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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圍已解,為何還要這樣小心翼翼地讓她進京,而且連趙璽的稱呼都不提? 她伯父為人圓滑,遼王雖無旨勤王,但用手足情深做借口也說得過去,她伯父大可給遼王開個方便之門,讓遼王一個人進宮覲見,何苦要遼王拿出圣旨才放他進宮?還特意讓姜律給她帶信,讓她悄悄抱著趙璽進京。 宮里肯定出事了! 還有曹宣和白愫,也不知道怎樣了? 偏偏她沒有合適的機會打聽他們的消息。 ☆、第七百章 爭權(quán) 姜憲的心情很沉重,可她不欲讓別人察覺。 她慢條斯理地梳妝打扮,帶了日常的用具,七|八輛馬車、百來護衛(wèi),浩浩蕩蕩地往京城去。 對外只說是擔(dān)心太皇太后,急著從西安趕過來的。 守城的已換上了李長青的人,傍晚時候,她毫無阻礙地進了城。 紫禁城依舊圍得像水桶似的,姜律卻在李長青臨時征用的工部衙門的后衙焦急地等著她。 他看見姜憲的馬車立刻就迎上前來,神色焦急地打量了姜憲一番,見她臉上敷著的粉細細的像沒有敷一樣,處處透露著精致從容,不由得松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開門見山地問:“怎么樣?孩子帶來了嗎?” “帶來了!”姜憲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馬車,輕聲道,“喂了他點安神湯,如今好生生地睡在裝什物的竹筐里呢!” 姜律松了口氣,眼下是掩飾不住的暗青,疲憊之色躍然臉上。 “保寧,還好有你!”他急著把孩子送進宮去,簡短地道,“皇上在韃子打到城下的時候就不太好了,等到城破,皇上就……加之沒有想到那么快就被破了城,太醫(yī)院在宮外,留在宮內(nèi)當(dāng)值的御醫(yī)都不敢用藥……皇上十二天之前就駕崩了。要不是知道你手里有遺詔,爹也不敢死守著紫禁宮?,F(xiàn)在遼王已經(jīng)是兵臨城下了,我們得趕緊確立太子,給皇上發(fā)喪才行?!?/br> 盡管心里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可當(dāng)猜測得到證實的時候,姜憲還是忍不住地傷心。 趙翌還是在這一年走了! 在她退出了他的生活之后,他還是沒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還是在這種時候。 就像他干過的無數(shù)個不負責(zé)任的事一樣,丟下這風(fēng)雨飄搖的朝廷,一個人走了。 “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姜憲自言自語地道,“還說在宮里和那些比他年紀(jì)大一倍的宮女、女官廝混來著,怎么說走就走了?!” 姜律也有些不忍。 不管趙翌是怎樣的人,他們也算得上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 人死如燈滅,在趙翌還沒有給姜家造成什么實質(zhì)上的傷害的情況下,姜律對他談不上喜歡,卻也談不上恨。這樣的一個人死了,不論誰都多多少少會有些傷感。 “我們也沒有想到?!苯蛇@些日子跟著姜鎮(zhèn)元在宮里當(dāng)差,姜鎮(zhèn)元要調(diào)兵遣將,趙翌的事,他就全交給了姜律,姜律對他的死知之甚詳,“太醫(yī)說,皇上原本身子骨就不太好,這兩年又縱情于女色,身體越發(fā)虛了。韃子兵臨城下,叫囂著要生擒皇上,皇后又丟下皇上跑去了慈寧宮避禍,皇上一下子就病倒了??伤恢毖b作沒事,還寫了兩份詔書給你。爹知道詔書的內(nèi)容,覺得留一手也好,不僅沒有阻止那個小太監(jiān)給你送信,還想辦法幫了幫他??刹辉?,信一送出皇上就像xiele心氣似的,一下子就倒了。那時候大家都舍命守城,沒辦法管萬壽山,也不知道曹太后和趙璽在哪里,只好密不發(fā)喪,等你趕過來了再說——至少你手里有兩份詔書。爹和遼王理論的時候,也有個依據(jù)。” 他這邊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姜律不悅地喝道:“是怎么回事?。俊?/br> 立刻有隨從跑了過來,急急地道:“世子爺,是簡王爺,簡王爺親自過來了。” 姜憲不由和姜律交換了一個眼神。 姜律忙道:“爹已經(jīng)和簡王達成了協(xié)議,無論如何保住簡王府、保住皇后,保住東陽和武陽兩位郡主。” 這并不是輕易能辦到的事。 姜憲皺眉,道:“怎么許下如此重的諾言?” 姜律苦笑,道:“京衛(wèi)守城無力,爹要負主要責(zé)任,還能怎樣?” 京衛(wèi)!京衛(wèi)! 從前是姜家的榮耀,如今卻成了姜家的拖累。 姜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穿著五爪過肩蟒龍緙絲蟒袍的簡王眉頭緊鎖地走了進來。 “嘉南郡主?!”他猶豫了片刻,試探著喊了姜憲。 姜憲沒有穿朝服,而他還是在姜憲很小的時候見過她。姜憲卻對他很熟悉。 和前世的這個時候相比,簡王最少老了十歲。 果然這人是輕不起磋磨的。 姜憲想到前世她在那兒和群臣斗智斗勇的時候,簡王低眉垂首地作壁上觀,卻偏偏在關(guān)鍵的時候跳出來表示贊同或反對,最終影響了廷議的結(jié)果。而今卻被拖下了水,她心里就隱隱感覺到滿意。 她恭敬地給簡王行了禮。 簡王好像松了口氣。 嘉南郡主的跋扈沒有誰比他感受更深了。 趙翌最后還把繼位的遺詔給了姜憲。 既然如此,當(dāng)初為何不直接娶了姜憲為皇后,把他們家拉下水算是怎么一回事? 簡王在心里腹誹,面上卻半點不顯,肅然地道:“郡主,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皇上駕崩了吧?如今曹太后和皇長子都不見蹤影,可據(jù)說繼位詔書卻是在你手里。你能不能拿出來讓我看看?我們兩家現(xiàn)在應(yīng)該力往一處使,早些知道遺詔的內(nèi)容,我們也好早作打算?!?/br> 姜憲很不高興! 韓同心還占著皇后的名分,除非遼王繼位,否則由誰做皇上,她是有很大的話語權(quán)的。 姜家原本就在這事上比較吃虧,簡王還親自上陣逼著她把詔書拿出來,豈不是沒有姜家什么事了?就是欺負人,也不帶這樣欺負的吧?把她當(dāng)傻瓜似的。 姜憲淡淡地道:“遺詔是給朝中諸位大臣的,我既然已平安到達,這遺詔自然是要當(dāng)著諸位內(nèi)閣大學(xué)士、三部六院的臣子們公布的。簡王爺您這樣,讓我怎么跟群臣交侍?若是落到有心人眼里,還以為這份遺詔是偽造的,到時候又平添風(fēng)波。照我說,簡王爺您就不應(yīng)該來。既然我們兩方要勁往一處使,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簡王被不輕不重地怨懟了幾句,偏偏姜憲的話又句句在理,讓他好一陣氣悶又說不出話來。 姜憲才不想和他在這里扯些有的沒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