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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危險,他依然想勇往直前。“你別犯傻了!”黑貓氣急敗壞,“我告訴你,我只是一只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貓妖,沒本事陪你勇闖虛世!你要是遇到那個什么夜君,小命肯定直接玩完!你要想清楚了!”“我想清楚了,我要去見他!”靳言好不容易來了勇氣,堅定地說,“剛才那只烏鴉說他找我,我正好趁這個機(jī)會去找他們。你放心,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他說著,一股腦沖出了房間。走了沒幾步就發(fā)現(xiàn)不對,他要去的是虛世,可是虛世怎么去?靳言想回去問問自稱活了幾百年的黑貓,轉(zhuǎn)身回去把門一推,“黑”字還卡在喉嚨里,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世界變了。天空是黑色的。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光,陰涼,昏暗,照亮這片灰色的大地。靳言站在一片空曠的荒野上,目力所及有幾座籠罩在煙霧里的建筑,低矮又古樸,不知比現(xiàn)實世界落后了多少年。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靳言打了個寒顫,情不自禁抱住了自己。他伸了伸腿,腳步踩在柔軟的沙地上,前后左右都沒有人,黑貓自然也不在了,周遭顯得無比孤寂。這里就是虛世嗎?靳言有些茫然地看著這片灰蒙蒙的天地,不經(jīng)意間瞥見遠(yuǎn)處有個純白的影子,手里握著一把長刀。那好像是……渡魂使!他心里一喜,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朝那人跑了過去。然而不知道為什么,靳言追了半天,rou眼可見的那些景物依然離他非常遙遠(yuǎn)。稀稀疏疏的房子仿佛會跟著地平線移動,而渡魂使的身影則變得越來越淡,稍不注意就消失了。靳言路過一棵枯萎的杉樹,耳邊聽到一陣輕微的風(fēng)聲,一種毛毛的感覺打心底油然而生。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突然側(cè)過身子,朝一邊躲過去,與此同時,一個黑色影子撲向了他原來的位置!靳言勉強(qiáng)站定,驟然看清了這個影子。這人生前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身強(qiáng)體壯,臉上覆著一張厚重且僵硬的白色面具,鮮紅的嘴巴張得巨大,猶如血盆,從襤褸衣物中露出來的四肢呈現(xiàn)出慘白的顏色,表皮之下青筋畢露。靳言:“……”黑貓說的沒錯,這個難度超出他的能力范圍了!和現(xiàn)實完全不同,虛世的鬼不但會主動攻擊同類,而且專挑落單的或弱小的下手,因為吞食同類是鬼怪的生存手段??粗矍澳请p陰森森的眼睛,靳言知道這只鬼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悄悄握緊了拳頭,隨時準(zhǔn)備逃亡。“嘻嘻……”那只鬼咧嘴一笑,嘴巴突然張得極大,朝靳言撲了過來。靳言拔腿就跑——無奈林修的身體實在太弱,沒兩步就被那只鬼追上了。一只強(qiáng)健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硬生生將他掰了過來,靳言走投無路,只好順勢朝那只鬼的臉上捶了一拳。就在這時,周遭環(huán)境再次發(fā)生了變化,襲擊他的鬼突然消失,光線陡然暗了下來。慣力使靳言向前俯沖了一大步,身體搖搖晃晃,差點站不穩(wěn)。他感覺剛才捶出去的那只拳頭里多了個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精致的小鐵錘。靳言盯著手里突然出現(xiàn)的錘子,完全呆愣住了。隨著光線變暗,空氣的溫度下降了不少,他感覺身上開始起雞皮疙瘩了,抬頭一看,只見前方依稀有一條漆黑的甬道,甬道的盡頭有光漏進(jìn)來。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不知不覺到了室內(nèi)。“修,你怎么才來?”一個沙啞的女聲問,“我的傳訊烏鴉發(fā)出去多久了,磨磨蹭蹭的,你是有多留戀現(xiàn)世的生活?”聲音從甬道的另一頭傳來,這個沙啞的女聲,和之前那只烏鴉的聲音一模一樣。靳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聽一個低沉的雌性男聲開口:“行了,談?wù)乱o。修,你過來?!?/br>這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出現(xiàn)了回音,甬道的盡頭似乎是一個偌大的空間,靳言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驚懼地往甬道走去。女聲有些不耐煩,催促:“現(xiàn)世妖王大壽,修,這次就由你代夜君前去賀壽。”“呵?!蹦莻€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隨意,卻隱隱帶著一種威懾力,“妖王選在這個時候給本君發(fā)請柬,想來是各方大人物都按捺不住了,想親眼看看我究竟死了沒。”女聲遲疑了一下,說:“其實您本可以對這封請柬置之不理。只要他們找不到您,就沒辦法下手。”“不行。”男子斷然拒絕,“閉關(guān)太久,外面都以為本君和南澤鬼母一戰(zhàn)后元魂大傷,不敢出去了。最近幾年,我們宮里的小鬼被欺負(fù)得還少嗎?本君是應(yīng)該出去走動一下了,加美子,我讓你準(zhǔn)備的賀禮呢?”“已經(jīng)派人去取了?!泵屑用雷拥呐砉Ь吹鼗卮?,“千年凝露珠能讓妖類延年益壽,一直被多方勢力覬覦,恐怕會在路上耽擱一些時間?!?/br>“那顆露珠不是在一只老妖手里嗎?他們?nèi)チ诉@么久,難道連個半死不活的老東西都對付不了?簡直是廢物。”男子十分鄙夷,冷哼道,“修,你屬蝸牛嗎?為何躲在里面不敢見本君?”靳言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甬道盡頭,抬頭一看,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座宏偉但落寞的宮殿,灰暗的天光從高高的穹頂照進(jìn)來,離他數(shù)十米遠(yuǎn)的臺階上放著一張石椅,身材頎長的男子坐于其上,看似慵懶地翹起一條腿,單手支頤,漠然的眸子微微低垂,俯視著前來覲見的人。墨色的長發(fā)從那身質(zhì)地上乘的古典衣物鋪散開,一直垂到腳踝處,他的目光不帶任何色彩,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一位嬌小的女子站在男子身側(cè),臂彎里抱著一本筆記本,身上穿了一襲紅色長裙,款式同樣古樸,臉上覆著一張橢圓形的面具,眉梢眼角都用紅線畫出了飛揚(yáng)的角度,紅唇更是彎得極其夸張,看起來像一只狐貍。女鬼見靳言呆愣當(dāng)場,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有些不悅:“你腿又沒斷,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過來呀!”靳言怔怔地望著他們,腦子恍恍惚惚的。男子見他毫無反應(yīng),屈起手指一下一下輕扣石椅,隱約有了幾分怒意,沉聲:“修,你在外面犯什么事了?”聽到這個聲音,靳言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他緊緊盯著高處的兩個人,腦海里思緒繁雜,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沒。女鬼眉頭一皺,不由得看向了座位上的男子,只見對方眼睛微瞇,正要發(fā)怒,終于,他們聽到靳言說話了。這是充滿了驚訝、懷疑和茫然的一句話。靳言感覺自己大概瘋了,用夢幻般的語氣叫出了男子隨口編排的名字。“厲……厲歸?”………………偌大的宮殿一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加美子