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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wèi)軍侍衛(wèi)、簡王府男丁,流放了簡王府的婦孺,太囂張了,簡直是視皇權(quán)如無物,朝廷應(yīng)該狠狠地懲誡臨潼王府一番才是。 但支持這種說法的很少,多的人還是覺得李謙有情有義,為了家眷怒發(fā)沖冠,不畏權(quán)貴斬殺宗室親王。有人甚至夸李謙有俠義之風,推崇之極。 路過金陵城最繁華街市的李瑤聽著那些市井之人的議論聲,默默地放下了車簾,閉上了眼睛靠在轎椅上,神色疲憊地吩咐隨隨行的管事:“回家去!” 管事一愣。 之前李瑤正準備前往左家。左以明前兩在就寫了帖子過來,說是要請他們家大人過府,有要事商量,據(jù)說前去的還有幾位內(nèi)閣的大人。 宰相門前七品官。 他在李家當差這么多年,有些事不用別人說他也知道。 皇上棄城,隨著趙嘯南下,跑到了福建。朝廷重臣卻大多數(shù)留在了金陵。金陵如今被臨潼王掌管。這些大人既要青史留名又要身家性命,想來和他們家大人一樣寢食難安。這還不得商討個對策??! 左大人找他們家大人過去,肯定是為了這件事。 沒想到他們家大人不過是聽見一群市井之徒的蜚議,就突然決定不去左家了……這與京城的事有什么關(guān)系?不是應(yīng)該趁著臨潼王不在金陵的時候快點拿個主意嗎? 但李瑤說了話,管事肯定不敢質(zhì)疑。他忙上前幾步低聲叮囑了轎夫幾句,幾個轎夫身子一拐,立刻就走了旁邊一條回李家的捷徑。 李瑤細細地捋著自己的胡須,直到轎子停在了自家的門前,這才叫了隨行的管事,淡淡地道:“你去左家給左大人送個信,就說我年事已高,早就應(yīng)該是致仕的人了,他們的聚會我就不參加了。朝中的小朝會我也不參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以后再說。” 從前他提出致仕趙璽沒有答應(yīng),就已經(jīng)只出席大朝會不出席小朝會了。 也就是不再管事的意思! 這就是要置身事外。 左以明得了這樣的信雙眉不由深深地蹙了起來,又不好多問李家的管事,只好讓人賞了錢打發(fā)出去,轉(zhuǎn)身進了書房隔壁的小間,問之前回避的姚先知:“你說,李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姚先知遲疑道:“李大人應(yīng)該是想致仕吧?” 如果他是李瑤,也會選擇這條路。 皇上和趙嘯擺了李謙一刀,一旦李謙戰(zhàn)勝,靖海侯府上上下下肯定是活不成的。就像簡王,不過動了點不該動的心思,李謙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請自行,抄殺了簡王府。還有那些禁衛(wèi)軍侍衛(wèi),涉及京城一大半的功勛之家,李謙說殺就殺,說降爵就降爵,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這說明什么? 說明李謙已經(jīng)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這也是為什么會有這次聚會的原因如果李謙有意做攝政王還好,他們好歹還是俸承的一個皇上,一個君主??扇绻钪t像司馬昭似的要取而代之呢? 他們繼續(xù)遵俸趙氏王朝,就是滅國之臣,不被斬殺也要被罷官流放。若是他們改俸李謙,那就是不忠不義的貳臣,在史書上留下罵名! 真是件左右為難的事。 姚先知頭痛不已,非常羨慕李瑤這個時候能倚老賣老丟手不管。 左以明和李瑤的關(guān)系亦師亦友,以他對李瑤的了解,李瑤不會坐以侍斃。這次聚會,他就是想摸摸李瑤的底,然后委婉地表示會以李瑤馬首是瞻,跟著他一道走。 李瑤不來,這場聚會還有什么意思? 幾個人心不在焉地討論了半天目前的處境,也沒有一個人拿出什么特別的法子,聚會悻悻然散了。 姚先知索性直奔李瑤府邸。 李家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走進去的時候,院子里連個小廝和小丫鬟都沒看見,府邸透著幾分清冷。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等見到李瑤,見李瑤幾個貼身的隨從、小廝悄無聲息地在整理著李瑤書房里的藏書,他有了一種果然如此、大石頭落地輕快。 “老大人這是做什么呢?”姚先知笑道,“這不年不節(jié)的,怎么收拾起藏書來?” 李瑤還是比較欣賞這位新晉大學士的機敏的,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隱瞞,還帶著能提醒一個是一個的微妙心情,指了指身邊的太師椅,示意姚先知坐下來說話,然后還親自給姚先知斟了杯茶,這才徐徐道:“左大人為何叫了你們?nèi)?,你又為何來拜訪,我就為何要讓人收拾藏書?!?/br> 姚先知欠了欠身,當是還了李遙的斟茶之禮,忙恭敬地雙手接過了茶盅,一雙眸子卻精光閃閃地望著李瑤,慎重地道:“莫非李大人想致仕了?” 他問的還是比較含蓄的。 李瑤微微地笑,想了想,道:“姚大人覺得不妥嗎?” 姚先知老老實實地道:“老大人難道不覺得此時宜靜不宜動嗎?不管是攝政王還是司馬昭,不為人所用,那就是大忌??!” 果然是個通透人。 李瑤面上卻一緊,冷冷地道:“原來姚大人是這么想的!” 姚先知聞言不由在心里罵了姚先知一句“老狐貍”,到了這個時候還一句口風也不露,難怪左以明在他面前也垂手恭立了。 他自認為不是李瑤的對手,干脆坦然道:“若是王爺只想做個攝政王,就應(yīng)該在京城立那藩王為帝才是。只怕臨潼王別有打算。我尋思著,我只能從后面一條路上找個出路了,所以來請教老大人,給后輩拿個主意?!闭f著,他起身恭恭敬敬地給李瑤行了個禮。 李瑤欣賞地微微點頭。 姚先知還不知道李謙的殺手锏,已給通過這段時間發(fā)生事猜測到李謙的打算就這份察顏觀色的能力已比左以明強多了。不過,以左以明和李家的這層關(guān)系,左以明還是會被重用的。 李瑤心中微動。 他不可能真在這個時候致仕。 李謙顯然走的是闡讓之路,最需要的就是朝臣們和各路勛功、宗室的認可和認同,這也是為什么李謙在京城大開殺戒的緣故。他這個時候致仕,壞了李謙的大事,他肯定會變成那只驚嚇猴子的雞。 姚先知這個明白人,應(yīng)該可以用一用。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死訊 李瑤性格剛毅,做了決定的事立刻就會去做。 他想了想,問姚先知:“你有什么打算?” 這就是要說體己話的意思了。 姚先知心中一喜,可話在嘴邊打了幾個轉(zhuǎn),這才壓低了聲音道:“老大人也同意我的說法吧——臨潼王應(yīng)該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