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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杯子聞了聞:“還以為你這種人喜歡洋酒?!?/br>“哪有,還是覺得白酒喝著痛快?!眳莿C一笑笑,擺上兩雙筷子。這次進餐比午間那次更拖沓了一些,三杯酒過后,氣氛忽然就暖了起來。吳凜一仍是清醒著,只見對面那人眼神漸漸迷離,嘴角也隱隱有了笑意。晚餐結(jié)束后,吳凜一自覺去洗碗。正安放著濕淋淋的碗筷,齊崇赫忽然悄無聲息站在了他身后,打開水龍頭企圖用冰涼的水來使自己清醒一些。齊崇赫有些迷茫,冰冷的水流只是麻痹著他的雙手,卻無法冷卻他混沌的神智。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太過奇異,鬼使神差一般地,他張口道:“你會不會跟他走?”“什么?”吳凜一回頭看他。他深吸了口氣,眸中倒映著遠處的點點燈光:“你會拋棄我的吧?!?/br>吳凜一覺得自己簡直被眼前令他心痛的景象鬼迷心竅了,他竟然走上前毫不顧忌地將那人禁錮在了懷中,在他耳邊低聲道:“我會離開你?!?/br>懷中的人明顯僵硬了身體,眸中的倒影漸漸渙散。良久,他輕笑,溫?zé)釟庀⒖M繞在那人的耳畔——“當你不再需要我的時候?!?/br>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失而復(fù)得?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歡欣。那么無所不能的神祇啊,你能否告訴我這是不是應(yīng)當叫□□情?我看到了狂風(fēng)暴雨中為我而撐起的雨傘,我看到了無垠霜雪里為我升起的炊煙,我看到了叢生荊棘中為我辟出的阡陌,我看到了浩浩沙漠里為我拼湊的蜃樓。“……謝謝。”他的聲音,第一次漾起了波瀾。朦朧間想起了很多往事。譬如大學(xué)里無疾而終的所謂愛情。譬如那些所謂的前女友淚眼婆娑的控訴“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們在一起的意義,你從來都不知道要怎么當好一個盡職盡責(zé)男朋友”。盡職盡責(zé)?對,我不明白。我沒有一對盡職盡責(zé)的父母,沒有盡職盡責(zé)的家庭,所以,我不明白這四個字代表什么。我們或許可以左右自己的人生,卻永遠不可能左右自己的出身。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不過六點,齊崇赫打開房門的時候還是怔了怔。男人還在沙發(fā)上睡著,那姿勢簡直可以媲美躺在金字塔里的木乃伊。悄悄開門離去,齊崇赫下樓回到自己的701,換了衣服洗漱后才不無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手機落在了1601。不管怎么說,過夜這種事情也是會尷尬的啊。不過眼前這種兩難困境很快就隨著吳凜一的到場被化解,但卻少不了要被他不由分說“順路搭載”了。一路等了兩個紅燈,到學(xué)校也已經(jīng)下了晨讀。齊崇赫甫一下車就聽見二樓傳來造作的咳嗽聲。抬頭,就見吳凜一那個自詡風(fēng)華絕代才華橫溢的課代表在窗口笑得春風(fēng)蕩漾:“齊老師早啊~”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回應(yīng),便聽得探出頭來的吳凜一底氣十足的一句:“閑的沒事跑物理辦公室門口晃什么晃?!”“來交作業(yè)啊,我碰巧路過的?!币逡馕渡铋L看了兩人一眼,哼著歌離開了。“倒是稀奇啊,她什么時候喜歡孤軍作戰(zhàn)了?”吳凜一作沉思狀?!皯?yīng)該是窗臺正巧把小蘇擋住了你沒看見而已。”齊崇赫一語道破天機,不惜黑了自家課代表。某吳姓老師恍然大悟。是以今天的物理課,姚厘面對吳凜一的刻意剝削毫不留情地言語攻擊,毒舌技能簡直爆表,班里同學(xué)個個目瞪口呆;而齊崇赫則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凌厲眼刀,將某蘇姓同學(xué)戳得丟盔棄甲繳槍投降。事后兩個哭喪著臉的哀怨女人總結(jié)出了一點——對這倆貨的□□,只能是不看透不說透啊……雖然毫無疑問要加上“假裝”倆字。每周三是一貫的內(nèi)部會議,奈何主任的傷還沒有痊愈,所以只能臨時換了個大BOSS,而很不巧,這位大BOSS,就是我們親愛的校長大人,也就是吳凜一老師親切的蜀黍。校長大人十分欣賞自家侄子,動不動就蹦出來一句“吳老師,你覺得×××怎么樣”,而后苦逼的吳老師就要擺出深沉臉起立發(fā)言,長篇大論,滔滔不絕。齊崇赫一邊在紙上寫著什么一邊悄悄地笑著。偶爾抬起目光看他,盡是不知名的情愫。這點他自己當然沒有意識到,但吳老師看得清清楚楚,這倒沒大礙,關(guān)鍵就是吳校長也看得清清楚楚。散會后兩人還刻意保持了距離,本以為相安無事,結(jié)果周四吳凜一就被叫去了校長辦公室。威嚴依舊的吳校長把洗成了相片的監(jiān)控截圖一張張摔在桌子上,每一張都是兩個人一起進出學(xué)校的剪影,甚至還有齊崇赫從他的車上下來的定格畫面。“凜一,你覺得你是否有必要解釋一下?我讓你留在Y中,可不是讓你來恣意妄為的?!?/br>透過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景象——風(fēng)起云涌。作者有話要說: 說點什么吧……說點什么呢?齊老師之所以改善了態(tài)度是因為本身就被爹媽拋棄了嘛,然后身邊就只有吳老師一個人,后來看見有前任來襲,怕自己再被拋棄,所以才說了那樣類似情話的情話……嗯,就是醬紫。校長大人真的是大BOSS喲~(PS:有個不得不承認的巧合就是我們校長真的姓吳)TAT☆、五“嗯,對,我們學(xué)校的。二十二歲,姓齊?!?/br>初夏,燥熱還掩藏在蟬鳴之后。楊柳的枝葉交錯成華蓋,頑固抵抗著烈日。正巧物理組空調(diào)年久失修說報廢就報廢了,整個辦公室跟蒸籠一樣悶熱。吳凜一一貫不喜歡跟別的科室的老女人打交道,也不管其他幾個物理老師去別的辦公室蹭空調(diào),安安靜靜坐在自個辦公桌前整理聽課記錄,等齊崇赫上完今天的最后一節(jié)課。奈何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心欲涼而熱不減,兢兢業(yè)業(yè)的吳老師一邊翻著聽課記錄一邊渾然不覺地開始解扣子。鎖骨,胸肌,腹肌……那叫一個一覽無余。事后他回想起來還感慨:幸虧是上課時間,不然被那些小孩子看到了怎么辦?言歸正傳,總之齊老師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略顯不妥的場景。他下意識想避開,轉(zhuǎn)念一想都是爺們還有什么顧忌的,于是又恍若未見走進去,徑自走到自己辦公桌前收拾東西,拋下一句:“走嗎?”“你先走吧,我待會去追你?!彼€沒把事情告訴齊崇赫,也只能這樣不遠不近地拖著。齊崇赫顯然是察覺到了吳凜一這幾天的不對勁,卻也不好問個所以然,也就由著他去了。自己先回了公寓后,不過五分鐘,就收到了吳凜一的短信:“我媽讓我晚上回家吃飯,你自己吃吧,別太敷衍自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