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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華美袍子上的虱子,別人遠遠一看,還當你是寶石?!?/br>2006年。夏天。距衛(wèi)榮離開,兩年了。十歲的施豐聲長高了一點??瓷先ハ癜藲q了。又是一個咸濕的午后?!昂ur炒飯”店里的老舊風扇吱呀轉(zhuǎn)著。施豐聲坐在柜臺后的小板凳上,看著漫畫書。此時一剃著寸頭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店里,他看見了柜臺后的施豐聲,搭話道:“小孩兒,這家店老板娘呢?”施豐聲朝后廚喊道:“mama!有人找你!”聽到這聲“mama”,中年男子的眼睛滴溜一轉(zhuǎn),打量著施豐聲。“哎,來了?!敝艽盒愦┲鴩?,一邊走一邊拿布子擦了擦手。她看到柜臺后的男人時,大驚失色,先把施豐聲趕到了樓上,“聲聲,mama和這個叔叔談點事情,你先上樓回房間玩好不好?”施豐聲點了點頭,拿起漫畫書跑了上樓,但他卻沒有回房間,而是趴在樓梯拐角處偷聽。中年男子點了煙,“最近過得怎么樣?”周春秀不回答,聲音一冷,質(zhì)問道:“你怎么在這?”“我表現(xiàn)好提前放出來了唄,怎么著你以為我逃獄呢?”男子吐出一口煙,劣質(zhì)香煙的味道彌漫,“你有錢沒有?”周春秀冷笑一聲,“我一個子都不會給你?!?/br>男子看著她,不怒反笑,“行,你不給我,我問我兒子要去?!蹦凶幼鲃菀蠘恰?/br>周春秀一把扯回他,壓著聲音怒道:“施衛(wèi)國你到底要干嘛!”施衛(wèi)國一笑,臉上的褶子堆起來,“我這不是想問你借點錢,好東山再起嘛。秀,咱倆還沒離婚呢。你看你還給我生了個兒子,我保證賺大錢回來,讓你們娘倆過上好日子?!?/br>周春秀冷眼瞟他,“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我這一秒給你錢,下一秒你就能出現(xiàn)在牌桌上!”施衛(wèi)國搓著手,露出一口黃牙,“秀兒,我這回保證不賭!我對天發(fā)誓!”周春秀瞪著他,猶豫片刻,還是從收銀柜里取出錢,數(shù)著。施衛(wèi)國目光貪婪的看著周春秀點錢的手。“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錢,今后你再也不要來找我了。”“好好好。最后一次。我保證!”施衛(wèi)國一口應下。不到三個月,施衛(wèi)國又找來了。一年過去了,施衛(wèi)國還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來找周春秀要錢,有時候施豐聲看見了,有時候沒有。他每次向周春秀提起這件事,都被周春秀厲聲制止了,讓他不要管,專心學習。施豐聲11歲,秋天升上了五年級。一天夜里,海鮮炒飯店正準備打烊,一個男人上身穿著臟兮兮西裝,領帶歪斜,下身只有一條條紋褲衩,顯得很是滑稽,他一瘸一拐的沖進店里,正是前兩天要錢不成的施衛(wèi)國。他被揍的鼻青臉腫,跪在周春秀面前,不斷搓著手:“秀兒,秀兒你把錢給我吧!他們要追來了,他們要追來了?!?/br>周春秀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又在賭桌上欠人錢了!你這回欠了多……”周春秀話沒說完,一伙人就氣勢洶洶的殺進了店里。為首的是一位臉上有橫貫刀疤的青年,一臉出獄像,手里拎著鐵棍。他一棍子就掄到了施衛(wèi)國后背上,施衛(wèi)國被打趴下,周春秀一聲尖叫,出獄青年拿鐵棍指著周春秀:“你就是他媳婦?”周春秀還沒答話,躺在地上的施衛(wèi)國就開始嚷嚷:“是是是,她有錢!你們問她要!”“錢呢,拿出來。”周春秀顫抖著手,拿鑰匙打開了收銀柜,出獄青年一把推開她,將里面所有的整鈔都取了出來,點了點,說道:“這可不夠啊。”“只有這么多了,店鋪下個月的租金都給你們了……能不能再緩緩,再緩緩?”“再緩緩……”出獄青年一笑,“行啊?!?/br>周春秀還沒來得及擠出一個笑容,出獄青年一抬手,又道:“弟兄們,這店給我砸了!”施豐聲回到家時,看到店里一地狼藉,周春秀一個人彎著腰收拾殘局,施豐聲撲過去,淚水瞬間涌出來,抱住周春秀:“媽……”周春秀摸著施豐聲的頭,說道:“聲聲乖,媽沒事,咱們可能要搬家了……聲聲去另一個城市上學交新的朋友好不好???”施豐聲聽到這話,猛的搖頭,“哥呢!我哥還沒回來呢!我走了哥就找不到我了!”2009年。施豐聲已經(jīng)適應了新城市的生活。施豐聲讀初二了,身高迅速拔高,長成了少年模樣。天剛破曉,施豐聲從夢里驚醒。他夢見了衛(wèi)榮,夢見了衛(wèi)榮潮紅的臉頰,急促的呼吸,和月光下白皙纖細的身形。施豐聲坐起,驚魂未定,褲/襠濕了一片。第16章第16章夜里。錄制基地。衛(wèi)榮的房間里。“那之后呢?”施豐聲坐在衛(wèi)榮對面。“我回去的時候,你們已經(jīng)搬走了。我四處托人打聽到你們搬到了S市。我見到你了,在你放學的時候?!毙l(wèi)榮不自覺地用手摩挲著玻璃杯的邊緣,說道。“然后呢?你為什么不來找我?”施豐聲目光銳利,直視著他。“我……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已經(jīng)開始了新的生活,未必還記得我……況且我對你來講,本身就是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背信棄義的陌生人。我以為……你不會再想見到我了?!毙l(wèi)榮遲疑道。施豐聲被氣笑了,“你以為?我把你當家人,你以為我不想再見到你了?”衛(wèi)榮聽到“家人”這個詞,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感覺鼻子有些發(fā)酸。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施豐聲的手,同時說道:“對不起……如果你愿意,現(xiàn)……”他話還沒說完,手就被施豐聲打開了,“我還沒原諒你。”衛(wèi)榮的目光深沉而又悲傷,施豐聲看著他解了兩顆紐扣的白襯衣下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被西裝褲包裹著的修長而又勁瘦的腿,和他那已經(jīng)帶了些歲月痕跡,卻更顯迷人的清癯面龐。他每天都在屏幕中見到的人,正坐在他對面,一伸手就能觸摸到,施豐聲現(xiàn)在心里五味雜陳。他決定先讓自己冷靜思考一下,起身欲走。衛(wèi)榮叫住了他,開口道:“這個節(jié)目最后簽約的名額都是內(nèi)定好的,而且也有許多……黑幕?!?/br>施豐聲站在門口,回過頭:“我知道。我也是成年人了,這些黑幕、潛規(guī)則我都知道。但我還是想要這個機會。況且哪個圈子沒有黑幕呢,還不是要走下去?!?/br>“我是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br>施豐聲按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住了,他猶豫了一會,沒有回絕,只是說了句再說吧,就走了出去。他回到寢室時,孫恒楚一眼就看到了他包著紗布、還在不斷滲血的右手。孫恒楚看了看房間內(nèi)攝像頭,以眼神示意他,出去說。他們穿過走廊的攝像頭,來到了天臺。“你這手怎么回事?”“哦,中午砸墻上了?!笔┴S聲一臉淡然。“……你的劇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