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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什么都愿意做。世上的母愛,大抵都是如此。“抱歉。”看著陷入悲傷的靳言,厲歸又說了一句,他是真的感到抱歉。靳言回過神來,語氣變回了輕松的狀態(tài):“不好意思,我說太多了。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出發(fā)嗎?”厲歸“嗯”了一聲,一邊打量著他,確定他真的沒事,這才發(fā)動了引擎。車窗緩緩合上,跑車往郊外駛?cè)ァ?/br>剛好趕上了晚高峰,他們一路堵車。華燈初上,紅綠燈在各個路口閃爍著讓人焦慮的光。厲歸望著一窩蜂涌過斑馬線的人群,突然開口喚了一聲:“靳言?!?/br>“?。俊崩洳环缆牭剿凶约?,靳言愣了一下。“讓你煩惱的事,我會解決?!眳枤w一直看著前方的路,聲音低低的,“我會找到辦法的。”“什么煩惱?”靳言一臉訝異。“我會讓你,不再看見讓你害怕的東西?!眳枤w輕聲。靳言微微動容,頓了頓,說:“其實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厲歸,你……為什么一直幫我?”自從相識以來,厲歸雖然性格有些奇怪,但對他一直很照顧。靳言有些羞愧,以前還懷疑過厲歸對自己有什么圖謀,但事實證明,他一直都在幫自己,就像這次對付女鬼,他不惜暴露了身份,要是被他的敵人發(fā)現(xiàn),將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厲歸微微一笑:“我住了你的房子,總要還你個人情?!?/br>“你付了我房租,哪里需要還什么人情?”靳言覺得厲歸可能不太清楚人類的生活規(guī)則,把租房合同好好解釋了一下,厲歸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突然打斷了他:“到了。”靳言登時噤聲。車子停在墓園外,值班的工作人員看到車燈,過來交涉。厲歸下了車,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兩個工作人員就像被點了xue似的呆立住了。厲歸轉(zhuǎn)頭,一手撐著車門,看著做深呼吸的靳言:“怕嗎?”靳言搖了搖頭,從車里下來。厲歸走到他身邊,隱約聽到他嘴里念念有詞:“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厲歸頓時覺得有點好笑,沒忍住薅了一把他的頭發(fā)。靳言一下子被打斷,不過他已經(jīng)背了一遍完整的和諧咒語,心態(tài)很穩(wěn),和厲歸一起進了墓園大門。半山坡上,數(shù)百座墓碑靜靜地佇立。今天天氣好,郊外能看見稀疏分布的星子。在星光的照耀下,普通人眼里的墓園就是一座靜默的山丘,但實際上……這里擁擠得猶如菜市場。入夜了,在墳?zāi)估锇布业墓砉謧兗娂娕芰顺鰜?,跟左鄰右舍聊天打屁。缺胳膊少腿的鬼是弱勢群體,一般都是孤魂野鬼,正滿山丘瞎逛,試圖闖空門。幾個老人模樣的鬼湊在一會兒,不知在聊些什么,一言不合竟然打了起來。有個五官普通的男鬼牽著一個漂亮的女鬼,正美滋滋地尋找小樹林幽會。路邊,幾條狗為了搶一口屎吵架狂吠。“這里……”靳言簡直大開眼界。他并不是第一次來墓園,但是白天的墓園有活人進出,大概讓鬼怪們覺得吵,并未出現(xiàn)過這種熱鬧的景象。靳言跟著厲歸往里走,附近的鬼都這邊看了過來。他屏息凝神,盡量裝作看不見那些五官缺損、內(nèi)臟外流、血跡斑斑的墓園居民們。“那個小鬼身上有傷,單憑文墨一個人沒法治好他,我估計藏在他們背后的家伙也跟他們在一起。藏在群鬼之中,倒是有幾分聰明?!眳枤w看著滿山丘的同胞們,對靳言說,“對方不是一般人,你先待在這里不要動,我去找找看,待會兒再回來接你?!?/br>“好?!苯源饝?yīng)。厲歸化作一道黑霧穿過了群鬼,往墓園的角落里掠去。靳言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圍觀他的鬼怪們好奇地走上前來,沒多久就把他圍起來了。靳言只好閉目養(yǎng)神,假裝對此一無所知。忽然,他從夜風(fēng)里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哭聲,很輕,斷斷續(xù)續(xù)的。靳言睜開眼睛,忍不住往那個方向?qū)ち诉^去。他心里有一股強烈的預(yù)感,好像一定會發(fā)現(xiàn)些什么。待走近了,他在一個山坡的背面看見了女鬼文墨。她抱著鬼娃娃躲在一塊墓碑后面,敞開了胸懷,正在哺/乳。鬼娃娃叼著一只乳/頭,吸進嘴巴里的卻是黑色的鬼氣。它雙眼緊閉,吃一會兒哭一會兒,身上似乎十分痛苦。鬼娃娃吸得厲害,鬼氣不斷減弱的文墨臉色迅速衰敗下去,她卻不以為意,愛憐地看著懷里的鬼娃娃,時不時伸手摸摸孩子的腦袋。不知怎么的,正在吸食鬼氣的鬼娃娃突然睜開了眼睛,四肢擺動不停,大哭大喊起來。凄厲的嬰兒哭聲劃破夜空,也嚇了靳言一跳。文墨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抱著孩子從墓碑后面站了起來。她緩緩抬頭,兩只向外凸出的眼球外圍有一圈烏黑,配上青白色的臉頰和黑色嘴唇,看起來格外滲人。靳言下意識要往后退,文墨卻將寒氣逼人的視線鎖定他了。靳言后悔沒聽厲歸的話,默默調(diào)整姿勢準(zhǔn)備逃命,同時在心里祈禱他快來。文墨直勾勾地盯著他,那個鬼娃娃也在母親懷里坐直了身子,瞪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沖靳言張大嘴巴哭泣。文墨抬起一只手,五指成爪,長長的指甲在夜光下猶如一道道利劍。靳言想跑,卻控制不了身體,兩條腿微微打顫。眼看文墨就要朝他抓過來,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動他試試?!?/br>靳言驀地松了一口氣。文墨臉色一變,循聲看去,看見一團黑霧迎面撲來,迅速卷走了她懷里的東西。風(fēng)停霧止,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靳言身側(cè),正是厲歸。此時的他手里拎著那個鬼娃娃,面無表情地看著文墨,冷冷地說:“你發(fā)過誓,不再sao擾這個人?!?/br>鬼娃娃被他拎著一條胳膊,大半個身體吊在空中,不斷掙扎哭喊。文墨臉色扭曲,像在強忍著極大的憤怒,連聲說:“我沒動他一根汗毛!你快放了我的孩子!”“晚了。”厲歸說,“你們母子留戀現(xiàn)世,殘害人類,其罪可誅。”說著,他手上一用力,鬼娃娃哭得撕心裂肺。靳言于心不忍,忙抓住了厲歸的胳膊,還未等他開口,厲歸將那個鬼娃娃往身后一拋,竟是直接扔了出去。第17章陰親07“厲歸!”靳言沒想到他會對孩子出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被嚇了一跳。一道極其閃亮的刀光劃破了墓園的寂靜,在黑夜里,那刀光像雪一樣白,又如閃電一樣令人心悸。鬼娃娃從高空落下,被一把通體雪白的巨型鐮刀劈成兩半,分離的兩部分/身體轉(zhuǎn)眼就化成了一陣黑煙,消失于無形。巨鐮在夜空中散發(fā)著銳利的寒光,群鬼震動。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女子從虛空中走來,長發(fā)赤足,在墓園里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