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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計”和“退而結網(wǎng)”震驚到了,殿中突然一片安靜。許久,良王在這安靜中再次開口:“只有一個辦法,向越王要糧?!?/br>“什么?”眾人又震驚了。趙光咳了咳:“殿下說的對,向越王借。曾許諾給越王的十年流州賦稅,大不了再往后延續(xù)一年?!?/br>薛岱沉聲道:“越王能答應嗎?”“是啊,他不打我們都是好的,憑什么給我們糧?”眾人質(zhì)疑此法可行性。薛賞在一片炸開了鍋的議論中接過他爹話茬:“他不答應,我們就不把晉王尸體給他。再說,德妃如今也在我們手里?!?/br>……這流氓耍的,有點別具一格。效果如何,仍然令人懷疑——萬一越王被激怒了呢?原本只要把晉王尸體給他就能相安無事的,搞不好真弄成天下大亂。“不錯,”不料衛(wèi)裴也跟薛賞學會了耍流氓,“此計或可一試。先帝崩時,越王雖同其余諸王一同逼京,但他當時只帶出兩千人馬。陛下登基后的頭一年里他雖從眾造過一次反,可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得到流州十年賦稅后便偃旗息鼓。臣以為,越王眼下無意北來,他希望我們能替他擋住更北部的狼煙?!?/br>是了,人家流州小日子過得滋滋潤潤,做什么要其他破爛糟糟、虎狼橫行的地皮?衛(wèi)大人一語點破,眾臣工細思起來。我等不及他們思完,先拍了板:“現(xiàn)有的糧食先一劈兩半,一半給羌人,一半送去憫州,禮部去跟羌人交涉,就說剩下的最遲隔月給他們,要是實在不愿意,再給他們加一成鐵礦。誰能去和越王談判?”“臣愿前往。”薛賞越眾而出。“臣去?!毙l(wèi)裴搶道,“臣去過燕王軍中一次,知道如何應付。薛大人此前指揮守城有方,今次仍需留在京都,萬一事態(tài)不利,也好應對?!?/br>最終,朕把衛(wèi)裴派去了流州。次日休假取消,滿朝上下又開始連軸轉。一連數(shù)日,連擼一把鄭無畏的功夫都沒有。那小畜生把逝波臺里的書架子撓翻了一地,甚至都有點不認識我了,乍一瞧見,四爪扒地沖我呲牙示威:“啊嗚!”我回撤一腳吧唧踩在良王殿下的鞋上。作者有話要說:感謝Kira2333的手榴彈么么噠~第37章得失“呦,小東西,扣你雞腿!”我不怕死地一巴掌呼它腦門上,成功化解了尷尬。在鄭無畏惱羞成怒前,皇侄一手捏住它后脖子,將其提拎進懷里:“十四叔莫怪,它腦仁也不比有些人大多少,記性有限?!?/br>“?”我下意識覺得話里有話。他一面武力壓制鄭無畏,一面抓起我的手,試圖讓我也參與“武力壓制”,垂眸淡淡道:“前些天還在人懷里要上桌扒盤,怎么就翻臉不認賬了?”鄭無畏嗅著我的爪子,又嗅了嗅良王殿下的爪子,那灌水結冰的小毛腦殼里似乎緩緩回春化凍——“阿嚏”一聲,一張嘴虛虛咬住我指頭,與朕進行了“恢復邦交”的第一次握手。朕以極高的情商,從這“老虎邦交”中體會到了良王殿下話里的“含沙射影”。忙道:“晚上別出宮去了吧?萬一還要和宋瑯去跑六部,從這里走近些?!?/br>他抬眼看向我:“真的?”我一抱臂:“嘿,什么真的假的?過來,吃完飯,順便讓太醫(yī)再給你看看傷。”他扔掉鄭無畏,跟我后面,落座食案前,伸手就給我夾了一筷子菜。……我自己沒手嗎?還是他嫌我胳膊短?我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自己粥碗里一顆湯汁淋漓的小青菜,突然間,后知后覺地從他半垂的眼皮底瞧見了一團熊熊翻滾的、熾熱燃燒的火焰。這“走火入魔”的架勢忽令我心驚膽戰(zhàn),我伸胳膊越過碗碟,摸了摸他的手背:“……別這樣,茂郎,你不信我嗎?”他一驚,眼中兩團“黑火”霎時熄滅,剎那間的空洞讓他臉上露出一分罕見“茫然”來。良王殿下像個突然被撤了“降頭”的凡夫俗子,人話都說得有些生硬:“我……薛大人說,得一日有得一日的歡喜,得時日患失,就對不起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時日?!?/br>“……”我警醒道,“薛賞做什么跟你說這些?”他慢慢回神,執(zhí)著的手漸漸放松:“薛大人……昨天喝酒,勸慰宋大人。宋尚書的夫人病重了?!?/br>我擱下筷子:“你……你是覺得我快病死了,還是覺得我要變心了?這么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他局促地收回目光:“不是……是我自己,我……”“我知道,”我迅速反思著,把前世今生幾十年翻了個遍,“你是怕,對嗎?從前……我也怕,不過你怕的是我,我怕的是別人?,F(xiàn)在我不怕了,你能不能也膽子大點?”他又抬起眼,望向我。“我和……你的父母,”我捏到他手心里食指下靠近虎口處的一個圓楞楞的薄繭子玩,“親生的也好,假的也罷,和魏先生,和梁公公——是姓梁,對吧?和他們都不一樣。你對我來說,也和我身邊的任何人都不一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大概真是為你活過來的?!?/br>“為我?”他迷惑地皺了皺眉頭。我想了想:“唉,是為你,哪天你要是嘎嘣死了,我就去殉情,再也不殉國了。我這么說,你能安心嗎?我也想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和你呆屋子里睡大覺,到時候找個沒人煙的深山老林,一住一輩子,隔段時間就出去玩一趟,咱們倆大男人,怎么著也能養(yǎng)活自己——可是能嗎?天下人的確誰也沒比誰高幾寸,但天塌下來,先砸站得高的。咱們站得高,就得扛著?!?/br>他微微斂目,神色幾變,繼方才罕見的“茫然”后,又現(xiàn)出一絲少有的“刻薄”來:“我只為你扛著,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要是先死了,別指望我替別人扛?!?/br>如果說上輩子的良王是一頭深沉的老狼,眼下的良王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小狼。這小狼一亮尖牙:“十四,在晉王軍中時,你想的還是先‘殉國’吧?”猛然被揭穿,我良心一痛,一把抓住他的手,找補道:“嗨,那都以前了,現(xiàn)在我可舍不得殉什么別的勞什子。再說什么生生死死的,有你一日,就有我一日,別想太多。還有,咱們也不是高祖和戚懷初,你給我點兒時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