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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長衫的女子,渾身散發(fā)著一層朦朧的光。女子手執(zhí)巨鐮,面帶微笑。靳言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扭頭去看母親,果然,他看見母親的魂魄從身體里脫離出來,慢慢地走向了門口的那個女子。“媽?!苯缘难蹨I潸然而下,卻聽不到自己嘴里發(fā)出的聲音。他望著那個身穿病號服的背影,試圖去拉母親的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觸及。他不停地邁步、奔跑,但一直停留在原地。眼看母親就要走到門口了,他著急地大喊,但嗓子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母親完全聽不見他的呼喚。于是,她頭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直到和那個女子牽上了手。女子帶著母親離開病房,臨別前的那一刻,女子回頭,看了一眼想拼命追上來的靳言,對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仿佛帶著安寧的力量。終于,靳言在那個笑容里停下了奔跑,捂臉痛哭。就在那一刻,他突然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是一個成年男人難以抑制的哭聲,身后有個護士走上前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靳言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病床前,握著母親的手痛哭。醫(yī)生和護士都陪著他,而病床上的母親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再次見到這位渡魂使,靳言心里涌起了非常復雜的情緒。他張了張嘴,無法傳遞任何聲音,而渡魂使和厲歸說了一句話,似乎就要離開了。“……謝……謝謝。”靳言情不自禁地說。他知道渡魂使聽不見,但他還是想說,謝謝你,渡我母親去往彼岸。渡魂使轉(zhuǎn)身,身形逐漸隱去,化成了一陣夜風。終于,靳言聽到了風的聲音。他眨了眨眼睛,發(fā)現(xiàn)墓園變得空空蕩蕩,在這里游蕩的鬼怪們?nèi)疾仄饋砹恕N哪Я?,鬼娃娃也消失了,只留下呼呼不停的風聲,從一座座沉默的墓碑間穿行而過。悵然若失。“靳言。”厲歸低聲喚他。靳言看見他的臉出現(xiàn)在頭頂上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竟靠在他的懷里。他有些怔忡地從地上爬起來,不好意思地說:“謝……謝謝?!?/br>剛剛被厲歸那樣看著,他感覺有點手足無措,尷尬地拍打身上的塵土。“怎么對誰都說這句話?”厲歸問。靳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但不準備向任何人說母親的事,不過他倒是想起了今天厲歸在咖啡廳的約會,問:“原來你今天見的是她?”“她是跟我相熟的一位渡魂使?!眳枤w說,“我說過有辦法對付女鬼,她是我的幫手?!?/br>“太好了。”靳言低聲說。厲歸見他腦袋低垂,表情不太自然,身體也有點僵硬,但莫名有一種屬于大男孩的靦腆和可愛。他上前一步,伸手幫靳言拂去了肩上的一點灰塵,說:“我說過讓你放心的。”“厲歸?!苯蕴ь^,看著他的笑容,突然感覺心跳漏了一拍,有句心里話脫口而出,“我們以前……認識嗎?”第18章陰親08“為什么這樣問?”厲歸一怔。“沒什么……”靳言的語速不自覺慢了下來,“我就是覺得……你對我太好了,忍不住懷疑你是不是認識我的前世啊什么的,哎,我這都是胡思亂想,你別介意?!?/br>“不介意?!眳枤w看著他,“不喜歡我對你好?”“不是不是?!苯悦[手,“以前除了我媽,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你這樣盡心盡力地幫我,我有點……不太習慣?!?/br>“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你愿意交我這個朋友,我自然會對你好,現(xiàn)在不習慣也沒關(guān)系……”厲歸輕聲說,“我有很多時間等你習慣?!?/br>回去的路上,靳言老半天沒說話,只用余光去瞥身邊的人。后來,他實在按捺不住好奇,還是開口問了:“厲歸,那個渡魂使為什么不抓你呢?你說你認識她,但你也是鬼,她不應(yīng)該渡你去輪回嗎?”“我在輪回之外,她渡不了我。”厲歸說,“虛世有很多錯過了最佳輪回時間的鬼,有的成為了大鬼嘴里的食物,而大鬼經(jīng)過漫長的時間積累進化,元魂力量不斷增強,無法再像普通元魂那樣進入輪回。”“那些大鬼會怎么樣?”靳言問。“一直留在虛世,直到元魂力量耗盡,徹底消亡?!眳枤w發(fā)動引擎,看著窗外的夜景,耐心地給他解釋,“每一顆元魂的壽命都是有限的,經(jīng)過數(shù)次輪回,力量會漸漸耗盡,當然也會有新的元魂從天地間誕生,維持世間生靈的平衡。大鬼雖然不入輪回,但命運和普通元魂是一樣的,只不過它們的人生只局限于虛世而已。”靳言看著他的側(cè)臉,低聲問:“那你呢?”“我?我已經(jīng)……活了很久了?!眳枤w答,“想聽我的故事嗎?”靳言不自覺點了點頭。“我前世是一只妖,死后元魂比普通人強一些,遇到渡魂使要渡我的時候,我跑了。”厲歸用平靜的語氣敘說,將一個跨越漫長時間的故事娓娓道來,“我在虛世流浪,時間久了,身邊漸漸有了一些跟班,開始爭奪領(lǐng)地,難免會跟別的大鬼發(fā)生沖突。二十多年前,我跟南澤鬼母大戰(zhàn)了一場,我落了下風,那些跟班都跑了,你看,鬼和人一樣,都很現(xiàn)實。不過我最后還是贏了,但也付出了代價,我的傷就是在那時候落下的。虛世鬼吃鬼,我受了傷以后,一直避免不被其他大鬼發(fā)現(xiàn),剛好發(fā)現(xiàn)你有一雙特別的眼睛,所以來找了你。”來現(xiàn)世是一個冒險的決定,但厲歸沒有猶豫。靳言聽他說的輕松,心里卻無比吃驚,厲歸不僅是厲鬼,他有領(lǐng)地,還有屬下,這是一只鬼王啊!不過是落難的。“你把秘密告訴我,不怕我出賣你嗎?”靳言試探。厲歸似乎怔了怔,隨后一挑眉毛:“我倒想知道你在虛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背景和勢力?”“開玩笑的。”靳言笑了,頓了一下,又問,“你的傷要怎么樣才能恢復?”厲歸看了他一眼,很快把目光移開,說:“需要……很長的時間?!?/br>靳言一臉真誠地說:“你放心在我那兒住,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透露你的事?!?/br>厲歸沒有吭聲,眼睛透過后視鏡一直看著身邊的人。靳言觸及他的目光,一下子有些怔忡。虛世鬼吃鬼,文墨吸食現(xiàn)世活人的精魂,厲歸想恢復得快一點,是不是也可以抓人或者鬼來吃?一想到這里,他趕緊搖了搖頭,呸呸呸,厲歸這么幫自己,怎么能這樣想人家。“想什么呢?”厲歸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忍不住問。“沒什么,咳?!苯哉苏樕?,“對了,那個女鬼和她的孩子就這樣去輪回了嗎?”“渡魂使只是將它們的鬼氣打散了,她還得去找這兩個恢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