶。 李驥一溜煙地跑了。 李冬至還想和他說兩句話,可有姜憲在,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 ☆、第四百三十章 冬祭 之后李冬至被姜憲拘在東跨院里讀書,李驥每天在學堂里刻苦攻讀,何夫人則被何大舅太太拉著幫忙整辦何瞳娘的嫁妝,詩會的事如水過無痕,沒有人提起。 高妙容面色隱隱泛青。 居然還有那不長眼的李家舊部的女兒來問高妙容,下次詩會什么時候舉辦,她有好姐妹聽說后想跟著她來見識見識。 高妙容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道:“這得看冬至有沒有空。我們總不能把冬至丟到一旁吧?” 偏生那小姑娘是個沒眼色的,竟然跑去問李冬至:“你什么時候才能放假?我們都等著你放了假好辦詩會!” 李冬至是在給何夫人問了安之后準備回西跨院的時候被那小姑娘堵在路上的,她心中暗惱,答非所問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自姜憲整頓了庶務(wù)之后,這種主子在哪里誰都知道的情況就消失了。 從前李冬至不以為然。 如今才深刻地體會到了整頓庶務(wù)的必要性。 那小姑娘還懵懵懂懂的,睜大了一雙眼睛道:“是高jiejie告訴我的。高jiejie說,你這個時候應該來給夫人問安了?!?/br> 李冬至抿了抿嘴,沉默半晌,輕輕地道:“先生說我的底子不好,要把之前落下的全都補起來,有沒有假期,能不能參加詩會,就看功課的情況了?!?/br> 小姑娘大失所望地走了。 李冬至叮囑貼身的丫鬟小禾:“以后別讓人隨便進我的院子了。” 就算是何夫人當家的時候,也不可能讓人不經(jīng)通稟就隨意進出李冬至的院子。 能有這樣殊榮的,只有高妙容。 小禾心中一凜,忙應了一聲“是”。 李冬至一路沉默地回了西跨院。 姜憲正研究李謙讓人給她送來的長命鎖。 白銀打造的,雙魚銜珠的造型,掛著長長的流蘇,不像中原的物件。 姜憲試著戴了戴。 長命鎖叮叮當當直響。 “真漂亮!”情客忍不住贊道,“郡主若是覺得太輕,可以讓永豐銀樓的師傅用金子再打一個。” 前些日子,永豐銀樓接了姜憲的活計,打了四支簪子,十二朵珠花,兩支步搖,簪是金填玉,珠花是點翠鑲南珠和瑪瑙、珊瑚,步搖是祥云和孔雀團花,不同于宮里那些雙鳳、鸞雀,看著就讓人覺得活潑可愛。姜憲很喜歡。又委托永豐銀樓打十二套頭面。永豐銀樓接了這樣的單子,不僅自家的師傅,連山西久負盛名的連記銀樓、富源銀樓都驚動了,幾家的師傅一起競爭,誰的圖型最好就用誰家的師傅。整個山西的錢莊都被驚動了,就是京城那邊,也聽到了風聲,派了人來探底,而山東那邊的銀樓更是直接求見,派了師傅過來觀摩。 姜憲自然不知道。 她拿著那長命鎖一面仔細地端詳,一面笑道:“各有各的味道,若是金器,只怕就沒有這樣的有趣了?!闭f到這里,她想到自己收到李謙送給她生辰禮物時寫到四川的那封信。 照李謙的說法,他已經(jīng)到了四川,并見到了郭永固。因有了左以明的名帖和信,郭永固一改之前的傲慢,很熱情地招待了他,對他所求之事也欣然應允,更是給了他一個比市面上低很多的價格,事情辦得很順利,他不日就會返家。但他卻始終提也沒有提那封信。 難道因故錯過了? 姜憲一想到那封信有可能會落到別人的手中,被別人看到,心里就覺得很不舒服。 她吩咐情客:“你讓劉冬月聯(lián)系四川行都司,看我們寄到他那里的那封信可有人取走?若是還在行都司,就讓人重新寄回來。若是有人取走了,是誰取的?要查清楚了!” 情客應聲而去。 姜憲手指繞著長命鎖長長的銀鏈子,不由嘆了口氣。 李謙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她去京城所求之事也不知道成了沒成? 還有十月初一的祭祖,若是李謙趕不回來,怎么向人解釋? 日子就在姜憲的擔憂中到了十月初一。 李家新貴,按李長青的想法,今年李家不僅娶了新媳婦,還如愿在山西站穩(wěn)了腳跟,一切順利,應該大肆慶賀一番,但因李謙之故,卻只能低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